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條黃犬看到兵者就嚇得不敢往前,任人怎麼拉都不肯動,還想往後躲。一點都不像訓練有素的獵犬。
蕭綱道:“陛下,你這可是作弊啊。兵者出馬,哪還有我們什麼事。”
兵者齜牙,不滿地看著他,要掙脫脖子上的鎖鏈。它好像很久沒在野外活動了,躍躍欲試的樣子。
蕭宏附和道:“阿兄讓兵者自己去抓點獵物吧,不要參加田獵了。否則我們肯定輸。”
戰場上,這一人一虎就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到了田獵,還讓他們在一起,那簡直是沒有敵手。
蕭衍從善如流,論弓馬他還沒怕過,也不想占彆人便宜,就對兵者做了個手勢,馴師解開了鐵鏈,兵者就一陣風似的,撒蹄子跑遠了。
兵者走了,那幾條黃犬才恢複正常,被分到了幾人的手中。
他們約定了集合的地點和時辰,就各自先回帳中更衣休整了。眾人正要散去,王端卻押了一人過來,“老實點!”
那人摸著肩膀,叫到:“喂,你輕點推!”
王端不理他,一路把他推到了蕭衍的麵前。
“陛下,此人藏在糧草的車馬裡,一路跟來。”
蕭衍一看,不是張瓊又是誰?
“誰讓你來的?”蕭衍皺眉問道。
張瓊陪著笑臉,“我自己來的。陛下,這麼熱鬨的田獵,怎麼能不叫我呢?”
“你會弓馬?”
張瓊乾笑。
蕭綱大手一揮,“來都來了,多個人熱鬨!反正是朋獵,一會兒我帶著他便是。”
張瓊說:“長沙王,我不跟你一起,我要跟桓家娘子在一起!”他眼睛一掃,就看到桓曦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麵前,“曦和,你穿這一身真好看。”
桓曦和嫌棄地躲遠了一些。
“你有病吧?我跟你很熟嗎?”
“你跟我不熟,我跟你熟啊。”張瓊像膏藥一樣貼過去,“曦和,我馬騎得不好,你教教我唄?”
“曦和,你不要那麼凶嘛。”
“曦和……”
整個營地都是他叫曦和的聲音。
蕭綱大笑,還跟周圍起哄說他這是看上桓家娘子了,要蕭衍趕緊賜婚。
蕭衍強忍著把張瓊送回去的衝動,看向沈約。
沈約也正在看張瓊和桓曦和,麵色淡淡的,分辨不出什麼情緒。
蕭衍想著,沈約是受過情傷的人,在感情方麵沒那麼容易開竅,來個張瓊刺刺他也好。感情這種事,也不能強按頭,也許最後桓家娘子就看上張瓊了也說不定。
緣分這種事,可是說不準的。
阿瑤,不也看上他這個武夫了?
這麼一想,他還有幾分得意。
營地的帳中比外麵暖和得多,家具擺設也一應俱全。王樂瑤幫蕭衍換衣裳,知道他們這些人喜好田獵,是喜歡那種殺戮的快感,忍不住提醒道:“陛下答應我,不可殺戮過重,也不要飲血。”
“好,你臉色很差,今日就在帳中休息,等朕給你獵隻白狐回來。”蕭衍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要白狐!”
蕭衍知道她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也不跟她多說,“這附近野獸多,就在營地裡,彆四處亂跑。”
“嗯,陛下早點回來。”
王樂瑤送蕭衍出帳,看他跟一眾人跨上馬,大隊人馬馳騁而去,揚起厚厚的黃沙。她看到蕭衍一騎當先,他在馬背上的時候,意氣風發,生龍活虎,仿佛年輕了十幾歲,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之感。這個人其實不適合拘在案牘前麵,他是適合馬背的,那座皇宮就像牢籠,大概也快把他憋壞了。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讓他酣暢淋漓地跑一跑,舒展下筋骨也好。
王樂瑤回到帳中,覺得有些累了,她很少坐車行這麼遠的路。之前最遠也就是到永安寺了。
她吩咐竹君換了身衣裳,躺在榻上。蕭衍他們走後,營地變得安靜許多,仿佛隻有風的聲音。
“皇後在嗎?”帳外傳來謝魚的聲音。
“進來吧。”王樂瑤坐起身。
謝魚和梅意進來,梅意手裡還拎著一個小食盒。
“我想著皇後一人在帳中也是無聊,備了點果脯和棋,來陪你打發時間。”
王樂瑤招呼她坐下,笑著說:“阿魚貼心,來得正好。”
竹君知道皇後原本累了要休息了,看到臨川王妃來才這麼說。
梅意和竹君兩個人便擺好棋盤和食盒,謝魚讓先,王樂瑤正要落子,聽到外麵的人喊:“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