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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大5T5的重生惠 冰淩雨 63996 字 3個月前

第41章

結束了。

乙骨憂太脫力地倒在地上,唇邊帶著一抹微笑,“謝謝你,裡香。”

另一邊的廢墟之中夏油傑已經不見蹤影。

“憂太!”同伴們互相攙扶著來到乙骨憂太身邊,擔心地看著他。

“……我沒事。”乙骨憂太疲憊地躺在地麵上,朝著大家笑了笑。

伏黑惠召喚出「圓鹿」給大家治傷,頓了一下,又召喚出「玉犬」。

跟狗狗無聲地交流了片刻,伏黑惠說:“我離開一下。”

“惠,怎麼了?”眾人朝著他看過來,眼中還帶著心有餘悸的警惕。

伏黑惠搖了搖頭,“沒事,悟先生回來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那家夥終於回來了。”

“這下不用擔心了,憂太!”

“金槍魚蛋黃醬!”

伏黑惠抿了抿唇,把圓鹿留給前輩們,自己跟著玉犬去找五條悟。

離開前輩們的視線之後,伏黑惠暫停了腳步,靠在牆上輕輕喘著氣。他低頭看著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兩隻狗狗,目光溫柔,輕聲說:“我沒事,隻是太累了,帶我去找悟先生吧。”

兩隻玉犬搖了下尾巴,一左一右地蹭在伏黑惠腿側,像是在給他提供支撐。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疲憊跟著玉犬們順著高專的巷子往前走。這次夏油傑的屍體一定得處理好,不能再發生被羂索偷走的事!

在看到人影之前,五條悟的聲音先傳入伏黑惠的耳朵。

“我的學生們很厲害吧!”

隨後是夏油傑有氣無力的誇讚聲,“還沒進入高專就能開領域的天才,不愧是你啊,悟!”

對麵突然安靜了一會兒,五條悟似乎是在驚訝,因為伏黑惠隨即聽到對方說:“連我都沒看到過呢!”

伏黑惠聽到五條悟的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悟先生知道他能開領域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

夏油傑的聲音越來越小,“怪不得你會把他送回來。”

五條悟認真地說:“在這一點上我相信了你。你懷著那樣的夢想,不可能無故殺害年輕術師。”

伏黑惠停住了腳步。

他站在巷口,稍稍往外一望就能看到在另一個巷口的五條悟。夏油傑被五條悟擋住了,伏黑惠看不清他的身影。

伏黑惠沒有上前,遠遠看著五條悟從夏油傑手中接過了什麼,然後說:“小學也是你乾的啊?真是沒救。”

他的語氣中沒有無奈也沒有失望,好似隻是平靜地敘述著事實。

他看著五條悟蹲了下來,跟夏油傑說了什麼。

他看著……

伏黑惠短暫地閉了閉眼睛,不是因為被殺死的夏油傑,而是因為五條悟。

他看著五條悟,想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留給他空間讓他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他看著五條悟……伏黑惠走了過去。

“辛苦了,惠。”五條悟看著已經死去的夏油傑,眼珠一動掃了一眼伏黑惠,關心地問,“大家怎麼樣?”

“圓鹿在給大家治療。”伏黑惠看著夏油傑的屍體,嗓子乾澀,“悟先生更辛苦。”

五條悟站起身,輕描淡寫地說:“沒想到傑居然找到了專門乾擾我術式的咒具。”

伏黑惠心中一動,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急切和關心,“那個咒具……怎麼樣了?”

“彆擔心,已經被我毀掉了。”五條悟把大手放在伏黑惠腦袋上揉了揉,壓低的手正好擋住了伏黑惠失落的神色,“雖然沒能參加百鬼夜行,但是這邊更刺激吧。”

“……對不起。”伏黑惠說。

五條悟意外地看向伏黑惠,“為什麼?”

伏黑惠緊緊抿著嘴唇,“我太任性了。”

如果他留在學校裡,真希前輩一開始就不會傷得那麼重了。

在前輩們對過去的描述中,夏油傑並不是重點,他們的目標是「黑繩」,是阻止夏油傑的屍體被羂索利用,而不是夏油傑本人。

伏黑惠低估了這位特級詛咒師的危險性,以及……他也低估了夏油傑在五條悟心中的分量。

明知夏油傑的死亡是定局,但是看到五條悟蹲在他的屍體前黯淡了神色的時候,伏黑惠還是揪心得難受。

但這也是五條悟自己的選擇,如果他不願意,誰也不能讓他動手。

五條悟伸手輕輕擦去伏黑惠臉上的灰塵,看著他身上的傷皺了皺眉,不滿地說:“怎麼不先給自己治療?”

伏黑惠在聽到五條悟的聲音時就把玉犬收回了影子裡,“前輩們的傷更需要治療,我隻是咒力使用過度而已。”

“我聽說了,惠開領域了!”五條悟彎了彎眼睛,藍眸中流露出驕傲的色彩,“在上高專之前就開領域的,惠是第一個吧!”

伏黑惠低下頭,試圖掩蓋自己不好意思的神色。他也不是沒上高專就開領域的,但是也沒辦法反駁。

他的目光落到夏油傑的屍身上,原本那一絲被五條悟誇獎的開心也散去了。伏黑惠欲言又止地說:“夏油先生他……”

五條悟深深地看了夏油傑一眼,像是最後的告彆,平靜地說:“輔助監督會來處理的。”

伏黑惠終於確定夏油傑的屍體是怎麼跑到羂索手上的了。

發現夏油傑的身體落到羂索手上,高專的眾人對前因後果進行了種種猜想。

五條悟把夏油傑的屍體私藏了這種事絕對不可能。就算是舍不得摯友,留下什麼作紀念不行要留下屍體?那不是五條悟,是變態。

咒術師的屍體要回收處理是有原因的。雖然五條悟總是肆意妄為,但是他不會做這種可能會對彆人產生危害的事。

現在看來八成是輔助監督做的,想想羂索千年來換了多少身體,說不定還是羂索自己冒充輔助監督來換上的。

伏黑惠讓自己腳邊的影子延伸到夏油傑身上,將他吞沒,“我們直接帶回去給家入老師吧。”

這樣保險一點。家入老師會處理屍體,但是能處理屍體的不止她一個。上次羂索就是鑽了這個空子,夏油傑的屍體處理流程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然悟先生不會發現不了。

夏油傑是五條悟安葬的沒錯,但是五條悟又不可能打開骨灰盒看。就算他打開看了,六眼也看不出一捧灰的前身啊!

“給硝子增加工作量好嗎?”五條悟這麼說著,卻沒有阻攔伏黑惠的動作,看著夏油傑的屍體沉入了影子裡,“硝子的黑眼圈又要變深了。”

伏黑惠想起家入硝子說起夏油傑時的神情,“我想家入老師會願意的。”

五條悟睫毛低垂,側臉沉靜,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悵然。他點了點頭,邁開了腳步,“我們去看看真希他們吧,這次也辛苦他們了。”

他的步子不快,很明顯是顧忌到伏黑惠的身體狀況。

兩人肩並著肩,慢慢走回了大戰後誕生的廢墟之間。

五條悟整理好心情,看著坐在廢墟上的一年級們,露出了笑容,用一貫的輕浮語氣誇獎道:“大家都做得很好哦!”

“哦,你回來了。”一年級的幾人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應了一聲,都沒什麼說話的力氣。

「圓鹿」撒著歡跑回伏黑惠身邊,撒嬌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融化進伏黑惠的影子裡。

“看起來是一場苦戰。”五條悟看著他們,目光欣慰。他把學生證還給乙骨憂太,“來,憂太,收好。”

乙骨憂太愣了一下,接過自己的學生證,“原來是老師撿到了啊?”

五條悟彎了一下唇角,“不是我,是我唯一的摯友。”

五條悟輕飄飄的話語沉甸甸地落在伏黑惠心底,讓他心中一慟。

“好了,都快去休息吧!”五條悟看著這群傷痕累累的學生們,“接下來的事交給老師就行了!”

醫務室裡,家入硝子換下了那件滿是戰鬥餘痕的白大褂,換上了一件新的,看著解剖台上的夏油傑,隨口問:“惠呢?”

“睡了。”五條悟說。

剛剛曆經的一場大戰榨乾了伏黑惠的體力。他把夏油傑的身體放到解剖台上後原本還想和五條悟一起等家入硝子回來,被五條悟哄回去睡覺了。

五條悟看著凝視著夏油傑的家入硝子,“不習慣的話可以讓彆人來處理。”

“好歹還有全屍呢。”家入硝子盯著夏油傑完全褪去血色的臉,手很穩地下了第一刀,“倒是你,看不慣的話可以出去。”

五條悟戴著墨鏡,彆人看不到他的視線方向。他靠在牆上,“要是詐屍了,我在這裡還可以保護你。”

家入硝子想像以往一樣笑一下卻沒笑出來。她說:“上麵那群人一直都擔心你會心軟。”

但其實五條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三年的青春在夏油傑叛逃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兩人都很清楚,再見麵時就是不死不休。所以重傷的夏油傑見到五條悟就放棄了抵抗,因為這個時候的他不可能再次從五條悟麵前離開了。

家入硝子按部就班地處理著夏油傑遺留下的身軀,嘴上漫無邊際地找著話題,“乙骨的身世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明天吧。”五條悟說,“今天他們都累壞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家入硝子注視著夏油傑的臉,親手送了他作為咒術師的最後一程。

再見了,夏油。

盤星教的人都被通緝,除了他們之外,夏油傑的舊識們都在高專,但是高專的學生們剛剛因為他曆經生死。

這場葬禮秘而不宣。

來參加葬禮的不過夜蛾校長、五條悟、家入硝子、七海建人寥寥幾人。特級詛咒師夏油傑是他們的敵人,夏油傑是他們的學生、朋友、學長。

睡醒了的伏黑惠堅持和五條悟一起過來,他看著夏油傑的身體被熊熊大火吞沒,心中一陣釋然。

沒有了咒靈操術,死滅回遊的根基就被削去了二分之一。

這本來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任何遠離那個未來的變故都值得開心,但是……

伏黑惠轉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今天沒有戴墨鏡,藍眸之中映著橙紅色的火焰,平靜得如同一麵鏡子,照出夏油傑的屍體化為飛灰的場景。

伏黑惠主動牽住了五條悟的手,有點涼,於是他把另一隻手也放了上去。

五條悟眼波微動,臉色和緩了些,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伏黑惠的手背,嘴唇動了動,‘沒事’。

伏黑惠垂下了眼睛。他看著兩人握緊的雙手,恍惚間覺得那點涼意隨著血脈的湧動流到他的心口,泛出酸澀的疼。

他不認識夏油傑,那不是他的悲傷。

他隻是在為五條悟悲傷。

第42章

伏黑惠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心神恍惚得都沒注意到葬禮已經結束了。

五條悟看著自家魂不舍守的小孩,牽著他回到宿舍裡。

鬆開伏黑惠的手,五條悟給兩個人都倒了杯水。他把水杯塞進伏黑惠手裡,無奈又稀奇地問:“惠,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難過?”

伏黑惠抬眼看著他,黑色的眼睫毛翻飛如同蝶翼,欲言又止,“悟先生……”

“怎麼了,惠?”五條悟摸了摸他的頭。他對伏黑惠一向有耐心。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的眼眸中流露出對他的關懷,心中一緊,喃喃地問:“悟先生很難過嗎?”

“……該怎麼說呢?”五條悟似乎沒料到伏黑惠會問這個,有點苦惱該怎麼把自己的心情訴之於口。猶豫片刻後,他輕描淡寫地說:“有點難過啦,不過也是早有預料吧。”

他當然難過,這種難過中混合著摯友死去的悲傷和終於走到這一步的釋然,這是早就有所準備的事實,現在塵埃落定。

伏黑惠沒有正麵回答問題,但五條悟已經明白了。他溫柔地看著伏黑惠,問:“惠是在替我難過嗎?”

“不。”伏黑惠脫口而出,又在五條悟了然的目光中不自在地改口,“不全是。”

他的確為五條悟的難過而難過,隻不過他後來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如果夏油傑的死亡令五條悟悲傷,那他呢?

伏黑惠想起五條悟跟他說過讓他珍惜生命,他跟他說‘以死獲勝’和‘拚死取勝’是不同的,他跟他說過很多,伏黑惠都記在心裡,他以為那是對學生的教導和指點,現在想想,這其中會不會也有悟先生的私心呢?

如果他死了,悟先生也會傷心。十五歲的伏黑惠年少輕狂,不會去思考他死後監護人會有多傷心。

如同夏油傑,親近之人的死亡是每一位咒術師都不能避免的經曆,也許會難過,但是傷口愈合之後就不會再疼了——五條悟不可能被打倒。

直到伏黑惠直麵了五條悟殺死夏油傑的這一幕,直到他親眼看到了這個時候的五條悟,他突然意識到,如果他死了,會不會成為五條悟心上的另一道傷痕?

夏油傑死後有他安慰五條悟,那他死後誰能來為五條悟暖一暖泛著涼意的手呢?

隻是一個小小的念頭,伏黑惠的心中泛起的波瀾卻久久不散,揪得他心口生疼。

五條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他細細品嘗著心中泛起的酸澀,他的小孩在為他難過,為了五條悟難過……

五條悟注視著伏黑惠,突然心生好奇,“那惠為什麼沒有阻攔我呢?”

他和傑聊天的時候注意到了惠的到來,隻是沒想到惠會一直等到他動手之後再出現。

不過也不是很驚訝,畢竟惠一直都這麼體貼。

伏黑惠愣了一下,說:“因為那是悟先生的選擇。”

如果說伏黑惠從五條悟身上學到了什麼,尊重他人的選擇一定是其中之一。

上次他不想成為咒術師,這次他堅定地要做咒術師,五條悟每次都尊重了他的選擇。他也會尊重五條悟的選擇。

五條悟問:“我的選擇都有意義?”

“啊?”伏黑惠茫然地看著他,被這一句話回得滿頭霧水。他微微皺起眉,思索了片刻,不甘不願地說:“如果您這麼說的話——每個人的選擇都有意義。”

五條悟挑了挑眉,問:“那要是我選擇放走傑,惠也不阻止我嗎?”

伏黑惠脫口而出,“您不會。”隨後,他沉思了片刻,認真地說,“那麼我同樣相信您的選擇。”

五條悟發出了愉快的笑聲。他靠在椅背上,用那雙剔透得仿佛能倒映出一切的藍眸看著伏黑惠,突然好奇地問:“惠覺得因為我是五條悟所以才是最強,還是因為我是最強所以才是五條悟?”

伏黑惠的表情顯示他認為這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就如同五條悟經常拿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來問他的時候一樣,他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反問:“如果我不會十種影法術,悟先生還會收養我嗎?”

五條悟立刻睜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控訴伏黑惠的‘狠心’!說不定還要哭訴一下惠居然懷疑他的一片真心!

伏黑惠適時地打斷了他尚未開始的表演,認真地說:“我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悟先生養大了我是事實。思考不存在的可能性沒有意義。”

五條悟看著自家的小朋友,恍然間發現他家小孩已經這麼大了,那個需要他蹲下才能平視的小孩成為了眼前身形修長的青年,馬上就要進入高專,連領域都能開了。

五條悟認真地問:“那惠認為強者保護弱者是有意義的嗎?”

“我隻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與強弱無關。”伏黑惠這句回答說得流暢,他的想法一直都沒有改變,有的人值得拯救,有的人不值得拯救。

但說完之後,他又詭異地停頓了一下,蹙起眉頭,像是在猶豫什麼。

原本想要說話的五條悟看到他的神情都閉上了嘴巴,想聽他家心事重的小孩說點掏心掏肺的話可不容易!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期待地盯著他,臉上滿是鼓勵,仿佛不管他說什麼對方都會接受。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有活力地撞擊著他的胸膛。伏黑惠微微側過臉,抬起手不自在地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頸,說話的語氣卻很堅定,“我也想保護悟先生。”

伏黑惠的話音落下,整間屋子安靜無聲。

他的目光漂移著不去看五條悟的方向,咬著牙有點懊惱自己突如其來的坦誠,說不定馬上就會迎來某人的嘲笑……

伏黑惠自暴自棄地說:“我知道這樣說很不自量力……”

“不是的哦!”五條悟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抬起手半掩著下半張臉,如果伏黑惠轉回頭看他就能看到激動的血色在那張白皙的臉龐上蔓延開來,襯得五條悟本就年輕的臉又小了幾歲。

那雙幾百年才現世一次的藍眸亮晶晶地盯著伏黑惠,滿滿都是自家小孩挺拔的身影,五條悟興奮地說:“悟先生啊……超感動的!”

五條悟活了快三十歲,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保護他。

如果是彆人說的五條悟免不了或是嗤之以鼻或是嘲諷對方不自量力,但是說話的人是惠欸!是那個連說聲‘喜歡悟先生’都要連哄帶騙的惠欸!

嗚哇!五條悟看著伏黑惠滿臉紅暈,耳朵都紅彤彤的樣子,仿佛被自家小孩感染了,也有點害羞起來。

於是五條悟很不要臉地朝著伏黑惠撲了過去,摟住自家小孩,把臉埋進伏黑惠懷裡,邊蹭邊“嗚嗚嗚”地撒嬌道:“所以小惠超級喜歡悟先生對吧?!悟先生是個很棒的監護人對吧?!”

伏黑惠被抱上來的五條悟摟得呼吸一緊,他放緩了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沒有被激動的老師勒死。

雖然五條悟機智地藏起了臉,但是紅紅的耳朵還是暴露了他。

“小惠好過分!”五條悟像是嗑多了貓薄荷的大貓貓一樣纏著伏黑惠,意得誌滿地‘指責’道,“好過分好過分!都有這麼——喜歡悟先生了居然都不說,害得悟先生好擔心!”

伏黑惠困惑地說:“擔心?”

五條悟歎了口氣,狀似真心實意地抱怨道:“悟先生啊……很長一段時間都擔心惠不把我當成家人依賴!”

伏黑惠奇怪地問:“您怎麼會這麼想?”

五條悟抬起頭,露出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語氣中滿是困擾,低落地說:“惠都不跟我撒嬌……小孩子都會跟大人撒嬌的……”

當然,後來他就發現了他家小惠有著不一樣的撒嬌方式,比如理直氣壯地索要禮物。小惠連對著津美紀都不會這麼不見外!

但是他也很期待小惠拉拉他的衣角,或者用那種軟軟的、甜甜的語氣喊他‘悟先生’啊!

那雙原本比最澄澈的天空、最璀璨的藍寶石更加美麗的眼睛,現在卻如同被烏雲遮蔽的天空,每次看到伏黑惠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就算有些事明明是五條悟的錯,伏黑惠總是輕而易舉的原諒他。

但伏黑惠認為這不是他的問題,畢竟沒有人能一直對五條悟生氣。

伏黑惠喉結一動,想要後退卻被五條悟環在他腰上的胳膊攔住了。他艱難地說:“就算您這麼說,撒嬌這種事……”他是真的不擅長啊!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那雙藍眸頓時更加水潤,“惠~~~”

伏黑惠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家裡撒嬌的小孩究竟是誰啊?!

第43章

第二天一早,伏黑惠從睡夢中醒來,他看著旁邊睡得正熟的五條悟。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將屋內的一切都照得纖毫畢現,亮度卻恰到好處、毫不刺眼,讓伏黑惠能清晰地看見五條悟臉上柔軟的汗毛。

安靜睡著的五條悟有著和醒來時的活潑跳脫有著另一種魅力。

想到昨天五條悟的反應,伏黑惠的唇邊泛起煩惱又無奈的笑容,但是再看看五條悟安靜的睡顏,一切煩惱又如同流沙一樣逝去,隻剩下純粹的溫暖笑意。

伏黑惠的目光在五條悟臉上流連片刻,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

他之前休息得很好,所以今天醒來得也早,精神飽滿。他能在戰後休息,五條悟卻得馬不停蹄地去處理百鬼夜行的後續,沒有人會心疼他的心情不好。

隻要想到這些,伏黑惠的心就軟得硬不起來,輕而易舉地答應了昨天興奮的五條悟的提議。

反正以前兩個人也經常睡在一起,按照五條悟的話,這隻不過是懷念一下曾經的‘親子時光’。

洗漱間裡細碎的水聲讓五條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雪白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張開,露出一雙清澈瑰麗的藍眸。

他的眼珠輕輕轉動,看向水聲傳來的方向,床上空無一人,是惠啊!

“惠,起得好早。”五條悟打開洗漱間的門,眨巴著眼睛看著伏黑惠。

伏黑惠正在洗手,看到五條悟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早安,悟先生。正好您醒了,早餐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行。”五條悟摟住伏黑惠,像吸貓一樣蹭了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伏黑惠耐心地等五條悟抱完,邁腿走出洗漱間,“那我先回房間洗漱,一會兒一起吃早餐。”

“好啊!”五條悟眉開眼笑。

明媚的陽光照在樹枝上,冬日的枝頭已經沒有樹葉的存在,高專校門口的戰鬥廢墟還在重新搭建。

五條悟邁著大長腿,做了個大跳的姿勢,用無下限輕輕鬆鬆地躍過有一個湖寬的大坑。

難得安穩坐在醫療室裡休息的家入硝子看著走進來的五條悟,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今天的太陽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吧?

“呐呐,硝子~”五條悟語氣裡含著三斤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你知道嗎?惠啊,超喜歡我的!”

家入硝子拿出了煙盒,習以為常地說:“你又去騷擾伏黑君了。人家之前那麼累,你給他留點休息的時間吧。”

五條悟自然地過濾掉了自己不想聽的話,隻對部分內容做出了反應,得意程度更上一層樓地說:“啊啊,對,惠還會開領域了哦!”

這次家入硝子是真的驚訝了,但是看五條悟快要上天的樣子又不想讓他太得意,故作淡定地說:“那你就多誇誇他,免得小孩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強。”

她覺得伏黑惠對於強大的標準絕對是五條悟本人,不然以他的天才程度怎麼也算不上不夠強。

“惠的信心爆棚呢,昨天還說要保護我!”五條悟仰著下巴,像極了小人得誌。

“保護你?!”家入硝子驚疑不定地看著五條悟,打量了他半晌,半真半假地調侃道,“知道了,下次他過來的時候我會幫他檢查一下腦子的。”

“嘖!”五條悟佯裝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家入硝子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大方地說:“唉,我和惠的深厚感情硝子怎麼會懂呢!硝子又沒有養過小孩。”

他興致勃勃地回憶道:“我第一次見到惠的時候惠才那麼小小的一個,哇!當時超擔心的,畢竟我又沒養過小孩。現在惠已經長得這——麼好了。我養小孩果然也是最強的!”

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揶揄道:“你養小孩?我看是小孩養你吧?伏黑君從小看著就比你成熟。”

五條悟並沒有炸毛,反而越發得意地說:“誒呀!惠的確是從小就很成熟啦!”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惠啊,哪裡都很好,就是不太會撒嬌呢!”

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裝作輕描淡寫的樣子說“我昨天想讓惠撒嬌給我看看,惠都不願意呢!沒辦法,我是個寬容的大人,隻好允許小惠用另外的方式來彌補啦!”

家入硝子: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

她也知道五條悟和伏黑惠之間的收養關係其實秘而不宣,隻有禦三家高層和五條悟信任的人才知道內情。

其中五條悟能炫耀的人選除了她就隻剩下校長和七海,前者不會縱容他,後者剛戰鬥完現在也在忙收尾內容,所以……

所以個屁!

家入硝子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五條悟,“伏黑君撒嬌的確沒看到過,倒是你的撒嬌功力與日俱增。”

五條悟看著家入硝子,那雙藍眸眨巴眨巴,一片無辜,理直氣壯地說:“欸——哪有啊?!”

家入硝子看著他這樣子胃裡直泛酸,“把這套留給伏黑君用吧。”

抱歉了,伏黑,犧牲你一個讓五條悟放過其他人吧。

家入硝子轉移話題問:“乙骨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還有秤那邊……”

五條悟臉色微沉,“秤暫時休學,星也是。乙骨……我已經把裡香的前因後果告訴他了。”

乙骨憂太聽到五條悟跟他說是他詛咒了裡香,落下悔恨的眼淚,“是我害了裡香!”

但裡香並沒有責怪他,善良的小姑娘原諒了所有,沒有束縛的靈魂順利地離開了。

現在一年級的學生和伏黑惠都在一起試圖安慰傷心的乙骨憂太。

“隻要不再施咒者解開束縛,被咒者又不追究,詛咒就解除了。”五條悟嘲弄地說,“那群爛橘子這次可以放心了。”

家入硝子在心裡歎了口氣,平靜地說:“沒有了裡香,乙骨的等級也要調整了吧。”

五條悟鎮定地說:“嗯,按照正常的流程來吧,憂太天賦很好,很快就能重回特級了。”

“這麼有信心?”家入硝子說。

特級裡剛死了一個無法掌控的夏油傑,又來了一個標準的五條派的乙骨憂太,那群高層又要恨得咬牙切齒了。

五條悟說:“我對我的學生們都很有信心哦!”

家入硝子淡定地說:“說起來,惠也差不多該入學評級了。”

五條悟露出一個笑容,“我已經給惠找好推薦人了。”

他給伏黑惠找的推薦人是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要不是因為推薦人不能和被推薦人一起做任務,他就推薦自己了——反正惠還沒入學就不算是他的學生。

“上來就直接是一級?”家入硝子有點意外地問,轉念一想,“也是,伏黑君都能開領域了。跟你一樣入學即一級。”

幸好伏黑惠的性格不像五條悟。

欠揍的笑容又回到了五條悟臉上,“惠大概是最年輕的開領域的人了。”

家入硝子接道:“說不定還能成為最年輕的特級咒術師?”

“這個無所謂啦,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享受青春。”五條悟真心實意地說,“不知道下一屆除了惠之外還有幾個人,我看惠和真希他們相處得都很好,跟同級生也能相處得好吧?”

“你倒真是寵他,不過這麼久也沒有被寵壞。伏黑君還是很厲害的。”家入硝子看著看起來像是真的在擔心的五條悟說,“放心,沒人會討厭那孩子的。”

“硝子在說什麼呢?”五條悟大為震驚地看著家入硝子,“當然不會有人討厭惠啊!但要是惠太討人喜歡了怎麼辦呢?”

他憂心忡忡地說:“要是惠早戀怎麼辦?或者有人喜歡惠但是惠不喜歡她,惠又是個不擅長拒絕彆人的小孩……”

家入硝子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念出麵前人的名字,“五條。”

“嗯?”五條悟從自己的想象中抽身,看向家入硝子,“硝子有什麼好辦法嗎?”

家入硝子手裡拿著煙,保持著微笑,吐出兩個字,“出去。”

五條悟挑了挑眉,乾脆利落地說:“不要。硝子也想個辦法嘛!”

家入硝子沒好氣地說:“到時候我把你們一起放在解剖台剖了怎麼樣?”

五條悟撇撇嘴,“真暴力啊,硝子,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五條,你死之後一定要交給我來處理。”家入硝子說,“我會記得跟伏黑君說的。”

“好恐怖——”五條悟裝模作樣地拉長了聲音,“但等到那個不知道多少年後的未來反正我都死了,硝子的威脅完全沒有力度嘛!”

家入硝子說:“你再不走我就跟伏黑君說你打擾我工作。”

五條悟驚訝地說:“硝子居然要跟惠告狀?你是小學生嗎?!”

家入硝子問:“伏黑君上小學的時候跟你告過狀嗎?”

“惠沒有,但是津美紀有。”五條悟有點遺憾說,“惠從來都沒跟我告過狀,遇到什麼事都能自己處理好,連家長會都沒讓我去過。”

家入硝子不上心地安慰道:“那不是因為你太忙了嗎?以後伏黑君上了高專,你可以每次都參加他的家長會。”

五條悟對家入硝子敷衍的安慰很不滿意,“高專什麼時候有過家長會?!”

家入硝子不負責任地慫恿道:“你不就是高專的老師?你可以給他開一個,自己既做老師又做家長。”然後看伏黑君會不會揍你。

家入硝子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隻要能看到五條悟挨揍就不虧。到時候整個高專的人都會很高興的。

五條悟:???

雖然聽起來很有趣,但是惠絕對會生氣的吧?但是很有趣欸!

第44章

“惠?”

一年級幾個人和伏黑惠正在一起聊天,伏黑惠突然就不說話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乙骨憂太看著皺起眉頭的伏黑惠,擔憂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有一種很討厭的感覺。”伏黑惠狐疑地朝著其他地方看了看,這種惡寒的感覺……

“啊?”乙骨憂太茫然地看著他。

伏黑惠抿了抿唇,無奈地說:“可能是悟先生又要惡作劇了。”

乙骨憂太的眼神轉為同情,充滿關懷地說:“要不然惠今天留下來吧?”

“不用了,乙骨前輩。”伏黑惠習以為常地說,“也不一定就是今天。”

“我看惠你不如先下手為強,先來惡作劇他。”禪院真希出主意道。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們也可以幫忙。”Panda那張毛絨絨的可可愛愛的臉露出了笑容。

狗卷棘眼睛一亮,猛地點頭附和,開心地說:“鮭魚鮭魚!”

伏黑惠:……

他再說一次,值得尊敬的隻有乙骨前輩。

乙骨憂太失笑,“五條老師的話,想要對他惡作劇很難吧?”

禪院真希撇了撇嘴,“很難。”

Panda感慨地說:“很難。”

狗卷棘沉重地說:“鮭魚。”

伏黑惠也說:“很難。”

禪院真希說:“但是有惠就不一樣了。”

伏黑惠:?

Panda笑嗬嗬地說:“有惠的話說不定能成功哦。”

伏黑惠:??

狗卷棘讚成地點頭,“鮭魚子。”

伏黑惠:???

他看著麵前的前輩們,無語地說:“不可能成功的吧。”

再一次,前輩們中值得尊重的前輩隻有乙骨前輩,隻有!

Panda摟著伏黑惠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彆這麼說嘛,惠。”

禪院真希篤定地說:“惠你應該從來沒試過吧。”

Panda那張超級可愛的臉都有些猥瑣起來,慫恿道:“第一次惡作劇的成功率是很高的哦!”

狗卷棘興奮地說:“金槍魚蛋黃醬!”

伏黑惠在Panda懷中掙紮未果,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乙骨憂太。

“咳咳!”乙骨憂太清了清嗓子,伸手把伏黑惠拯救出來,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你們不要捉弄惠了。”

伏黑惠鬆了口氣,感激地看著乙骨憂太。

Panda痛心疾首地說:“憂太就是這麼俘獲學弟的心的!”

禪院真希也盯著乙骨憂太,“真狡詐啊!”

狗卷棘也裝模作樣地抨擊道:“木魚花!”

幾人鬨過一輪,對五條悟惡作劇的計劃因為伏黑惠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而流產。

禪院真希沒好氣地對伏黑惠說:“你這樣子怪不得悟總是對你惡作劇。”

Panda嚴肅地說:“因為根本不會迎來報複。”

狗卷棘鄭重地點頭,“鮭魚。”

乙骨憂太遲疑地說:“以五條老師的性格……惡作劇被報複的話應該會更加強烈地報複回去吧?”

一年級的其他三人眼神微飄。禪院真希嘟囔了一句,“反正他總是會惡作劇的。”

伏黑惠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幾位前輩的僥幸心理,“到時候第一個被報複的隻會是我。”

“啊……”乙骨憂太懂了,他默默地用眼神對同學們進行譴責。

禪院真希吐槽伏黑惠,“悟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可是他的寶貝。”

伏黑惠睜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口出妄言’的禪院真希,白皙的臉頰泛起害羞的紅色。他羞得差點要躲進影子裡,“真希前輩,你在說什麼啊?!”

禪院真希理直氣壯地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不用害羞啦,惠,真希就是這個直率的性格。”Panda淡定地說。

乙骨憂太笑眯眯地說:“是啊,之前真希同學也說過Panda是校長的寶貝。”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Panda誇張地捂住了臉,“啊,的確是有點害羞呢!”

狗卷棘笑著說:“海帶。”

有這段插科打諢,伏黑惠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在前輩們之中坐立不安。

乙骨憂太在彆人看不到的角度朝著伏黑惠眨了眨眼。

伏黑惠抿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感覺著自己的心跳從心如擂鼓逐漸緩和下來。

在他們兩個人暗中交流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開啟了新的話題。

Panda說:“憂太的咒術等級要重新評定了。”

“啊……”乙骨憂太愣了一下,了然地說,“因為裡香……我的實力的確滑落了很多。”

伏黑惠肯定地說:“乙骨前輩的實力很快就能恢複的。”

“惠一直對憂太都很有信心,真好啊,我也想被後輩這麼信任。”Panda用兩隻爪爪捧著臉,“明明以前我才是和惠關係最好的一個。”

伏黑惠歎了口氣,“小時候的Panda前輩非常可愛!”

Panda故作傷心地看向伏黑惠,“難道我現在不可愛了嗎?”

禪院真希無差彆吐槽道:“身高兩米的熊很難再誇可愛了吧。”

狗卷棘對著禪院真希點頭表示讚同,“鮭魚子。”

Panda氣呼呼地用手指著自己,“可我是熊貓啊!”

禪院真希不服輸地挑起眉,“那又怎麼樣?”

這三個人聊得正歡的時候,乙骨憂太和伏黑惠也在竊竊私語。

乙骨憂太好奇又羨慕地問:“Panda小時候很可愛嗎?”

哪個孩子沒有向往過熊貓呢?他第一次見Panda的時候滿心都是擔心裡香,不然看到熊貓一定會覺得幸運的!

伏黑惠說:“悟先生那裡有很多照片。”

伏黑惠不是喜歡照相的人,也有可能是五條悟總是再給他照相所以他自己一般是想不起來這種事的。

反正每次看到他和熊貓在一起玩,五條悟都會一副興奮的樣子拍很多照片。

伏黑惠都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麼大興致。夜蛾校長也不阻止他,還會讓五條悟把拍的照片給他幾張。

一開始伏黑惠比小Panda還大一點,後來Panda越長越快,很快就超過了伏黑惠。

五條悟還用這件事逗過伏黑惠,隻不過伏黑惠認識的‘Panda學長’本來就比他高,倒是沒有太在意。

Panda轉頭看向伏黑惠,“惠也該進行咒術評級了吧?”

乙骨憂太聽到之後突然意識到,“對哦,惠春天就要入學了!”

禪院真希說:“他現在跟已經入學了有什麼區彆?”

Panda說:“除了高專還要在學校上學?”

乙骨憂太感慨地說:“惠同時負擔兩邊的課業真的很厲害!”

“惠和憂太是我們中唯二上過普通人學校的呢。”Panda說。

伏黑惠及時拽回不知道要跑到哪裡的話題,回答了Panda最開始的問題,“應該快了。”

他記得他上次進行咒術評級是在入學前的那個春天,大概還有兩個月左右。

禪院真希說:“棘是二級入學,惠的話……”

伏黑惠說:“悟先生給我申請了一級。”

Panda說:“我聽正道說,當初悟入學的時候也是一級。”

伏黑惠露出了笑容,綠眸發亮。他終於追上悟先生一步了。

禪院真希給他打氣,“加油啊,惠,爭取有一天能痛揍悟一頓。”

伏黑惠無奈地說:“很難吧。”

狗卷棘點頭,“鮭魚子。”

Panda說:“畢竟是悟嘛。”

“狗卷學長也快要申請晉升了吧?”伏黑惠記得他入學的時候狗卷棘就已經是準一級了。

“鮭魚。”狗卷棘眼睛也很亮。

跟夏油傑打了一場之後,幾個人的實力都有所提升。就如同五條悟所說,咒術師的成長不是按部就班提升的,而是在某一個時刻會突然爆發性成長。

第45章

日落西山的時候,伏黑惠跟前輩們告彆,回到五條悟的宿舍。

他正在放新年假期。今年的時間很巧,假期從明仁天皇的生日一直放到1月7日,免得伏黑惠想要參加百鬼夜行還得跟學校請假。

伏黑惠準備把百鬼夜行的報告在過年之前弄完。五條悟舉雙手讚成,“我可不想在過年時候還要見到那群爛橘子的臉!”

伏黑惠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說:“我也好奇誰能阻攔悟先生那麼久。”

五條悟舒舒服服地枕著伏黑惠的腿,雙腳掛在沙發扶手上,手裡把玩著墨鏡,聞言委屈道:“惠是怪我來晚了嗎?”

“怎麼會責怪您?”伏黑惠驚訝地問。他摸了摸五條悟的頭發,垂下眼眸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藍眸,“您肯定儘快趕回來了。是我還不夠強,不能讓您安心。”

如果他的實力夠強,五條悟就不用兩頭奔波,在戰場上還著急往回趕了。

五條悟眼中滑過一抹無奈,肯定地說:“惠這個年紀已經很厲害了。對咒術評級有信心嗎?”

“有。”伏黑惠說。他的實戰經驗比五條悟知道的豐富,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付特級咒靈也有一戰之力,晉升成一級術師不是問題。

五條悟露出了笑容。他枕在伏黑惠腿上,仰視著自家小孩,目光路過他說話時滑動的喉結,下頜線,淡粉色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捕捉到那雙翠綠的眼睛。

他哼了一聲,“要不是那個詛咒師拿著特殊的咒具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伏黑惠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在五條悟發絲中的手指不由一緊,“您說的那個會擾亂您的術式的咒具?”

五條悟感覺到了頭發被牽動,眯了眯眼睛,“惠記得很清楚嘛,很好奇?”

“嗯。”伏黑惠坦然承認道,“這個您已經毀掉了,那還會不會有其他的?”

天元說隻有「黑繩」和「天逆鉾」能解除獄門疆的封印,現在「黑繩」沒辦法指望了,但也許「天逆鉾」隻是被悟先生封印了……

“不排除有的情況,畢竟咒具效果這種東西就和術式種類一樣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一個新的。”五條悟懶洋洋地說,藍眸半睜半閉,像是吃飽了曬太陽的大貓。

五條悟看著近在咫尺的伏黑惠,感慨地想:明明同一張臉,但是惠就好可愛,他爸爸想起來就討厭!

伏黑惠半遮半掩地提醒道:“如果有人再用這種咒具來對付您的話……”

“惠。”五條悟打斷了伏黑惠的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是最強的。”

伏黑惠看著信心滿滿的五條悟,無法反駁他。在五條悟被封印之前,所有人都是同一個看法。

——五條悟是最強的。

就算是在五條悟被封印之後,很多人也相信著隻要救出五條悟,一切都能回到正軌。伏黑惠當然是其中之一。

可惜,羂索為了他的計劃準備了千年之久,當然不會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在救出五條悟之前,那個未來就先滑落了無可挽回的深淵。

不然伏黑惠也不會背負著大家的希望回來了。

但現在不同,五條悟還好好的。比起及時把被封印的五條悟解救出來,當然是彆讓五條悟被成功封印更好。

雖然這次百鬼夜行沒能拿到「黑繩」,但是至少確保了夏油傑的身體不會再次被羂索利用。

伏黑惠手裡順著五條悟的頭發,一點一點冷靜下來,問:“悟先生以前遇到過類似的咒具嗎?”

五條悟翹起嘴角,“惠開始對悟先生遇到你之前的精彩經曆感興趣了嗎?”

伏黑惠手上微微用力,輕輕地拽動五條悟的頭發,以示對他的不滿。

“哎哎!”五條悟裝模作樣地叫了兩聲,“要是悟先生禿掉了怎麼辦?”

“您可以去植發,買假發也行。”伏黑惠冷酷地說,“我不會嘲笑您的。”

“大帥哥悟先生是不可能禿頭的!”五條悟笑著說,“要說禿頭的話,應該是七海和伊地知最早吧。”

伏黑惠吐槽道:“……如果您不要總是迫害伊地知先生的話,他的頭發還能保留的久一點。”

“我才沒有。”五條悟振振有詞地說,“我是在鍛煉伊地知的承受能力。”

伏黑惠無聲地歎了口氣,為可憐的伊地知先生默哀。

百鬼夜行的時候伊地知先生全程都在,需要伏黑惠幫五條悟補充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殺死夏油傑那部分。

伏黑惠也是因為這個才第一時間把這份報告攬了過來,他不想五條悟再回憶一遍那個過程了。

五條悟躺在沙發上,枕著伏黑惠的腿昏昏欲睡。伏黑惠輕車熟路地完善著屬於五條悟的報告書,用手機郵件發給伊地知潔高。

放下手機,他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落下紛紛揚揚的雪花,現在已經在庭院中鋪了薄薄一層。

聖誕節已經在忙碌中過去了。

屋子內暖融融的,伏黑惠欣賞著窗外的雪景,腿上突然有了動靜。

五條悟睜開了雙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用困倦未消的聲音問:“惠,腿麻不麻?”

伏黑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麻煩您醒了就起來。”

五條悟眨巴著眼睛,聽話地坐起身,然後伸手在伏黑惠腿上輕輕一按。

“嘶!”伏黑惠皺起了臉,一陣酸麻從五條悟按的地方擴散到整條腿,又酸又癢。

伏黑惠瞪了五條悟一眼。

五條悟露出了壞笑。他把伏黑惠捉過來,朝著他的腿伸出了‘魔掌’。

“不用,我自己……啊!”伏黑惠猝不及防發出了短促的叫聲,這種擴散的酸麻比單純的疼痛更難忍受。

“很快就好了。”五條悟握住伏黑惠的腿按揉著,邊揉邊抬頭逗小孩,“惠怎麼不直接叫醒我?”

伏黑惠嘴硬地說:“看雪景忘記時間了。”

“哦——”五條悟拉長了聲音,“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惠這麼喜歡雪景呢!”

伏黑惠咬著牙忍著五條悟的動作引起的陣陣酸疼,“不行嗎?”

“當然行啊。”五條悟眼中帶笑,“這麼大的雪,不如明天大家一起打雪仗吧!”

伏黑惠用了然的語氣說:“您又不想上課?”

“上啊,實戰課嘛。”五條悟語氣輕鬆地說,“打雪仗是寓教於樂的教育方法。”

伏黑惠說:“其實您就是想偷懶吧。”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辯駁道:“快過年了,大家都想要輕鬆一些吧。五條老師隻是好心地順應了大家的需求哦!”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換了個話題,“悟先生,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嗎?”五條悟又捏了捏伏黑惠腿上的其他部位,看他真的沒事了才鬆開手。

伏黑惠連忙收回腿,警惕地看著五條悟,起身離開,“悟先生晚安!”

“晚安哦,惠。”五條悟看著伏黑惠回房時有些淩亂的步伐,在伏黑惠背後笑出了聲。

伏黑惠關門的手微微一頓,咬了咬牙忍下了摔門的衝動,背對著五條悟把門關上。

天公作美,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五條悟很言而有信地把課程改成了打雪仗,雙方分成兩組對戰。

伏黑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學長們統一戰線。

五條悟忿忿地表示要讓惠因為拋棄他付出代價!

雪球滿天亂飛,一開始是所有學生圍攻五條悟,後來狗卷棘的雪球不小心扔到了Panda身上,Panda揚起的雪花誤傷了禪院真希之後就變成了大混戰。

咒術師們各顯其能,禪院真希和Panda以體術見長,速度、力道、準頭一個不缺;狗卷棘的體術也非常好,還有咒言輔助;乙骨憂太剛剛失去裡香,但是本身劍術出眾;伏黑惠的術式最適合躲避,隻要藏進影子裡誰也找不著。

至於五條悟……

無下限術式把所有雪花都擋住,性格惡劣的人民教師戴著黑色的眼罩,臉上露出了笑容——「蒼」。

藍色的光芒揚起大片的白雪如同雪崩一樣澆了其他人一身,把所有人都埋進了雪堆裡。

學生組全軍覆沒。

禪院真希從雪裡鑽出來,頭上全是白色,氣急敗壞地抨擊道:“打雪仗居然用「蒼」,太過分了吧!”

“你們不是一樣都用了術式嗎?”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

Panda身上的毛毛都濕了,堅定地站在了禪院真希這邊,“悟是老師,有點額外限製不是很正常嗎?”

“昆布!”狗卷棘坐在雪堆裡,正在用手把頭發上的雪都撣下來。乙骨憂太正在幫他撣雪。

伏黑惠躲得最快,人是藏在裡影子裡但是雪都堆在上麵了,鑽出來的時候還是沾了一身。

五條悟叉著腰看著這群手下敗將,心滿意足地說:“好了,都趕快回去洗澡吧,彆感冒了!”

罪魁禍首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真是太招人恨了!學生們紛紛給了他一個白眼。

五條悟抱住唯一一個和其他人方向不一樣的伏黑惠,“還是惠最講禮貌了,那些人一點都不尊敬老師的!”

伏黑惠被他摟得一晃,“我身上都是雪,您彆靠過來。”

“沒事啦!”五條悟掛在伏黑惠身上,“回家洗澡不就行了?”

伏黑惠身上掛著一個比自己高20厘米的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裡,“請您鬆開,這樣不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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