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娘小聲道。
這時,竹君返回來,在門口對王樂瑤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搜查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跟這個杜秋娘無關?
王樂瑤不信,但沒有證據,斷然不可能就此把人拿下。
“青兒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青兒若是知道她來了,應該迫不及待跑出來見她才是。
“青兒近來嗜睡,這會兒還在房中休息。”顧榮的聲音都提不起力氣了。妻兒如此,他生不如死。
王樂瑤怒而起身,“顧榮,你是怎麼做人夫君,做人父親的!快帶我去!”
顧榮又把王樂瑤帶到顧伯青的院子裡。顧伯青躺在自己的床上,顧老夫人和乳母,侍女正在照顧他。
眾人見皇後進來,連忙起身行禮,讓出地方。
王樂瑤走到床邊,叫了顧伯青兩聲,顧伯青迷迷糊糊的,手指動了動,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
“可叫郎中看過了?”
旁邊的乳母回答:“郎中說小郎君身體虛弱,但也看不出病灶在哪裡。懷疑是……”她不敢說下去。
“懷疑是什麼?”王樂瑤追問。
乳母硬著頭皮道:“懷疑是在外頭沾染了什麼臟東西,附在小郎君的身上不肯離去。”
所以這房中才到處貼著符紙,還請了佛像。
王樂瑤卻不信這一切都是巧合。主母病危,嫡長子病弱,等到阿姐去了,那個杜氏女就可用照顧青兒之名,名正言順地做續弦。這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哪裡是一個小女子能想出來的。
必是杜氏貪圖顧氏的家財,在背後出謀劃策。
王樂瑤輕輕摸了摸顧伯青的頭,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她走到院子裡,叫來王端,“阿弟,你派幾個禁衛,守著阿姐和青兒的住處,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我回宮想辦法,一定要把阿姐的病因找出來。”
王端點了點頭,“四姐姐放心,我定叫人守好。”
“盯著那個杜氏女。”王樂瑤小聲道。
王端領命。
王樂瑤下令回宮,她需要保持冷靜,現在不能隻顧著悲傷,一定要查出這顧氏內宅到底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是人為還是鬼怪。
而與此同時,蕭衍已經叫了沈約和柳慶遠兩人,將杜秋娘的底細查了個清楚。
校事府辦事向來很有效率,將杜秋娘祖上八代都查出來了。
她祖父曾是仇池國的皇商,母親也在仇池國長大,後來才到前齊定居。
蕭衍認真看著奏報,沈約卻覺得陛下本就國事繁重,居然關心起顧家的一個表親來,實在不像他以往的作風。
“陛下,您查這個杜家娘子做什麼?”沈約忍不住問道。
柳慶遠也想問,就一並看著皇帝。校事府向來是查百官的,頭一回去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眾人都是一頭霧水。
“皇後的長姐自回顧家後,身體每況愈下,禦醫查不出緣由。朕便幫她查一查這杜氏女的底細,或許會有發現。”
沈約和柳慶遠都想仰天長歎。
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武能上陣殺敵,文能治國□□,居然陷到兒女情長裡去了。連皇後娘家的事都要過問,處理這種內宅之事,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再這樣下去,恐怕哪日就要烽火戲諸侯了。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
柳慶遠忽然想到一事,看向沈約,做了幾個手勢。
沈約知道柳慶遠指的是仇池國的秘術,當年陛下攻破仇池國的時候,仇池國的秘閣被人一把火燒了,裡麵的書一本都沒搶救出來。那些秘術本來就是不傳世的,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且竟然又是跟仇池國有關。
這個杜氏女,也許用了什麼秘術,禦醫肯定是查不出來的。
稍後王樂瑤回宮,也到了中齋。她見蕭衍也在查杜秋娘,便把香囊給幾人看,“這香囊阿姐和青兒都用過,杜氏女為了擺脫嫌疑,所以自己也在使用。我來之前,去了尚藥局,禦醫再三確認過,還是沒有任何毒物。若杜氏女真的用了什麼邪術,一定不能放過,否則後患無窮。”
若杜氏女此番得逞,難保以後不用此計去害彆人。
“臣,想到,一人。”柳慶遠說道。
其餘人都看向他,柳慶遠又說了兩個字,“桓公。”
桓玄任廷尉,主管刑獄審訊之事,見多識廣,當年仇池國押回來的戰俘,也是他審問登記的,可能會知道些內情。
沈約卻覺得此事直接詢問桓公,桓公未必會理會。畢竟顧家之事眼下看來隻能算是皇後的私事,先前會稽王一事,陛下已經得罪了四大姓,桓公也未必願意幫忙。
王樂瑤受到啟發,先前她是亂了心神,此刻說道:“還有一人可能也知道,竹君,去把表姐請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