(佐藤君今天也很普通);
“太宰。”佐藤廣驚訝出聲。
太宰治眼神複雜地望著眼前三人,
“……佐藤廣。”
國木田獨步沉聲質問:“佐藤君,你認識他?”這個叫太宰的人周身浸淫的黑暗氣息幾近凝實,
怎麼可能跟天真溫和的佐藤廣是熟人。
佐藤廣回答:“是我的同班同學,太宰治。”
國木田獨步:“……”
織田作之助始終持槍瞄準樹冠裡跳下來的人,與社員後輩不同,織田作之助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港口mafia的首領——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見麵。
第一次見麵是在lupin酒吧,那時候這個人也跟現在一樣,被槍指著時,
臉上會浮現一種委屈到想哭的表情。
太宰治慢慢攤開雙手,讓對麵的人看到他沒有攜帶武器。
反倒是佐藤廣看不下去了,“織田先生,
玩遊戲要適度啊。”沒看到太宰傷心了嗎?
“佐藤,
你來一下,
我想跟你說句話。”太宰治突然開口。
佐藤廣也沒多想,抬腿就要往太宰治身邊走,經過織田作之助身旁時被一把拉住。
“不要去。”
“為什麼?”佐藤廣疑惑。
織田作之助答道:“他是港口mafia的首領。”
佐藤廣:“……”
國木田獨步到抽一口涼氣,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短短幾年時間發展出龐大黑暗帝國的幕後黑手,
居然就是個眼前這個相貌出色的年輕人嗎?
“噗哈哈哈……”佐藤廣再也忍不住一陣爆笑,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
“抱歉,真的抱歉,
我有努力忍住的,
可實在太搞笑了……橫濱的人對mafia有什麼執念嗎?為什麼每個人都想當mafia?”
織田先生自稱mafia,孩子們把mafia當理想,現在居然指責太宰是mafia,
笑死個人,太宰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哪裡像?
“織田前輩好心告訴你……”國木田獨步著急。
織田作之助看著佐藤廣的笑顏,忽然把槍收起來,鬆開了手。
佐藤廣帶著未儘的笑意:“太宰,你什麼時候到的?我手機關機,沒能跟你們報聲平安……”
太宰治垂下眼簾,遮住幽深的鳶瞳,“剛到,沒能找到你。”
“太宰……”佐藤廣感動不已,還以為太宰治是專程來找自己,“我摔得不重,隻有點小傷,很快就好。這個村子裡的人染上了怪病,太宰還是快回去吧,織田先生結束工作就會回家的。”
太宰治遙遙望向村子裡,“怪病?”
佐藤廣深怕這個整天吵著上吊入水的熊少年突發異想,便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村子裡疫病的可怕。
然而太宰治怎麼可能被嚇到,他看向織田作之助,“你們沒考慮到異能力致病的可能性麼?我留下來,能幫你們。”
織田作之助沉默著,仿佛在評估對方的提議,國木田獨步趕緊勸前輩:“織田前輩,彆忘了他的身份,不可信啊……”
太宰治似乎笑了一下,笑聲輕不可聞,“佐藤能幫我證明,我並無惡意。”
佐藤廣看他們很認真,也跟著入了戲,“沒錯,太宰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演完後他自覺尷尬,找補了兩句:“當然,織田先生和太宰才是最好的朋友,能容忍他每天織田作、織田作的喊綽號……”
織田作之助一怔,那天在lupin酒吧,太宰治也是這麼稱呼他,出於某種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情,他道:“沒有多餘的房間,你隻能跟佐藤住。”
“織田前輩……”國木田獨步驚詫。
太宰治鳶眸微微睜大,瞳孔中出現一點亮光,“啊,沒關係。”
回村子的路上,國木田獨步跟在前輩身邊,不停地表達反對。
佐藤廣跟太宰治並肩走在後麵。
“為什麼幫我?”之前不還勸他趕緊離開麼。
“因為,太宰的臉色看上去太蒼白了,就這麼讓你一個人回去,會暈倒在路上也說不定……”佐藤廣側頭望向稍高處太宰的臉,“你該不會一宿沒睡?”
太宰治啞然,他連睡一宿是什麼感覺都快忘了。
“果然!”佐藤廣感到既生氣又無奈,“彆仗著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
快要走到住處時,幾人再次遇到了室井僧人。
年輕僧人淡漠的視線落在太宰治身上,“他就是在村子附近徘徊的不明人士?”
正直的國木田獨步解釋不出,佐藤廣主動攬下責任:“他是來找我的,對村裡的人沒有惡意。”
“原來如此。”室井不再多問,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而是對織田作之助兩人道:“兩位方便一起聊聊嗎?”
兩位偵探社員對視一眼,織田作之助點頭:“當然方便。”
室井頓了下,問:“那,我們可以到貴府上去?”
國木田獨步對偏正經的語法有著天然的好感,“隨時恭候。”
室井表情很滿意,“下次再拜訪。現在請隨我到寺廟,有件……有個人想讓你們見見。”
寺廟在岡垣村原基礎上重建,室井住持並未給新取寺名,所以現在被村民習慣性稱呼為岡垣寺。
岡垣寺很小,前方是寺院,後方是住持的住所,建築物簡單樸素,倒是以往留下來的樹木長勢喜人。
室井住持把四人帶到自己的靜室,沏了茶端來。茶盤擺在榻榻米上,茶水冒著熱氣。
“關於村裡疫病的源頭,我想聽聽兩位的推理。”室井住持開門見山道。
國木田獨步拿出筆記,向住持彙報這些天的成果。
“……目前已經排除了傳染病的可能性,病毒不經任何途徑傳播,據我們排查,一家人當中,親密接觸不會致病,使用相同的餐具也不會致病,病毒更像是隨機感染,我們正在考慮輻射的可能……”
室井住持安靜聽完,冷淡的嗓音道:“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說出來請不要嘲笑。”
“請說。”
“你們考慮過非自然力量的因素嗎?”
國木田獨步下意識望向前輩,看到織田作之助沒表情的臉立即冷靜下來,“室井住持,請問你為何會有這樣的看法?”
是他們兩人行動時暴露了異能力?還是說村民當中有隱藏的異能力者?抑或這病根本就是異能力者的報複,被室井住持察覺到了?
佐藤廣完全不明白好好地探討怎麼突然從科學轉向了神學。
室井住持繼續道:“我認為是惡靈所為。”
“誒?惡靈?”國木田獨步險些驚掉眼鏡。
“正是。”室井住持攏了攏僧袍,“我親眼見到了那隻幽靈,它作僧侶打扮,或許是很久以前死在這座寺廟裡的和尚。”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織田作之助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