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嗤笑:“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賀霖要幫著容祺謀殺我,結果被容祺算計躺進醫院,你卻要我去幫他付醫藥費?我看上去長的這麼像冤大頭嗎?”
柳心月緊張的捏緊手指:“我知道賀霖對不起你,但罪魁禍首是容家,你難道不恨他們嗎?我們現在應該齊心協力對付他們才是。”
容汐搖搖頭:“說實話,我沒看出你有什麼合作的價值。”
柳心月猛地抬起頭:“我有,我知道容錦鴻的罪證,我手裡有他跟非法組織合作,陷害打壓、甚至是殺害競爭對手的證據。”
容汐挑眉,柳心月說道:“隻要你願意救賀霖,我可以把這些證據都給你。”
容汐諷笑:“柳心月啊柳心月,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跟我耍心眼,把證據交給我,然後讓我跟容家鬥個你死我活,你好在旁邊隔岸觀火?”
柳心月噎住,容汐站起身:“對於已經背叛過我一次的人,我是不會再信任她的,想要我給賀霖填醫藥費,很簡單:一命換一命,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
柳心月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容汐出去,過了許久才握緊手心,神情浮現一絲狠色,事到如今其實她已經彆無選擇了。
蘇輕雪坐在飛行器裡,跟容汐看著柳心月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問道:“你確定她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嗎?”
容汐肯定道:“會,她是個很自私的女人,但卻是個難得的好媽媽,為了賀霖她什麼都豁的出去的。”
蘇輕雪問道:“如果她按照你的想法做了,你真的願意給賀霖出醫藥費嗎?”
容汐聳肩:“當然了,我可是個講信用的人。”
蘇輕雪不信,容汐笑道:“有時候死不一定就比活著難受,每天無知無覺的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與其這麼折磨還不如乾脆死去,說白了不過是滿足家人的心情而已,可惜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
話剛說完容汐心裡突然一陣難受,她趕緊捂住心臟,蘇輕雪嚇了一跳:“頭又疼了嗎?”
容汐緩了緩搖搖頭:“心臟剛剛有些不舒服。”
不知為什麼,她剛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裡好像是被什麼拉扯著一樣,這會兒又沒事了。
“回去吧。”
人常說千萬不要讓一個女人恨上你,因為女人狠起來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容錦鴻自認作為容家家主,從來沒把柳心月的威脅放在眼中,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真的會因為柳心月栽了。
要說柳心月最恨的人,不是容祺反而是容錦鴻,容汐既然要誠意,她回去後想來想去,直接把自己這段時間暗中收集下來容錦鴻多年犯罪的證據,全部撒到了星網上,同時又求助了以前自己的幾個情夫,讓他們找關係聯係了幾個影響力比較大的媒體,把事情一夜之間鬨大。
這些年為了侵占資源或者其他私人恩怨,容錦鴻沒少利用手裡那些非法資源暗中打壓其他家族,包括當年他支持現任總統,或多或少也幫他乾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把柄他這幾年已經暗中抹平了,但仍留下許多沒有消掉的,他自認為藏的隱秘,卻不知道當一個女人真的想查你時,你就是沒有任何秘密的,尤其是這個還跟你親密無間的時候。
柳心月不是個單純不知事的少女,相反她之前能在那麼多情夫之間遊刃有餘,可見其還是很有手段的,她跟容錦鴻在一起,可不是隻圖他每個月給自己一點錢,當個叫花子把自己打發了,她奔的是容家家主夫人那個位子,自然要在容錦鴻身上費儘心機。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不止要把容錦鴻緊緊勾在手裡,更要暗中拿住他的把柄,好讓容錦鴻不能說甩她就把她甩了,本來隻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有派上大用場的一天。
之前被容錦鴻或是暗中非法打壓、或是直接害死的人家,有的這幾年已經沒落下去,甚至斷子絕孫的也不是沒有;但也有憑借後輩子孫重新發展起來的,而現在柳心月直接將容錦鴻這麼多年所有的犯罪證據全部公開,得到真相的家族早就紅了眼,恨不得立刻殺了容錦鴻。
如果放在平時可能有現任總統跟周議員的麵子在,官方部門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現在離重新選舉就隻剩下半年不到,很多軍政界的官員早已經站好派係,為了給自己的隊伍拉票、打壓對手無所不用其極,好不容易抓住容錦鴻的把柄,無論是公仇還是私怨,這時候都非要把他咬下來不可。
柳心月是個聰明人,選的這個時機很好,又是直接在星網上將證據全部公開,再加上容汐等人暗中推波助瀾,容家連私下運作的機會都沒有,尤其裡麵還包括了很多關係到民眾本身利益的問題,網友們已經全部沸騰了,甚至聚眾鬨事要求嚴查容家。
容汐盯著星網上的消息,諷刺的笑道:“貴族聯合普通民眾,星際上還很少有這麼團結一致的時候,卻隻是為了抵製一個家族,容錦鴻也算是另類的可以載入史冊了。”
蘇輕雪從書桌上抬起頭:“容家還沒動靜?”
容汐搖頭:“不是那麼容易的,容錦鴻全權把持容家太久,其他人手裡根本沒有能威脅到他的權利,除非容錦鴻進去,其他人才會爭個頭破血流。”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不著急,等他定罪了,你說那時候當他知道容祺不是自己兒子,會是什麼反應?”
蘇輕雪也笑了:“氣急敗壞、無可奈何,然後趕緊修改遺囑、繼承人等等。”
容汐笑道:“我比較期待柳心柔母子眼看心想事成,轉眼卻一切成空的模樣。”
蘇輕雪拍了拍她的頭:“放心,你很快就會心想事成的。”
容汐坐起身:“不行,我得去見見周夫人,不能讓周議員臨時搗亂。”
容錦鴻簡直氣急敗壞,恨不得把柳心月那個女人給殺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女人居然還能給他找出這麼大的麻煩,家裡的茶杯都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柳心柔倒沒有火上澆油,反而柔情蜜意的勸了他一番,卻被氣頭上的容錦鴻狠狠罵了一頓,他現在看到柳家人就煩。
柳心柔心裡惱火,麵上卻不顯,低頭看著智腦上已經鬨的沸沸揚揚的官司,心裡又舒服了一些:反正容錦鴻這次也不可能逃脫了,等把他送進監獄,倒時候容家還不都是自己兒子的,也算是間接達到目的了。
事情實在鬨的太大,又關係著很多軍政界官員、貴族等等的切身利益,因此相關部門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往後拖,很快就查清了柳心月所提交的所有罪名,上門請容錦鴻配合調查。
容汐坐在茶室等了不久,周夫人就走了進來,她出身貴族,與生俱來的氣質很好,隻是這幾年生活很不順心,所以眼神顯的很蒼老淩厲。
周夫人似乎沒什麼耐心,直接開門見山:“容先生,你找我讓我感到很意外。”
容汐笑著幫她倒了杯茶:“因為周議員?”
周夫人沒說話,容汐歎道:“您是個好妻子,可惜沒修到一個好丈夫。”
周夫人不悅的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容汐也沒賣關子,把周小姐死亡真相的證據直接遞了過去,經過這麼長時間,她早就把當年關於那場車禍的證據給找齊了。
“女兒含冤慘死多年,凶手卻至今逍遙法外,甚至您的丈夫不但瞞著您,還要讓您為他開脫,周夫人,我很同情您,也覺得您有權利知道真相。”
周夫人神色一厲,一把抓起容汐遞過來的智腦,快速翻了一遍,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這不可能……”
容汐說道:“真相的確很殘忍,可我彆無選擇,我知道您的哥哥是這次調查容錦鴻的主審官,我也知道您受周議員之托要幫他求情,周議員明知道您女兒的真正死因,卻為了私人目的而選擇視而不見,甚至還讓您為凶手開脫,這種人不配做父親,而容錦鴻這個凶手也早該繩之以法了。”
周夫人抖著手捏著手裡的證據,神色怔怔的仿佛受了很大打擊,容汐歎了口氣也沉默下來,她這次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讓周夫人知道真相,有周夫人的哥哥作為主審官,周議員和總統還在暗中幫忙打點,容錦鴻很可能再次脫罪,以後再對付起來就更難了。
過了很久,周夫人才緩過神,又顫抖著手慢慢翻著手裡的證據,當翻到帶有女兒照片那一頁時,整個身體都控製不住抖了起來,呼吸也有些粗重,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才緩緩撫摸上女兒照片中的臉,眼淚就那麼一顆一顆的砸下,無聲無息的落在手裡的智腦上,逐漸積成一片水花,模糊了屏幕上清晰的照片。
空氣中有些壓抑,容汐也覺得不忍,移開眼神看向窗外,其實在這之前她真的猶豫了很久,她知道這個真相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有多殘忍,但蘇輕雪說得對: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不說它就能夠不存在的。
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空氣中才逐漸傳來低沉又悲傷的哭聲:“他怎麼能這樣,姍姍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比起容錦鴻這個罪魁禍首,最令周夫人感到絕望是周議員的做法,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真的不配!
哭聲逐漸變大,最後變成號啕大哭,容汐沒有說話,也沒安慰她,等慢慢發泄夠了,周夫人才止住哭聲,卻擋不住眼底的痛苦跟傷心,容汐垂下頭:“我很抱歉……”
周夫人抬起手打住她的話,閉眼冷靜了許久才壓抑著哭聲說道:“跟你沒關係,你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真相。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平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