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蘇心暮還是疑惑,前兩日她看見女孩在灶上燒水,滾開的水不小心潑了她一手,但她仍然一聲不吭。
“那會是什麼原因?”
洪神醫搖搖頭。
“老夫實在無能。”
蘇心暮盯著二人看了許久,林愈垂頭站著,背脊挺直,女孩半個身子都被他的背影擋著,看上去親密無間。蘇心暮看著他們,一時有些恍然。
她到這城中已經度過了許多歲月,而她與林愈的容貌俱是未變,唯有這女孩看上去年歲漸長,可林愈也沒覺出有什麼問題。
所以說這幻境的主人並不是林愈?
蘇心暮看向女孩,她仍是低著頭,一筆一劃地寫字。就在這時,醫館前門傳來叩門的聲音,洪神醫於是轉身去應門。
蘇心暮不想打擾他們,旋即朝偏門走去,打算離開醫館。
醫館門前喧鬨了一陣,似乎來了個急症的病人。蘇心暮側過頭去看,隱約看見一個躺在擔架上的人被抬了進來,那人一側的袖管被撕開,衣服上滿是斑斑血跡,袖管裡不見他的右臂。
送診的家屬在哭哭啼啼地訴說著那人的遭遇。
原來這是個樵夫,上山砍柴的時候不知遇上了什麼,幾天幾夜沒回家,被獵戶發現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還失了一側的手臂,於是被送下山來急救,看樣子應該是遇上野獸了。
蘇心暮餘光一瞥,卻發現方才還在磨盤旁學寫字的二人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大堂的門後,趴在門板上偷聽著前門的動靜。那女孩聽得格外入神,探頭探腦地想去看前麵發生了什麼,被林愈一隻手輕輕擋了回來。
洪神醫立即指揮家屬把那人抬進裡屋,林愈與女孩急忙閃身進了偏屋。就在那人被匆匆抬走的時候,蘇心暮看向那人缺失的右臂。
他的手臂像是被硬生生扯掉的一樣,斷臂的位置上有一圈漆黑的痕跡,像是中毒一般。
蘇心暮停下腳步,轉道朝偏屋裡走去。
屋裡,女孩正對著林愈比手畫腳,她伸出左手不斷指著自己的右臂,她也注意到那個昏厥的人了。林愈看著女孩的動作,若有所思。
林愈看見蘇心暮進屋,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蘇姑娘,你來了。”
蘇心暮略一點頭。
“林先生不跟著去嗎?”
“洪神醫一個人就夠了。”
“林先生也注意到那人的胳膊了?”蘇心暮直接問道,“他的斷臂周圍有一圈黑色的痕跡,看著像是中毒了。”
女孩聽了蘇心暮的話,忽然猛地開始搖頭,轉過身來對著蘇心暮擺擺手,然後做出一個張牙舞爪的樣子。
“你是想說,那人是遇到了山上的野獸,被吃掉了一條手臂?”蘇心暮困惑道。
女孩歪著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更用力地搖起了頭。
林愈忽然開口:“你可曾注意到那人斷臂處的皮膚?”
“怎麼了?”
“那黑色的皮膚下有一圈細密的孔,就像針紮的一樣。”
“針?”
“如果是野獸,不會把人的手臂咬成那個樣子。”林愈直視著蘇心暮,“那樣細小的孔,倒像是什麼蟲蟻咬出來的。”
“哦?”蘇心暮詫異。
女孩一會看看她,一會看看林愈,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失陪,我去神醫那裡看看。”
林愈告辭,轉身離開了屋子,剩下蘇心暮和女孩麵麵相覷。
女孩忽然對蘇心暮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然後快步跑向後院,再回來時,手中拿著剛才寫字的紙。
女孩拉著蘇心暮在桌邊坐下,隨後用毛筆在紙上細細描畫起來。
蘇心暮起身站在她旁邊看著,發現女孩畫出了一個人形的圖案,隻是那人的輪廓上還有稀稀疏疏的毛發,隨後她又補上了一張滿是獠牙的嘴。畫完之後,她把紙舉起來展示給蘇心暮。
“這是什麼?”
蘇心暮費解地看著紙上的圖案,這東西好像人又不像,應該是什麼怪獸一類的東西。
隨後女孩放下紙,再次做出一個撲咬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蘇心暮這下明白了。
“你是想說,那個樵夫是被這個東西咬掉了手臂,是嗎?”
看她明白,女孩興奮地點了點頭。
“可是,這是什麼東西?”
女孩張開嘴,做出發音的樣子,可是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隻看得出是一個由兩個音節組成的詞語。
“你知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