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珠囅然一笑,很坦然:「不全是。」
「我的確診病曆不是造假的,大概四年半五年以前,我患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躁鬱症,血小板減少也的確是因為服用了卡馬西平。」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得躁鬱症嗎?」
周禮:「為什麼。」
薑明珠:「因為我哥,之前你查過他,就是合照上的那個人。」
提起裴燁桉以後,薑明珠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到化不開的失落,連聲音都放低了不少:「他去世之後我就患病了。」
周禮看到她說到裴燁桉時的表情變化,心裡很不舒服。
即便他已經知道薑明珠對裴燁桉沒有男女之情,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薑明珠深深汲了一口氣:「上次我和你說他在工廠遇到意外去世,是騙你的。」
周禮一言不發,目光肅穆地盯著她,身上透著淩厲。
薑明珠毫不畏懼跟他對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接近你嗎?」
周禮:「你說你喜歡我。」
薑明珠「噗嗤」一聲笑了,「我騙你呢,你還真的信了啊。」
周禮猛地抬起手來掐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警告她:「不準笑。」
即便心裡早就有了這個答案,但看到她這個嘲諷的笑他還是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她騙得團團轉。
薑明珠很聽話地不笑了,但話沒停:「你之前也問過我,以前認不認識詹語白。」
周禮:「你說不認識。」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加大了力道,「也是騙我的。」
薑明珠:「真聰明。」
周禮咬著牙,額頭的血管凸起來,猙獰無比。
薑明珠:「但不能完全算騙,因為我以前的確沒和她見過。」
「給你介紹一下我哥哥吧,也不對,我應該先做一下自我介紹。」薑明珠衝周禮象征性笑了一下,「你好,我叫裴流珠。」
周禮沒有理會。
薑明珠:「我哥哥叫裴燁桉,他比我大三歲,五年前,我拿到了哥大的offer去紐約準備語言課,他來到了北城打工,交了一個女朋友。」
薑明珠不疾不徐地給周禮講完了裴燁桉和女朋友的故事。
一個和他有相同背景的女人,一個在他口中像天使一樣善良單純的女人。
薑明珠沒說名字,但周禮知道這個人就是詹語白。
她說的這些正好也破除了周禮之前的一個猜測——他以為裴燁桉是被拐騙或者是被強行綁過去做手術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薑明珠再度說話了。
「我哥哥是rh陰性B型血,這個血型你是不是很熟悉?」薑明珠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你這麼聰明應該猜到事情的經過了吧。」
「詹語白利用我哥的感情騙走了他的一顆腎,做完手術以後把他丟在小診所不聞不問,我爸媽找到他之後已經晚了。」薑明珠掐住自己的大腿,想起過去的種種眼淚開始不受控製,「過了半年他就死了。」
「而詹語白用他的一顆腎換來了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她該死,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管過去多久,提起這件事情時,薑明珠都沒有辦法做到冷靜。
她現在失控的模樣和之前冷靜分析的模樣對比鮮明慘烈。
周禮看到她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了眼角,而她還在努力往回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