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瑤說完, 轉身走到殿外。竹君吩咐外麵的宮人進來,把大殿稍微收拾了一下, 讓娘娘有個可以坐的地方。然後她又進去幫王姝瑾梳妝穿衣。
王姝瑾渾身都在發抖,她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昨夜,母親身邊的孔嬤嬤到莊子上來接她回都城,路上還跟她說,會想辦法讓她做臨川王妃。她真的在莊子上呆怕了,每天過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所以為了離開那個鬼地方, 母親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然後,她被蒙著眼睛帶入這裡, 內心其實也掙紮過。
她堂堂王氏之女,為何會淪落到自薦枕席的地步?
她也曾想過掉頭走掉, 可是心裡那些貪戀作祟,最終還是留了下來。王樂瑤本是二叔之女, 出身遠不如自己,做了皇後也就罷了,自己卻每日在莊上受苦。隻要能成為臨川王的人,父親和母親必會為她爭取王妃之位, 她就可以重新過回以前的日子。所以名節算什麼!她毅然決然地爬上了這張床。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 在床上的這個人不是臨川王, 分明是她的表兄,前朝的太子薑景融!她奮力想要掙紮, 還想叫人,可薑景融就像發了瘋一樣, 捂著她的嘴, 將她的衣裳撕扯開。意識朦朧不清時, 她甚至還聽到他喚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在屈辱和不甘之中,她過了一夜,最後累到睡著了。
等次日淩晨她醒過來,想要從這裡逃出去,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卻被薑景融抓了回來,再次把她壓在床上。
“表妹,你想去哪兒?”他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卻讓王姝瑾覺得毛骨悚然。
“表兄,我昨夜……昨夜我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薑景融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如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從今以後,你我的命運可就綁在一起了。你乖乖聽我的話,就會少受點苦,嗯?”
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撫弄著她的脖子,王姝瑾覺得他很陌生,仿佛從不認識一般。這還是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表兄嗎?她甚至覺得,若她說個不字,他就會當場掐死她。
她不敢反抗,隻能畏懼地點了點頭。
……
王姝瑾梳妝完畢,被帶到王樂瑤的麵前,她不再哭了,但是眼睛紅腫,脖子上一片紅痕,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薑景融沉默地站在她身邊,露出木然的神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樂瑤皺眉問道。
王姝瑾戰戰兢兢地說:“昨夜我被人打暈了帶到這裡,表兄恰好喝了很多酒,我們就……阿瑤,不,皇後,這不關表兄的事,我是心甘情願的,請你成全我們吧。”
她一邊說一邊又開始啜泣,肩膀微微地顫抖,弱小無助的模樣。
多年來,王樂瑤雖然跟她不合,但畢竟是同宗同房,看她這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也沒法做到無動於衷。這裡守衛森嚴,這兩人應該是被算計了。外麵到處都是蕭衍的人,這是出自誰的手筆已經不言而喻。事已至此,不管王姝瑾是真的,還是裝的,最好的結果,就是由她嫁給會稽王了。
王樂瑤又看向薑景融,他形容枯槁,仿佛將死之人。
這樣的人,哪裡還有半點鬥誌,更彆說去謀反了。
蕭衍嘴上說著放薑景融一條生路,可實際上卻一直在算計他,不問他的生死。
蕭衍到底要做什麼?
“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剩下的事,等陛下回來再做定奪吧。”王樂瑤說完,對竹君點了點頭,竹君就命宮人把王姝瑾送出去了。
王樂瑤聽到薑景融一直在旁壓低聲音咳嗽,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忍不住問道:“你生病了?可有請禦醫來看過?”
薑景融愣了一下,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來人,去尚藥局請一位禦醫過來。”王樂瑤停頓了一下,又說,“會稽王是陛下所封,並親口允諾一應待遇皆如郡王。若爾等有怠慢之處,一律按照宮規處置。聽清楚了嗎?”
左右宮人立刻應是。
薑景融說:“我命便是如此了,你不必為我壞了他定下的規矩。我不想你難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王樂瑤淡淡地說,“你好好養病吧,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這是士族花了巨大的代價為你爭取來的,你不要辜負他們,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