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侯爺買回來的戲子,身份卑賤,又沒個名分,哪裡有資格做小五的娘?
娘親的眼淚,嚇得小姑娘小臉瞬間蒼白,不敢再有絲毫任性。
“娘……姨娘不哭,小五聽話,小五再也不敢亂叫了。”
小五烏溜溜的大眼睛含著淚珠,卻隻顧著伸長白嫩的小胖手,想要替娘親拭去淚水。
笨拙的動作,讓楊柳兒心中更加悲涼無助。
——小五還這麼小,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侯爺若是去了,她往後可怎麼辦啊?
馬車外,坐在車夫身邊的元寶,輕聲歎了一口氣。
哎——
可憐見的,也不知道侯爺心裡是個什麼打算?
……
襄安侯府,青姝木著一張臉,目送一臉尷尬的宮中內侍和禦醫出門。
良久後,她伸手拿起皇帝送的千年人參掂了掂,問向站在一旁的龐尉。
“外頭到底是怎麼傳的?”
那內侍一進來就假惺惺的抹眼淚,想必外頭肯定沒傳出什麼好話。
果然,龐尉耿直地回道:“據探子來報,坊間傳言,侯爺墮馬,命懸一線,城裡的白麻布開始漲價了。”
“……”青姝嘴角一抽,“動作倒是挺麻利的。”
龐尉點頭,“商人逐利,行動最是迅猛。”
青姝:“……行吧。”
難怪那些往常鮮少登門的朝中官員,都派了心腹來探病,就連皇帝也驚動了,敢情這些人都是來瞧她到底掛沒掛的啊!
挺好的,起碼寫請假折子的事免了。
青姝吩咐在床前伺候的朝霞,“讓人把那些探病的都給打發了,告訴他們,本侯還死不了。”
朝霞應聲下去。
龐尉想了想,開口說道:“待禦醫回宮,隻怕有人要大失所望了。”
可不是麼,蕭彧可是一直盼著何青早點掛的,現在得知何青並無大礙,隻怕要鬱悶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因為多少會受些何青的影響,以至於想到蕭彧鬱悶的模樣,青姝心裡就冒出些許暗爽。
呃……這家夥,也忒沒出息了!
暗自腹議原主之際,青姝聽到了什麼,倏然眉頭一挑。
離臥室最近的花廳之中,何青的妻妾,以及大半兒女,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大的小的共聚一堂,不是坐立難安,就是默默抹淚,臉上的悲傷倒不似作假,隻是這份悲傷,究竟是為何青,還是為自身,那就無從得知了。
當然,也有例外的,譬如何傾城,她就是真心擔心親爹。
“娘,宮裡的人都走了,爹為什麼還不叫人來喊我們進去?”何傾城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衝去看她爹,偏偏她爹又讓她裝病,害得她隻能耐下性子半躺在椅子上乾著急。
姚氏有些走神。
聽到閨女的話,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另一邊陪朱氏坐著的何楚衣便小聲嘀咕了一聲。
“爹的馬術那麼好,怎麼會突然墮馬?該不會是被人克的吧!”
她的聲音雖小,卻也足夠讓近處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旁邊穿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聞言,眉頭輕輕蹙起,語氣淡淡地反問道:“三妹此話何意?”
何傾城瞄了正用帕子拭淚的朱氏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遂故作姿態,輕哼了一聲,目光直凜凜地看向姚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