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淚滴在他的掌心,周禮俯首掃了一眼。
他很早之前就發現了,薑明珠在他眼前情緒失控的幾次都和詹語白有關,說準確點兒,都和裴
燁桉有關。
周禮鬆開薑明珠的下巴,指腹擦過她的眼尾。
薑明珠吸了一下鼻子:「我都說清楚了。」
周禮:「你接近我是為了報仇。」
薑明珠:「對,至少我不能讓她真的嫁給你。」
周禮:「如果她的結婚對象是彆人呢?」
如果是彆人,她是不是就要把當初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換到彆人身上,給彆人下藥獻身,對彆人甜言蜜語毫無尊嚴地「倒貼」。
薑明珠沒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周禮繞過吧台走到裡麵轉過她的身體:「如果詹語白找的是彆人,你也要把對我的這一套用在那個人身上?」
「沒有如果。」薑明珠聲音有點顫,「如果她找的是彆人,我哥就不會死。」
邏輯很簡單,當初詹語白找裴燁桉的時候就是看準了他的血型,和他談戀愛也不過是博取信任的一種手段,一切都是為了把他的腎挖走。
而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為詹語白看上了周禮和周家。
所以周禮的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周禮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邏輯,可他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他按住薑明珠的肩膀:「如果是彆人你是不是也要跟他上床,薑明珠,你敢說‘是,試試。」
薑明珠:「我為什麼不敢?」
她被周禮反複的質問弄得不耐煩:「彆說對方是你,就算對方是個糟老頭子我也照樣會這麼做,隻要能報複詹語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舔著臉去哄你?」
周禮的手死死地抓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到快要她的骨頭都捏碎了,關節咯吱咯吱作響。
薑明珠比他想得還要狠。
現在他的耳邊不斷縈繞著的隻剩下她剛才的那幾句話。
特彆是最後那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舔著臉去哄你?」
一個問題否認了他們兩個人過去所有的交集和互動,即便他早就知道她是演戲,還是心有保留地認為她或許有一兩分的真心。
她沒有。
半分都沒有。
悲傷、喜悅、不舍、委屈,都是演出來的,她在他麵前做的每個表情說的每句話,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周禮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他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是為了給裴燁桉複仇不擇手段演到這個份上的薑明珠悲哀,還是明知道她在做戲卻跳進陷阱裡的自己更悲哀。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周禮再次抬起她的下巴。
薑明珠舔了舔嘴唇:「我們合作吧。」
「既然我們都在查詹語白,不如就合作,一起把她送進去。」薑明珠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她本以為這場合作會很順利,但周禮卻譏笑地反問她:「是合作還是再被你利用一次?」
薑明珠:「我的人也會查,你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