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恍惚片刻神仙(2 / 2)

誌怪書 金色茉莉花 9218 字 26天前

“人從天地的變化中感悟大道,取天地靈韻修持自己,那麼人的變化會反應在天地間也就不足為奇了。所謂金木水火土五氣,以我猜想,和天地眾多靈韻與五行五氣一樣,也不過是人用五行來命名人的五種氣罷了,這五種氣,恰好是人體反應在天地間的一些變化。就如天地的變化也會被有修為有道行有學識的人所捕知一樣。可能人也不止這五種氣。

“我不知這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氣究竟是什麼、是對是錯,但我曾聽家鄉附近的神醫說,傷心其實不在心,腎虧其實不在腎,隻不過是用一個名字來稱呼它們罷了,目的是便於理解。因此知曉作用即可,無需深究那麼多。”

林覺說著一頓,見無人開口,便又補一句:

“前輩在講陰陽之前先講五氣,又在講天地五氣之前,先講人的五氣,想來也不是讓我們知道人的五氣究竟是什麼,隻是想勸我們,修行之前先要修心修性罷了。

“就如山下書中講的一些故事,有些實在無需去論真假,分個明了,能對人有幫助,能給人借鑒,能催人向好,就已經是一本好書了。”

忘機子聽到一半,眼睛便亮了幾分,聽到這裡,終於收回了目光,再看林覺,不禁有些嫉妒又遺憾。

思索頃刻,也沒有說林覺說得是對是錯,隻是對他說了一句:

“雲鶴是有眼光的。”

彆的小道士一聽,哪裡不知,這人的話起碼得到了自家觀主的肯定,此時雖然仍舊不斷回頭打量他們,竊竊私語,神情中卻也多了些許敬意。

忘機子繼續與眾人講道。

這下真講天地五氣,真講陰陽了。

一講就是將近一天。

林覺與小師妹本來是帶了乾糧的,不過中午仙源觀為他們管了一頓飯,便也省了下來。

不用說,這裡的飯菜雖然普通,卻也比浮丘觀好吃多了。

二人出道觀時,太陽已西斜得厲害,於是腳步匆匆,沿著石階下山,隻見遠處峭壁古鬆斜立,都被夕陽拉出影子,二人的影子也被拉到了懸崖下。

“啊!”

一隻烏鴉飛過來,又為他們領路。

“師兄你說,為什麼仙源觀的小道士們總是看我們?”

“要叫道友。”

“道友!”

“他們是仙源觀的,我們是浮丘觀的,此前又不認識,第一次見,對我們有好奇心,有比較心,有排斥心,都是正常的。”

“哦……”

小師妹回答得倒是乖巧,隨即又說:“忘機子道爺倒是不錯,剛開始覺得很凶,中午還給我們吃飯。”

“我也覺得。”

“師兄你看,這種樹長得花像是一個個小的吊著的鐘,好小,還沒有我的大拇指大,好可愛。”

“這就叫吊鐘花。”

“吊鐘花……師兄你聽懂了嗎?”

“懂了一些。”

“我怎麼沒有聽懂。”

“不要著急,可能是太虛無縹緲了。實踐教人才最好教,記住就是了,慢慢就懂了,我也隻不過是比你先學習養氣法的緣故罷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煉、開始學師父那種法術呢?”

“不用急,應該快了。”

林覺也不是一個如此慵懶不著急的人,隻是他從到浮丘觀後,從觀中老道與師兄們的態度中可以明顯看出,他們並不是不想教自己二人,而是有著更完善的傳道計劃,這種計劃自然比自己這種外行人想的合理得多。

“師兄你都會法術了!”

“小小遁術罷了。”

“很神奇呢!要是去城裡廟會上,都會有人把你當成神仙了!”

“這如何能稱作是神仙呢?”

“那什麼是神仙?”

“自然逍遙自在、長生不老才是神仙。”

“……”

小師妹陷入思索,隨即才說:

“那也是神仙!”

沒等林覺回應,她便抬頭看了看天,見天色已晚,便將手伸進自己的挎包裡,拿出兩個小瓶,遞一個給林覺。

小瓶隻有大拇指大小,看著十分可愛,林覺之前第一次見還好奇二師兄從哪搞來這麼小的瓶子,似乎專門為一粒丹而製造的,後來才知,是擅長醫術的五師兄做的,觀中的碗碟瓷器幾乎都是他做的。

“今天早晨走的時候,二師兄給了我們一人一粒神行丹,說是如果聽完講經太晚了,就吃一粒,早點回去吃飯,不要摸黑。”

說著她已低下頭,拿著小瓷瓶在另一手掌心不斷地敲,要把丹藥倒出來,白嫩的掌心一下就被敲紅了。

“不知道吃了是什麼感覺!”

小姑娘的眼中滿是好奇,有些興奮,好像又有些忐忑。

倒出來後,便直直的盯著林覺,見他吞服下去,她才跟著把丹藥送進嘴巴裡。

“咕嘟……”

丹藥下肚,立時便成靈韻。

林覺又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細細體味一下,隻覺靈韻化成熱流,從喉嚨往下,到了胸腹,又一點點擴散至全身,雙腳離得最遠,是最後到達的地方。

輕輕往前邁出一步——

腳下溫熱而又木然發麻,不知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又不知身體怎麼就變得這麼輕,稍一用力就騰空而起,差點飛起來,一步跨出便是小半丈,差一點點就撞上前麵的古鬆,或是再用力一些,還可能從古鬆擦肩而過,衝入懸崖。

身後卻又傳來叫聲。

“啊呀……”

一道身影從旁邊飛過。

林覺默默的一把抓住了她。

這小姑娘被拉下來,驚魂未定,卻不尖叫,而是第一時間鄭重的對他說:“師兄我還沒告訴你,二師兄說了,吃完要先慢慢走動適應一下。”

“……”

片刻時間過後——

夕陽斜照奇峰古鬆,烏鴉在前領路,兩人在山間騰挪,身輕如燕又腳下生風,有時甚至在鬆間穿行,腳踏在鬆枝上便足以跨過難行山路,隻覺得驚心動魄心跳如雷,可吹著樹梢的山風,撞開飄起的鬆針碎花,又覺得無比的自由愜意,奇妙難言。

若說什麼是自由,也許這便是了。

若是什麼是神仙,被山下的人看見,便也當是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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