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看向一直不出聲的伏黑惠,“小惠願意收留悟先生嗎?”
伏黑惠困惑地看著他,“您又不是第一次留宿了?”
“可是悟先生更想聽到小惠說很歡迎悟先生留宿呢!”五條悟睜著皮卡皮卡的藍眼睛期待地看著伏黑惠。
“不會說的。”
“說嘛~~”
“不要。”
“小惠~~~”
“撒嬌也不行。”
第26章
自從上次的學園祭之後,五條悟似乎對這種大型校園活動很感興趣,並試圖在咒術高專中推行。
——被夜蛾校長乾脆利落地駁回了,還讓他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校長真是的……”五條悟癱在椅子上跟伏黑惠抱怨,“這樣不是很有趣嗎?”
“高專人太少了,而且想找一個大家都有時間的時候就很難辦吧。”伏黑惠拎著一個大袋子放到五條悟麵前的桌子上,“給您,悟先生。”
五條悟扒拉了一下袋子,“巧克力?怎麼突然買了這麼多?”
“不是買的,我和津美紀吃不了。”伏黑惠掏出一塊單獨放著的巧克力遞給五條悟,“這是津美紀給你的。”
“津美紀送我巧克力?啊!”五條悟恍然,“又到情人節了啊!”
從津美紀上了國中之後就開始在情人節送他義理巧克力了。
五條悟看著伏黑惠,饒有興味地問:“所以這些巧克力都是彆人送給惠的嗎?”
伏黑惠說:“不全是,也有送給你的。”
那天五條悟在校園祭招搖過市,好幾個攤位的學姐想要聯係方式都沒要到。
雖然伏黑惠在學校裡很有名,但是沒什麼人敢真的站到他麵前跟他說話,送給他的巧克力也是一大早到了學校就在課桌上看到的。
送給五條悟的巧克力都是學姐們拜托了津美紀轉送的。正好伏黑惠也收到了不少,就給五條悟一起拿過來了。
聽完了前因後果,五條悟自豪地說:“果然我的魅力無人可擋。”
他把送給他的那些巧克力放到一邊,看向其他的巧克力,“那這些就都是惠收到的了嗎?果然惠也很受歡迎呢!”
五條悟看著伏黑惠,有些感慨,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啊!那個小小的惠好像還在眼前,有種自家小孩突然一下子就長大了的感覺。
伏黑惠不以為意地說:“都是義理巧克力吧。”
“真的嗎?”五條悟不相信地問。他家的惠這麼好怎麼可能沒人喜歡?!
他打量著伏黑惠,長期的鍛煉獲得了足夠的運動量,讓伏黑惠的身姿如同一株翠竹一樣挺拔柔韌。
黑色的頭發看著炸毛其實摸起來軟軟的,一雙綠眼睛如同最漂亮的綠寶石,皮膚白皙,一害羞臉上就會冒出粉色。
五條悟堅定地說:“絕對不可能。”除非惠的所有同學都眼瞎。
“這種事無所謂吧。”伏黑惠不在意地說。
五條悟把下巴支在手背上看著伏黑惠,“雖然目前對於惠早戀的態度不明,但是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伏黑惠說,“還有什麼叫做態度不明?”
“沒辦法想象惠談戀愛的樣子。”五條悟歪著頭看著自家小孩,苦惱地說,“但是早戀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吧,阻攔的話會不會被討厭呢?”
“不會因為這種事討厭你。”伏黑惠納悶地說,“而且為什麼一定要以我會早戀為前提?”
五條悟往前湊了湊,和伏黑惠幾乎臉貼臉,睜著一雙藍眸看著他,“惠沒有喜歡的人嗎?”
伏黑惠說:“沒有,從來沒有。”
“唔……”五條悟思考了一會兒,“現在沒有也沒關係,有也要告訴悟先生,悟先生會為小惠把好關的。”
“不會早戀的。”伏黑惠選擇反問堵住五條悟的嘴,“悟先生難道有早戀過嗎?”
五條悟半是開玩笑地說:“悟先生是最強的嘛!能夠配得上我的人很少的!”
伏黑惠說:“那不就是了。既然悟先生也沒戀愛過,那我不想早戀也很正常吧。”
五條悟好奇地問:“那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伏黑惠秒答:“有堅定人性的人。其他都無所謂,有堅定人性就好。”
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有堅定人性啊……”五條悟若有所思地說,“聽起來的確是惠會給出的答案呢!”他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還是得讓悟先生來給小惠把關才行!”
“好、好、我知道了。”伏黑惠敷衍地說,“如果有一天我喜歡上了什麼人一定會告訴您的。”
五條悟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問:“那惠有準備回禮嗎?”
“我和津美紀商量過了,下個月會用餅乾做回禮的。”伏黑惠看了一眼五條悟麵前的那一堆巧克力,“需要我們幫您也把回禮一起準備了嗎?”
“好哦,我那份也拜托給惠了。”五條悟想了想,補充道,“到時候買點餅乾就行了,不用自己做。”
他拆開津美紀送的那塊巧克力,掰了一塊含進嘴裡,感受著甜膩膩的味道在舌尖上化開,把巧克力往伏黑惠的方向遞了遞,“津美紀最近在忙什麼?”
“在挑學校。”伏黑惠把五條悟的手推回去,那麼一大塊巧克力塞進嘴裡,他隻看著都覺得膩,“津美紀也送了我,是黑巧。”
“哦。”五條悟收回手,“津美紀想去哪個國家?”
伏黑惠說:“新加坡。”
五條悟疑惑地問:“為什麼不是美國或者加拿大?”
霓虹出國留學國家的前三名就是美國、加拿大、新加坡,為什麼不選最好的?
伏黑惠說:“新加坡更安全。”
津美紀查了資料,這三個國家相比起來的確是新加坡治安更好。
而對於伏黑惠來說,更重要的是新加坡的高中的開學時間比較合適,可以完美避開津美紀被詛咒的時間。
五條悟作為經常去國外出差的最強咒術師思考了一下,似乎新加坡那邊的咒靈是比美國少一些。
伏黑惠繼續說:“所以津美紀這一年都要好好學習準備考試了。”
五條悟說:“跟津美紀說彆有壓力,我們也可以去私立學校。”
“津美紀的成績很好,考上不成問題。”伏黑惠說。
“好,到時候我們給津美紀辦個慶祝會。”五條悟說,“那惠呢?津美紀出國之後,惠就要一個人住了。”
伏黑惠無所謂地說:“我一個人住也沒關係。”
“嗯……”五條悟盯著伏黑惠看了一會兒,提議道,“不如惠搬過來跟我住吧?這裡本來就有惠的房間,而且等惠國中畢業就要到高專來上學了。”
伏黑惠實話實說:“從高專去國中不太方便。”
伏黑惠對五條悟的提議也有點心動,他到高專來住可以經常訓練,還能節省下五條悟去找他的時間。但是咒術高專所在的位置太偏僻了,他隻能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五條悟不以為然地說:“讓伊地知送你去上學不就行了?”
“請您不要這麼理所當然地麻煩伊地知先生。”伏黑惠說,“我可以周末過來。”
五條悟皺起眉,“那惠平時的時候怎麼辦?”
伏黑惠說:“我可以照顧自己。”
五條悟看了看自家的小孩,難得否決他的意見,“不行,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伏黑惠也疑惑地蹙眉,他記得之前他國三那一年也是自己一個人住的,當時五條悟的反應可沒有這麼……激烈。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五條悟隻是反複強調了有事一定要聯絡他,然後就放任他一個人留在家裡了。
伏黑惠完全沒想過可能是自己這次的態度沒有上次堅決的原因。
他看著五條悟一臉‘我好擔心啊’的表情,無奈地點了點頭,自我說服到:其實也沒關係,路上的時間長一點而已——大不了他坐著「鵺」去電車站,或者就當作每天早上晨跑好了。
從伏黑惠手中獲得勝利的五條悟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他就知道,惠可難拒絕他了。
第27章
到了津美紀出國的前夕,五條悟特意騰了一天時間來陪他的兩個小孩搬家。
兩個孩子都要收拾行李,家裡麵該整理的地方也要整理好,以免長時間沒人住變得破敗。
兩個孩子都很愛乾淨,所以沒有太多需要打掃的地方,隻在房間裡收拾自己的行李。
伏黑津美紀在房間裡收拾要帶出國的行李,把留在家裡的東西都收進抽屜和櫃子裡。
伏黑惠也在房間裡整理自己的東西,看看哪些需要帶走,哪些留下。
學校裡需要的物品要帶上,日用品不需要帶太多,悟先生那邊都有,隻把常用的帶上就行了,有什麼突然需要用再回來拿也可以。
比起準備了個大行李箱的津美紀,伏黑惠這邊隻拿了個大背包。
伏黑惠先把要帶走的東西整理好,又整體掃視了一遍房間。
他的房間裡除了自己的東西還有五條悟留宿過後留下的零零碎碎,比如墨鏡和衣服。
伏黑惠打開衣櫃,把暫時不穿的衣服都疊好收起來。衣櫃裡還有一個大箱子,裡麵專門放著五條悟送的和服。
從第一年的七五三節開始,每一年五條悟都會送他們一套,津美紀的以粉色、紅色、橘色為主,伏黑惠的則是各種各樣的綠色為主。
伏黑惠和服的紋飾除了第一年是比較傳統的鶴紋,之後就是各種可愛的動物,狗狗、鵺紋、蟾紋、兔兔、蛇紋、象紋,今年的是牛紋,按照這個順序,明年的就該是鹿紋了吧——完全是按照他這次式神的調伏順序來的。
伏黑惠把和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檢查了一下又疊好放回原位,不知道等十影法用完之後五條悟會用什麼紋樣。
“惠還都留著啊!”五條悟檢查完水、電、天然氣和房子裡的各種安全隱患跑來看伏黑惠收拾的怎麼樣,就看到對方正在收拾一箱子和服。
不隻是和服,其他衣服也留著。伏黑惠把裝著和服的箱子放回衣櫃裡,箱子旁邊還有幾個同樣是裝衣服的箱子。
伏黑惠看著衣櫃裡放著的屬於五條悟的那一摞衣服,回頭問:“悟先生的衣服怎麼處理?”
“就留在這裡吧。”五條悟的目光掃過那幾件衣服,“惠也不用帶太多,再買新的就好了。”
反正他每個季節都要給自己和小孩添新衣服,舊的留在這裡就好了,以後有空也還可以回來住。
“好。”伏黑惠給衣服罩上防塵罩,又問,“其他的東西有要帶走的嗎?”
五條悟掃視著這間屋子,也許不止這間,還有外麵的客廳,他在這裡留下的痕跡太多,衣服、被子、水杯、墨鏡……這些日用品不過是最基本的。
誰讓這裡有他的小孩?這裡就是他的第二個家,有他的東西不是理所當然?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都留下吧,不用收拾,家裡都有。”
“好。”伏黑惠又應了一聲,給了五條悟的東西和他自己的同等待遇,該罩起來罩起來,該收起來就收起來放好。
五條悟也沒有閒著。他抓住防塵布的兩角,用力一抖,將大塊的布抖開,看著它飄然地落在床上,將布鋪好,確保整張床都被蓋得嚴嚴實實的。處理完床之後,他又按部就班地把其他家具都處理好。
忙完之後,五條悟拿出手機翻了翻,問:“惠晚上想吃什麼?”
伏黑惠隨意地說:“我都可以,問津美紀吧。”
五條悟從伏黑惠的房間門口探了個頭出去,大聲問:“津美紀,晚上想吃什麼?”
津美紀也從她那邊的房門也探出頭,揚起聲音回答:“悟先生,我們今天在家吃飯吧!”
馬上就要走了,比起去外麵的餐廳吃大餐,津美紀更想在家裡做一頓飯。
伏黑惠說:“那就麻煩悟先生出去買菜吧,這次少買點零食。”
“哦。”五條悟揣起手機,去客廳穿上外套,“那悟先生出門了,還需要帶什麼回來嗎?”
伏黑惠走到房門口看向五條悟,提醒道:“悟先生彆忘了係上圍巾。”
“好哦,係上了,惠好貼心。”五條悟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藍色圍巾圍到脖子上,打趣地說。
“您讓人省點心就好了。”伏黑惠看著五條悟推門走了出去,無奈地吐槽道。
津美紀聽到伏黑惠的話忍俊不禁,“悟先生麵對惠的時候是會有點幼稚的。”
伏黑惠撇撇嘴,“他不是對誰都這樣嗎?”
五條悟踩著樓梯往下走,踏出樓門的明暗界限,走上大街。外麵寒風呼嘯,雖然吹不到他身上,但是正襯他的心情。
五條悟口中呼出一口白氣,心中感到一股小鳥離巢的惆悵之情。
雖然一開始收養伏黑姐弟是因為惠,但是津美紀也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人的感情也很好。
五條悟戴著墨鏡,大步往超市走,告訴自己想點開心的事情,比如再過一年惠就要上高專了。
幸好惠隻是想把津美紀送走,不是自己也想走。
如果惠不想做咒術師的話……
這個可能性蹦到五條悟的腦海裡,他想自己應該也會同意的。不過惠為了成為咒術師這麼努力,肯定不會放棄的!
五條悟推著車在菜架上挑挑揀揀,路過貨架的時候隨手拿了幾包零食,想起伏黑惠的話又挑了幾樣放回貨架上,推著車去結賬。
“惠、津美紀,我回來了!”五條悟拎著一兜子菜推開家門。
兩個小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屋子,正在客廳裡打掃,“歡迎回來,悟先生。”
“悟先生買了關東煮哦。”五條悟手裡捧著還冒著熱氣的關東煮,遞給兩個人。
伏黑惠接過那杯關東煮,感受了一下溫度就知道五條悟肯定是瞬移回來的。
五條悟把菜拎進廚房,找出自己用的圍裙穿上。津美紀也跟著他走進來,“悟先生,今天我來做飯吧。”
“欸——可是津美紀出國之後就吃不到悟先生做的飯了哦!”五條悟眨巴著眼睛看向津美紀,“津美紀還是去吃關東煮吧。”
“這一點悟先生和惠也是這樣的,所以還是讓我來做吧。”津美紀溫柔地笑著說,“拜托悟先生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
“好吧。”五條悟放下手裡的菜刀,“那就拜托津美紀啦!”
津美紀俏皮地眨眨眼睛,“謝謝悟先生,我會努力給你們留下深刻印象的。”
津美紀的確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一桌子大餐,桌麵上擺滿了三個人喜歡吃的菜,炸得外焦裡嫩的天婦羅,軟軟嫩嫩的雞蛋卷,清脆爽口的蔬菜沙拉,切的整整齊齊的生魚片,當然少不了伏黑惠喜歡的生薑燒肉,主食是五條悟喜歡的甜口咖喱,飯後甜品是布丁——五條悟那份上澆了厚厚一層蜂蜜。
三個人坐好後,五條悟拿出他買的果汁給三個人都倒上,率先舉杯,“祝賀津美紀考上了心儀的學校!”
他歡呼雀躍地說,一個人營造出一群人的歡快氣氛。
“謝謝悟先生。”津美紀眼中染上了離彆的傷感,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許。她看著五條悟,鄭重地說:“雖然很多餘,但我還是想說,惠就拜托悟先生了。”
“交給悟先生吧!”五條悟對著津美紀豎起一個大拇指。
坐在一旁的伏黑惠說:“我能照顧好自己。”
“惠也要照顧好悟先生。”津美紀看著自己沒有血緣的弟弟和同樣沒有血緣的監護人先生,悟先生和惠的關係一直這麼好真是太好了!
“不用擔心,津美紀,悟先生可以帶惠出國去看你。”五條悟舉重若輕地說,“到時候津美紀要給悟先生推薦新加坡好吃的甜品店!”
“好,我會留意的。”津美紀笑得眉眼彎彎。
“津美紀走的時間已經定下了嗎?”伏黑惠低著頭用筷子把盤子裡的雞蛋卷夾成兩半,“真的要一個人坐飛機過去嗎?”
“嗯,過兩天的飛機。”津美紀善解人意地說,“悟先生要是沒時間的話不來也可以。”
最開始的時候津美紀一直以為五條悟很閒,因為他隨時都可能會出現姐弟兩個人麵前,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工作一樣。
但是久而久之津美紀就懂了,五條悟其實很忙,不如說正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每次抽空過來的時間都不定才顯得像是很閒。
惠跟她說過,悟先生的工作很缺人,他以後也會忙起來。
“欸?”五條悟睜大了眼睛,“悟先生當然會去啦!這可是送我家小津美紀去上學欸!要不是津美紀不願意,悟先生可以直接把津美紀送到校門口哦!”
“噗嗤!”津美紀笑起來,“送我到機場就可以了,謝謝悟先生。”
她彎唇而笑,溫柔又珍重地說:“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很感激悟先生,其實您並沒有真的收養我和惠對吧?”
伏黑惠驚訝地看向五條悟,這又是一件他不知道的事。五條悟沒有收養他們嗎?他明明……
津美紀說:“我也是辦理留學資料的時候才知道的。”
五條悟不以為意地笑著說:“因為悟先生和津美紀的年齡差太小了,所以沒辦法通過嘛——那些人真是古板!不過也沒差啦,悟先生就是惠和津美紀的監護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哦!”
他伸手揉了揉震驚的伏黑惠的腦袋,把那一頭四仰八叉的頭發按在手心裡,“想要擺脫悟先生是不可能的!”
雖然普通人的法律無法束縛咒術師,但是津美紀是要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的嘛!
“請您鬆手!”伏黑惠回過神來,扒拉著五條悟的手。
五條悟故意又用了點力,壓住伏黑惠,“惠剛剛的表情悟先生都看到了哦,原來惠這麼喜歡悟先生啊!”
“我隻是在驚訝而已。”伏黑惠終於頂著一頭亂發從五條悟手底下掙紮出來,“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重要嗎?”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問,“難道小惠要因為這個拋棄悟先生嗎?悟先生要哭了!”
“請不要問這種像是腦子裡有菠蘿的話。”伏黑惠抿緊了唇線卻阻止不了嘴角微微翹起。
津美紀看著打鬨的兩個人,笑了起來。她舉起杯子,“悟先生、惠,來乾杯吧?”
“好耶!”五條悟舉起杯子和津美紀的杯子碰在一起。伏黑惠在兩人的注視下也舉起了自己的杯子。三人的杯子撞在一起,玻璃杯中的果汁蕩起漣漪。
伏黑惠眼中漾出滿足的笑意。
這樣就好了。
第28章
但世事無常這個詞就是會讓人猝不及防。
伏黑惠站在醫院的病床旁,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伏黑津美紀,綠色的眼眸沒有半點光亮。
為什麼?
為什麼?!
他明明提前避開了津美紀被詛咒的時間,為什麼津美紀還是被標記了?!
津美紀被詛咒的日子他記得清清楚楚,是在他國三剛開學的時候。
現在根本還沒有開學,為什麼津美紀……
伏黑惠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是因為他啊!
羂索可能早就盯上了津美紀,因為他提議讓津美紀出國留學,所以津美紀被詛咒的時間才會提前!
為什麼沒有想到津美紀早就被羂索盯上的可能性?為什麼明知道羂索會盯上津美紀還不加防備?為什麼不讓津美紀早點走?貪戀那一點早已失去的屬於姐姐的溫情嗎?!
翠綠色的眼眸中蘊起霧氣,凝成水滴,搖搖欲墜。
伏黑惠的眼中映著床上躺著的津美紀的身影,瞳孔卻毫無焦距,都是他的錯,全部都是他的錯……
就算再來一次,就算重新有了一次機會,津美紀還是……全都是他的錯!
五條悟推開病房的大門,外部的空氣湧入病房打散了房間中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悲傷。
五條悟看著站在病床旁的伏黑惠。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病房中的陽光很好,可照在伏黑惠身上卻襯得他如同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氣裡。
津美紀被詛咒的事實似乎抽走了他身上的所有生氣。
“惠!”五條悟強硬地握住伏黑惠的手,大拇指摸了摸他手心裡被指甲掐出的紅印,把自家小孩攬進懷裡,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津美紀一定會沒事的。”
五條悟自己都覺得蒼白的言語安慰沒有用,可是……他已經讓人去查了,津美紀不是個例,全國範圍內都有出現。五條悟甚至挨個瞬移去看過,卻找不到罪魁禍首。
他看著病床上的津美紀,女孩平日裡的笑顏浮現在眼前,現在隻能躺在床上平靜地睡著,隻有額頭上的咒紋昭示著真相。
他懷裡的孩子悄無聲息,比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更加憔悴。
五條悟上次感到這種無力感還是夏油傑叛逃的時候,自己的孩子被詛咒了昏迷在床上,身為最強的他卻無能為力。
五條悟把伏黑惠摟得更緊了一點兒,像是怕連這個孩子一起失去,“惠,對不起……”
“不怪悟先生……”伏黑惠突然開口道,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是我的錯。”
錯的人一直都是他。
悟先生什麼都不知道。
是他自己無能才會落到這個結局。
津美紀會變成這樣都是被他害的。
五條悟大驚失色,蹲下身子仰起頭看著自家小孩臉上的神情。
伏黑惠臉上籠罩著一層絕望的色彩。隨著五條悟的動作,伏黑惠眼珠一動,看向五條悟,冷靜地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津美紀。”
眼淚奪眶而出,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到麻木。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留下來,彙集到下巴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板上。
“惠!這怎麼是你的錯?!”五條悟手忙腳亂地給伏黑惠擦著眼淚,“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惠和津美紀!”
“會好的,惠,津美紀會好的。”五條悟的語氣中同時帶著安撫和狠厲,“隻要找到下手的人……”
對,隻要殺了羂索,津美紀就會醒了。伏黑惠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沾上了幾顆淚珠,碧綠的眼瞳中湧出瘋狂的色彩。
五條悟心裡反倒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比剛剛生無可戀的樣子有生氣多了。
他說:“我已經讓人去查了,肯定會有消息的。”
伏黑惠張了張嘴,“……如果是遠程的術式呢?”
“就算是遠程的術式也肯定會有重合點。”五條悟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能找到的。”
找不到的。
伏黑惠想,上次五條悟也用同樣的方法找過,在羂索出現之前他們都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現在想想,應該是羂索用了不同的身體,所以暈倒的人才會怎麼查都查不到源頭。
但是沒關係,羂索會主動走到他們麵前,為了封印五條悟。
伏黑惠心中一慌,伸手拽住了五條悟的衣服。他沒能阻止羂索詛咒津美紀,那五條悟呢?
五條悟看著自家小孩慌亂的神色,心軟成一團,立刻說:“放心,惠,我在這裡,悟先生一定能袚除這個詛咒的。”
伏黑惠死死咬著牙,眼睛通紅,他不是隻擔心津美紀,他……
滿腔擔憂堵在喉頭卻說不出口,伏黑惠抓著五條悟衣服的手骨節泛白。
五條悟一下一下輕拍著伏黑惠僵硬的背脊,“不會有事的,惠,不會有事的。”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津美紀,一雙藍眸寒如堅冰。
津美紀昏迷,五條悟看著伏黑惠的樣子也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待著,直接提前搬家。
伏黑惠把津美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再從行李箱裡拿出來,衣服疊好放進箱子再塞進衣櫃裡,一些零碎的物品也放進箱子封好。
他看著屬於津美紀的空空蕩蕩的房間,空空蕩蕩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火焰。
與上一次的茫茫然不知所措相比,這次知道解決方法的伏黑惠順從地跟隨著五條悟的安排提前搬到了咒術高專,然後開始瘋狂地透支自己,一心撲到訓練上提升實力。
白天不累到榨乾最後一絲精力決不罷休,晚上又噩夢連連根本睡不好,伏黑惠很快就憔悴下來
眼看著自家小孩越來越疲憊,五條悟也感到一股無法言說的焦慮,不能不管,勸又勸不動。他在家的時候還能看著小孩,等他一出門,伏黑惠就跟著去訓練,誰說都沒用。
五條悟又不可能長期待在家裡看著他,乾脆出任務的時候也帶上伏黑惠一起。
對伏黑惠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五條悟難得有點忐忑,就算惠不同意的話也不能讓他這麼繼續下去了。
咒術師瘋一點是好事,但是一直這樣的話就如同繃緊的弓弦,是會斷的。
幸好伏黑惠並沒有拒絕五條悟的要求。
在他夜晚的噩夢裡,津美紀不是唯一的主角,五條悟被封印的場景同樣曆曆在目。
伏黑惠並沒有真正看到那一幕,所以五條悟被封印的場景是在他腦海中被一遍遍想象所完善的。
躺在病床上的津美紀和被封印進獄門疆裡的五條悟,兩個家人共同構成了伏黑惠的夢魘。
他擔心又一次昏迷在床的津美紀,同樣擔心五條悟。
雖然現在距離五條悟被獄門疆封印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要是五條悟被封印的時間也有變化呢?
——如果五條悟被封印也提前了呢?
隻要想一想,伏黑惠就夜不能寐。
可他沒有辦法提醒五條悟。
每天白天在五條悟離開後就去訓練,也是為了榨乾自己的精力讓自己不要總是平白擔憂。
現在五條悟願意每次出門都帶上他,伏黑惠當然沒有意見。
就這樣,咒術界的最強每次去做任務的時候身後都多了個實力很強的小尾巴。
五條悟看著緊緊跟著自己的伏黑惠,在失去了津美紀之後,惠擔心會失去他不是什麼很難想到的事。
五條悟自己看著津美紀也不免聯想到伏黑惠,如果躺在病床上無法醒來的是惠……
五條悟隻能一遍一遍地告訴伏黑惠,“悟先生不會有事的。惠不會失去我。”
騙子。
伏黑惠抿緊了嘴角。
第29章
伏黑惠猛然從夢中醒來。他睜開雙眼,看著麵前的熟悉的房間,頗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明亮的月光通過窗戶照進屋內卻被窗簾擋住,隻在窗簾和窗戶之間的縫隙留下一道銀邊。
伏黑惠從床上坐起身,手中捏著被子的邊緣,有些急切地伸手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按亮屏幕。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房間中亮起刺目的光。伏黑惠眯了眯眼睛,目光在日期和時間上一掃而過,點開了通訊錄。
他盯著津美紀的電話看了一會兒,轉而打開了社交軟件,看到津美紀白天發的Twitter才鬆了口氣。Twitter的定位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新加坡’。
伏黑惠看著津美紀在推特上Po出的新學校的照片,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他放下手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掀開被子,決定出門去給自己倒杯水喝。
這不是他第一次住到五條悟的教師宿舍這邊來,對房間的布置很熟悉,也用不著開燈。
打開房門,客廳中的月光比房間裡的更加明亮。現在隻有冷水,伏黑惠也懶得再去燒熱的,隨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流進體內,伏黑惠的睡意徹底消失了。他看著滿地月光,推開了客廳和庭院之間的那扇障子門。
高專的位置很偏僻,耳邊隻能聽到風聲。伏黑惠捧著水杯坐在門廊裡,仰頭看著天邊的月亮,陪伴著他的隻有搖曳著的樹影。
突然,一件還帶著溫度的外衣披到他身上。
“悟先生……”伏黑惠喃喃著看向來人,似乎還沉浸在景色之中沒回過神來。
“嗯嗯,是我哦。”五條悟看著發愣的伏黑惠,惡劣地伸手捏了捏他臉頰上的肉肉,伸手拿過伏黑惠手裡的杯子,眉頭一皺,“怎麼喝冷水?”
伏黑惠回過神來,問:“悟先生怎麼在這裡?”
“我回來的時候聽到這邊有動靜就來看看。”五條悟拿過伏黑惠手裡的杯子,走回屋裡。
五條悟把伏黑惠杯子裡的冷水倒掉,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倒進去,然後放進微波爐。
隨著“叮”地一聲,微波爐的光滅了下去,五條悟拿著裝滿熱牛奶的杯子又走回伏黑惠身邊,自己先抿了一口牛奶確認溫度合適才遞給伏黑惠。
這是很早的時候,五條悟看到用微波爐熱牛奶可能會燙到小孩留下的習慣。
看伏黑惠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起來,五條悟調侃道:“惠怎麼不好好穿衣服?大晚上坐在這裡要是感冒了就要喝苦苦的藥了。”
“悟先生不也是。”伏黑惠側頭看著五條悟還在滴水的頭發,“剛洗完澡怎麼又不把頭發擦乾淨再出來?”
五條悟撒嬌地說:“好累哦,懶得擦,反正一會兒就會乾掉了。”
伏黑惠歎了口氣,拿起五條悟肩頭搭著的毛巾,開始幫他擦頭發。
五條悟低下頭往伏黑惠的方向湊了湊,一雙藍眸微微眯起來,像一隻被梳毛梳得很舒服的貓。
伏黑惠把五條悟的頭發擦到半乾,放下毛巾,用五指當梳子梳理著那頭銀白色的發絲。
五條悟把下巴架到伏黑惠肩頭,方便小孩的動作,問:“惠又做噩夢了嗎?”
從小到大,伏黑惠做噩夢的時候不多,但是綜合算起來也不少,而且從來不肯說夢到了什麼,問急了就藏進影子裡,讓人沒轍。
“嗯。”伏黑惠應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津美紀曾經被詛咒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最近總是夢到津美紀沒能逃離羂索的魔掌。
五條悟抬手,溫熱的手掌放到伏黑惠的背上,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背脊,像是在給嚇到炸毛的小貓咪順毛。
半晌後,五條悟感覺到伏黑惠動作很輕很小地歪頭蹭了蹭他。
五條悟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抱住自家小孩,溫柔地問:“惠,想看星星嗎?”
“現在嗎?”伏黑惠看了一眼天色,他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五條悟把臉埋進伏黑惠的頸窩裡,黏黏糊糊地說:“反正惠也睡不著。”
“那您呢?”伏黑惠撥弄著五條悟的發絲,輕飄飄得像雲朵又帶著棉花糖一樣甜絲絲的氣息,“悟先生明天還有任務吧。”
“沒事的,悟先生也不困。”五條悟笑嘻嘻地問,“惠要是擔心悟先生的話,要不要來跟悟先生一起睡啊?是要和悟先生一起睡還是和悟先生一起看星星?要不然來打遊戲吧?”
“……還是看星星吧。”伏黑惠妥協了。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攬住伏黑惠,指著天空,“惠認識星座嗎?”
伏黑惠仰著頭,後腦勺枕在五條悟的肩頭,“我認識北極星。”
“認識北極星就不會在野外迷路了,不過帶上悟先生也不會迷路哦!”五條悟朝著夜空上指了指,“惠,你看那個,是狗狗星座哦!”
伏黑惠睜大了眼睛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懷疑地問:“……沒有狗狗星座吧?”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問:“難道這個星座不像狗狗嗎?”
“……像。”伏黑惠看著天空上勾勒出狗狗輪廓的星星,猶豫地說。但狗狗星座聽起來不像是星座會起的正經名字。
“對嘛。”五條悟麵不改色地說,“不過學名是獵犬座啦。”
伏黑惠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很合適。”
五條悟繼續指,“那邊的是長蛇座,你看像不像大蛇?”
伏黑惠跟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嗯。”
接下來五條悟又帶著伏黑惠認識了金牛座、天兔座、天貓座、白羊座……一水兒的動物名字,知道的他們是在觀星,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是在參觀動物園。
伏黑惠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床上了,連怎麼回房間的都不記得,不過想也知道五條悟抱他回來的。
伏黑惠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起身拉開了窗簾。溫暖明亮的陽光一下子照進室內,落了伏黑惠滿身。
伏黑惠:……
按照這個陽光耀眼的程度來看,上學肯定遲到了。
伏黑惠拿起手機,他的鬨鐘沒響嗎?
他按亮手機屏幕,首先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五條悟的郵件。
【已經給惠請過假了,今天就彆去上學了,在家休息吧。——惠最最親愛的悟先生】
伏黑惠無語,取消他的鬨鐘也就算了,還自己改備注……怎麼這麼幼稚!
【嗯,悟先生也注意身體。——惠】
伏黑惠回完郵件後看了一眼時間,收起手機去洗漱。反正都已經請假了,伏黑惠對去國中上學也沒什麼興趣,有這個時間他更想去高專訓練。
等洗漱完出來之後,手機上就又有新消息了。
【惠昨晚睡得好不好?以後睡不著可以來找悟先生哦!現在乖乖去吃點東西,我回去會給惠帶伴手禮哦!——惠最最親愛的悟先生】
【我知道了,也請您少給我買點甜食。——惠】
伏黑惠走出臥室,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五條家派出來給五條悟的傭人。
傭人微微鞠躬,“惠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伏黑惠頷首回禮,“我去廚房吃點東西。”
傭人問:“您想吃什麼?”
伏黑惠隨意地說:“隨便吃點簡單的就可以,麻煩您了。”
“請稍等,惠少爺。”傭人又微微鞠了一躬。
伏黑惠坐到餐桌旁,他還是不太適應被這麼對待。
吃了一頓很合口味的不知道該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的米飯、烤魚、雞蛋卷、拌豆腐、味增湯,伏黑惠看天色還早,決定去找現在隻是一年級的前輩們一起訓練。
【我去和前輩們訓練了。——惠】
“惠真是太勤奮了,多跟前輩們聊聊天也可以啊。”五條悟坐在車子後座上看著伏黑惠發來的郵件,自言自語。
自從伏黑惠徹底搬到高專這邊來住之後,休息的時間不是在跟著五條悟訓練就是在跟著新來的一年級們訓練,要不然就是幫五條悟寫任務報告。
原本伏黑惠就很努力了,現在五條悟才知道那個時候惠還顧忌著津美紀,津美紀一走就放飛自我,有過之無不及。
“累壞了怎麼辦?做噩夢說不定就是因為壓力太大……”五條悟用長腿踹了一下伊地知的椅背,苦惱地問,“伊地知,我很嚴厲嗎?”
“沒、沒有,可能是伏黑君自己太上進了。”伊地知潔高戰戰兢兢地回答。
“惠真是太自覺了,小孩子叛逆一點也很有趣啊!惠現在都能對付一級咒靈了,稍微休息一下偷偷懶也沒什麼。”五條悟炫耀道,“你說對不對,伊地知?”
“伏黑君的確很厲害!”伊地知潔高真心實意地誇獎道。自從有伏黑惠幫五條悟處理任務報告,他這邊省事不少。
五條悟看著手機,“真想回去和惠一起吃晚飯。伊地知,還有幾個任務?”
開車的伊地知潔高心中一凜,不由得坐直了身體,“隻剩下兩個地點了,五條先生。”
千萬彆搞事!千萬彆搞事!千萬彆……
“兩個啊……”五條悟伸直手臂搭在椅背上,伸出一根手指撥弄了一下眼罩,不耐煩地說,“你開快點,今天我要早點回去。”
“好的,五條先生!”伊地知潔高腳下一踩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如同豬突,用最快速度到達了任務地點。
五條悟下車的時候囑咐道:“伊地知,你以後帶著惠的時候開車穩重點。”
伊地知潔高無語凝噎,“……好的,五條先生。”
第30章
不知道伊地知那邊被五條悟貼臉炫娃的伏黑惠吃完飯後看天光正好,換上運動服和運動鞋去了高專。
一年級的三個人正在操場上訓練,Panda第一個看到了伏黑惠,大聲打招呼道:“惠!”
“Panda前輩。”伏黑惠走過來,跟Panda站在一起看著禪院真希把狗卷棘扔來扔去。
“惠以前都不叫我‘前輩’的。”Panda雙手捧著臉,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伏黑惠。
比起禪院真希和狗卷棘,這次伏黑惠和Panda可以說一句一起長大的了。
伏黑惠對Panda很有感情,Panda也很喜歡這個小夥伴,兩個人一開始玩起來的時候反而是伏黑惠照顧小Panda比較多。
Panda看著伏黑惠,“惠又來練習嗎?”
“嗯。”伏黑惠點了點頭,看向禪院真希,“我想請真希前輩指導我的體術。”
“真勤奮啊,惠!”Panda感慨地說,順便接住被禪院真希扔過來的狗卷棘,“沒事吧,棘?”
“大芥。”狗卷棘比了個‘OK’的手勢,又跟伏黑惠打了個招呼,“海帶。”
“你好,狗卷前輩。”伏黑惠回應道。
“每次看到惠你這麼了解棘都會很驚訝。”Panda感慨地說。
五條悟第一次帶著伏黑惠過來的時候,伏黑惠和狗卷棘無障礙溝通的樣子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五條悟毫無最強包袱地張大了嘴,雙手捧臉,“惠居然聽得懂棘在說什麼嗎?!不愧是我養大的小孩!”
“狗卷前輩的意思不是挺好懂的嗎?”伏黑惠毫無凡爾賽意思地反問。
這次連五條悟都沉默了一下,他捧起自家小孩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嘀嘀咕咕地說:“難道惠有什麼可以自動識彆對方想說的話的技能嗎?”
伏黑惠拿開他的手,冷著臉說:“您彆捉弄我了!”
Panda猜測道:“難道是因為惠經常和式神交流的緣故嗎?式神們不會說話,比棘更難理解。”
“欸——Panda說的也有點道理。”五條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禪院真希上上下下打量著伏黑惠,認出了這個曾經來禪院家串過門的小孩,看著五條悟嘲諷道:“說不定是因為大人不說人話才練出來的技能。”
五條悟委屈地嘟起嘴,整個人掛到伏黑惠背後,“我才不是那種大人,真過分啊,真希!”
跟五條悟更熟一些的Panda說:“悟的話,更像是說的太多的類型呢。”
狗卷棘看了看五條悟,讚同地說:“鮭魚。”
五條悟說:“棘是在為我抱不平嗎?一定是在為老師抱不平吧!”
“狗卷前輩是在讚同Panda前輩的話,您能彆玩了嗎?很重。”伏黑惠無奈地對五條悟說。
五條悟把臉埋進伏黑惠的頸窩裡,“惠居然嫌棄我重,哭泣哭泣。”
禪院真希嫌棄地看著五條悟,“噫,這麼大人居然還撒嬌,好惡心!”
這就是現役最強嗎?!性格真糟糕啊!
“真希真希……”Panda拽了拽禪院真希的衣角,小聲說,“小心悟找你麻煩。”
“哈?!”禪院真希的表情更嫌棄了,“他是這種人設嗎?”
“當然不是啦!”五條悟從伏黑惠肩上抬起頭,戴著眼罩看向Panda,抨擊道,“Panda這麼說真讓老師傷心呢!”
Panda憂鬱地說:“但是悟會對你惡作劇的。”
“這個有可能。”伏黑惠公平公正地說。
“惠?!”五條悟用仿佛被背叛了的震驚表情看著伏黑惠。
“請您彆表現得那麼誇張。”伏黑惠看了五條悟一眼,繼續說,“不過就算真希前輩不這麼說,悟先生還是會惡作劇的。”
五條悟笑嘻嘻地說:“惠很了解我嘛!那都是老師對你們的愛哦!”
“噫——”一年級三人組齊齊朝著五條悟發出噓聲。狗卷棘也發出譴責,“木魚花!”
“說起來,”Panda發現了疑點,“惠直接稱呼真希是真希前輩啊?!惠和真希之前認識嗎?”
連他都升級成了Panda前輩呢!Panda用大眼睛皮卡皮卡地看著伏黑惠。
“我倒是挺喜歡他這麼叫的。”禪院真希高興地說,“一點兒都不想聽到有人用那個姓氏稱呼我。”
伏黑惠解釋道:“之前見過真希前輩一次。”
“惠還記得啊!”五條悟也還記得那天伏黑惠離開禪院家的時候哭得慘兮兮的樣子。
伏黑惠想到未來禪院真希後悔莫及的樣子,忍不住問:“真依前輩沒來嗎?”
“那家夥啊……她膽子很小的,還是留在家裡算了。”禪院真希貌似不在意地說。
“真依去了京都校哦。”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
“什——?!”禪院真希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隨後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扭頭,裝作不耐煩地說,“隨便她吧!”
伏黑惠在心裡歎了口氣,之後特意找了個時間去找禪院真希說禪院真依的事。
其實還挺好找的,畢竟作為一年級班主任的五條悟太忙了,一年級有很多時間都在自行訓練。而伏黑惠搬到了五條悟這裡來,每次休息日都會跑過來找前輩們。
五條悟也很讚成他們一同訓練。雖然他們中最強的是年紀最小的伏黑惠。
在某一次訓練之後,伏黑惠坐到禪院真希旁邊,開門見山地說:“真希前輩很奇怪為什麼真依前輩會去京都校嗎?”
正在看操場上Panda和狗卷棘訓練的禪院真希愣了一下,不爽地說:“誰會奇怪啊?!大概是那個家裡的命令吧!”
現在的真希前輩完全沒聽說過雙子詛咒,反倒是真依前輩很清楚……大概是真希前輩來了東京校之後,禪院家那邊才告訴真依前輩的吧。
伏黑惠說:“是因為真希前輩來了東京校。”
禪院真希的眼神淩厲起來,“你說是因為我?!”
伏黑惠點點頭,“因為兩位前輩是雙胞胎,隻有一個進步是沒用的。”
禪院真希皺緊了眉頭,“什麼意思?”
伏黑惠解釋道:“因為雙胞胎在咒力上被視為同一人,所以真希前輩想要進步的話,真依前輩也要進步才可以。”
禪院真希愣住了。
她想起了禪院直毘人在她離開的時候說的話,那個時候他也提到了真依……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所以在她說跟真依有什麼關係的時候,那個臭老頭的眼神才會是那個樣子。
所以真依才會被送到京都校……
禪院真希咬著牙,“那個笨蛋……”
伏黑惠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真希前輩和禪院真依之間的問題,但是提前告訴真希前輩原因的話,對方最後就不會那麼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痛苦了吧。
從那之後,禪院真希像是領了伏黑惠的情,每次對方來的時候都會好好訓練對方的體術作為回報。
在狗卷棘和Panda眼裡就是禪院真希揍伏黑惠的時候格外狠。
現在,禪院真希站在操場中央,肩上扛著長刀,看著場邊和狗卷棘還有Panda站在一起的伏黑惠,招呼道:“惠,你來了!上場嗎?我會好好指教你的!”
Panda滿臉沉重地說:“這個意思就是她會狠狠痛揍你一頓的。”
從Panda懷裡下來的狗卷棘讚同地說:“鮭魚子。”
“我知道,謝謝前輩的提醒。”伏黑惠從影子裡拿出一把刀,朝著禪院真希走過去。
Panda看著操場中打成一團的禪院真希和伏黑惠,雙手攏到嘴前,大聲道:“真希,彆太過了,惠是式神使啦!”
狗卷棘附和道:“昆布。”
禪院真希猛地揮刀,“正因為是式神使才應該剔除體術這個短板吧!”
伏黑惠抬手架住了禪院真希的刀,被禪院真希看準空子,一個掃堂腿絆倒在地。
伏黑惠滾動著避開禪院真希的攻擊,手一撐地麵,一躍而起。
這時,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沒錯沒錯,真希說得對。”五條悟朝著他們走過來,六眼隔著眼罩看向伏黑惠,抬手拍照,“被打得慘兮兮的呢,惠。”
禪院真希和伏黑惠停住了動作。
禪院真希翻了個白眼,“真惡劣啊,悟!”
“這可是惠成長過程的重要記錄。”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他看著已經比伏黑惠高的Panda,比了個高度,感慨地說:“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Panda比惠還小一點,現在Panda都比惠大這麼多了!”
伏黑惠額角蹦出幾根青筋。
Panda無辜地說:“Panda是熊貓,又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