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搖了搖頭,道:“許是娘娘想和福晉您說說話吧。”
安清點了點頭,倒也沒多想,隻以為宜妃真的就是讓她去坐坐。
算算日子也有些天沒去翊坤宮瞧瞧大美人婆婆了,主要是近來天氣越發熱了,安清怕熱,也愈發懶得動彈。
宮裡這會不少地方已經開始用冰了,阿哥所也每日有人來送冰,安清貪涼早早便讓人把冰鑒拿了出來,也換上了涼榻。
但偏偏麥冬管她管的嚴,以她體質偏寒為由,愣是壓著不讓她太早用冰,還說什麼心靜自然涼,就好氣啊。
沒法子,她就隻能用最笨的方法,儘量減少活動量,以此達到心靜自然涼的境界。
安清帶著春曉剛出鍋的一碟櫻桃煎,屁顛顛地來到了翊坤宮,誰知她剛一腳邁進正殿的門,就直接被裡麵的宜妃閃到了眼。
哇~她大美人婆婆今日有什麼重要的安排嗎,怎麼打扮的這般靚麗耀眼。
不會是要去爭寵吧?
安清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這後宮的女人打扮不是為了給康熙看,還能是給誰看啊。
宜妃本來憋著一肚子火,但見到安清這個反應,心頭的怒火一下被澆滅了,虎著的臉也有些要繃不住了。
一旁的喜珠也是差點沒忍住,以前不曉得原因還好,如今是真的一點也撐不住了,她好像五阿哥那日為何期期艾艾不想說緣由了。
五福晉這也太……喜珠也不知要怎麼形容好了。
不過,她瞥了眼宜妃的臉色,突然覺得五福晉這危機可能要解除了,還真是歪打正著。
宜妃輕‘咳’了一聲,努力正了正神色,也拉回了安清思緒。
不過,她倒也不慌,始終貫徹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方針,樂嗬嗬地上前請安:“兒媳給額娘請安,額娘,您今日可真好看!”
宜妃:“……”
就問這還讓人怎麼能生的起氣來。
她盯著安清看了一會,心想罷了罷了,瞧她這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單純樣,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細想想,這實在也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隻
要人沒有歪心思便好,大不了日後她多指點著些就是了。
再者說,年輕的時候誰還沒點攀比心啊,想當年初入宮那會,她不也是如此嗎,聽說皇上喜歡德妃的體貼入微,她便千方百計的裝體貼,見皇上誇讚榮妃文采不錯,她便也偷偷翻起了書……反正背地裡也鬨了不少笑話。
也是直到許久後,她才終於想明白,不再捕風捉影地同旁人比了。
想到這裡,宜妃看安清的眼神越來憐惜了起來,她從科爾沁遠嫁而來,生活環境驟變,家人在千裡之外,又怎能不慌呢。
歸根到底還是在這深宮中無依無靠,心裡沒底鬨得。
宜妃怕是自個都沒發現,她的心早已偏的沒邊了,甚至心裡還在琢磨著待會怎麼問才能顧及到安清的心情。
“額娘,聽說您找我?”安清一臉無害地問道。
宜妃輕點了點頭,“也不是大事,就是找你來話話家常。”
安清“哦”了一聲,心裡忍不住嘖嘖稱奇,宜妃竟然主動找她話家常?
之前頻繁過來,她這大美人婆婆可每次都興致缺缺的樣子,今日怎麼突然有興致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
就在安清各種揣測時,宜妃也終於組織好了語言,開口問道:“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呢?”
安清眨了眨眼,還是真是話家常啊,“也沒忙什麼,前些日子兒媳幾個哥哥來了,爺陪著我見了見,之後便都在忙著整院子。”
宜妃輕‘嗯’了聲,安清三個哥哥回科爾沁的事她自也是知曉的,不過,整院子?
“你剛搬進去,院子是要整整才好。”她故作平常地抿了口茶,然後不著痕跡地話鋒一轉,“聽說你還親自在院子裡種花了?”
安清是何其敏感的人,立馬捕捉到這句話中的玄機,宜妃怎麼知道她種花的事?
若是胤祺隨口說的,倒也沒什麼,但若不是……
“額娘,我不止種花,還種了其他的呢。”她故作什麼都沒發現,很是天真地回道。
宜妃怔了下,“還種了彆的?”
安清點了點頭,如實回道:“兒媳那院裡後罩房的位置恰好有塊空地,我瞧著空著怪可惜的,便在那裡種上了些西瓜。”
她一直堅信撒一個謊就要
用一百個謊來彌補,如果宜妃不問她不會主動提,但她既已問了,就沒有撒謊的道理,否則日後被拆穿時隻會更難堪。
當然,安清也可選擇含糊其辭,但人和人相處最重要的是以誠相待,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都是想和宜妃這個婆婆好好相處的,那便更不能隱瞞。
宜妃愕然,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竟在自個院子裡種西瓜?她這腦袋瓜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啊。
不過,安清那院子她之前也是去瞧過的,那後罩房的位置倒也算隱蔽。
被宜妃這般盯著,安清心裡突然有些沒底了:“額娘,是宮裡不準嗎?”
說罷,她還不忘把胤祺拉出來當擋箭牌,“可我問了爺,他說可以啊。”
宜妃一聽這事是胤祺同意的,頓時更不知說什麼了,原來自個兒子也摻和進去了啊。
但她轉念一想,安清凡事都和胤祺商量,可見是尊重這個丈夫的,看來她之前擔心的事有些多餘了。
隻是,宜妃想起宮裡那些流言,還是含蓄地點撥道:“你剛來宮裡可能還不太清楚,前幾年,皇上在京郊南苑特意讓人開辟了一塊瓜園種西瓜,每年夏季專門負責給宮裡供給,到時候你想吃多少都有,也不用這般麻煩,再累著自個。”
安清卻擺了擺手,滿不在意道:“額娘不用擔心,兒媳喜歡折騰這些,以前在家裡時也沒少跟著幾個哥哥在莊子裡忙活,種那點子地真累不著什麼的。”
說罷,她又不禁臭屁補充了一句:“況且,兒媳種的瓜比旁人的都要甜呢,到時候一定挑個最甜的來孝敬額娘。”
安清這畫餅拍馬的本事越發嫻熟了,也壓根不覺得自己把那所謂最甜的瓜一許兩人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聽到這話,宜妃不禁哭笑不得了起來,她還能缺她個西瓜,但不得不說,還是覺得很窩心的。
不過,關於前些日子安清兩個哥哥突然在康熙領了份好差事的事,已然在宮中傳開了,宜妃自也是知曉的,也就是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康熙對老五這樁婚事的真正意圖。
科左後旗的岱布既然這般重視農耕,家裡的孩子參與進去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重用安清的兩個哥哥。
想到這裡,宜妃這才恍然大悟,對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