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近這半年,北狄細作猖獗,才讓他吃了幾場敗仗。
他愛兵如子,既然已經洞悉了北狄的下作手段和陰謀,他不忍見手下士兵出去白白送死,他雖然好戰,但人命高於一切。
不是那種把士兵當成炮灰的將領,也不是那種用士兵的性命,去成全他“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領。
他還平易近人,按理說,他這種出身皇族、身世高貴的天之驕子,且年少成名,順風順水,身上本該有股傲氣。
但他沒有,他時刻保持著謙卑的心態,單從沈憶舒與他為數不多的見麵和交談來看,他對其他人很是尊重。
……
沈憶舒不知道,早在紅玉第一次求見蕭承鈺的時候,他在心裡就對紅玉口中的主子,有了一個初步的推斷。
兩人雖然相識不久,但這不妨礙他們都是聰明人。
既是聰明人,就可以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來判斷出基本的性格,因此,雖未深交,他們卻默契地認為,彼此是可以值得相信的人。
沈憶舒聽完蕭承鈺對前兩個月的講述,便問道:
“照王爺所說,軍醫一直沒有研究出解毒的方子,那第一批中毒的將士,如今怎麼樣了?”
“昏迷不醒了。”蕭承鈺蹙眉憂心,“就在你派紅玉來見我的那一天,中毒加深,從原先的四肢無力,到現在的昏迷不醒。”
沈憶舒思忖片刻,開口道:
“正如軍醫所言,這些毒很刁鑽,對麵絕對是個用毒高手。”
“三次毒,三次效果都不同,不同的毒針對不同部位,卻又不
影響其他部位,可見這毒的效果精準。”
“前期宛如正常人,一上戰場就發作,北狄幾乎是掐著時間來挑釁的,可見其用量精確。”
“從藥理的角度來說,越是簡單不致命的毒,就越是容易解,譬如蒙汗藥、軟骨散這類,解藥非常容易配製。”
“更重要的是,這類毒即便是不解,隻要中間不再繼續下毒,情況就能得到緩解,蒙汗藥過二十四個時辰自動失效,軟骨散也是七天之後就能恢複體力,慢慢地會跟沒中毒一樣。”
“可北境軍將士所中的毒,它符合藥理上所說的簡單不致命之毒,可從症狀上說,卻又是對身體損耗極大的慢性劇毒,這其中的成分、用量、火候,必須要拿捏的非常到位才行。”
“也不知北狄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人,若是縱容他活著,恐怕這世上無辜枉死者又要多很多了。”
蕭承鈺聽了沈憶舒的解釋,點頭感歎:
“是啊,現在隻希望能破了北狄的局,早日抓到那個人,以告慰我軍那些無辜枉死的將士們在天之靈。”
“我必定全力以赴。”沈憶舒承諾。
說話間,馬車慢悠悠地停了下來,杜威在外麵稟道:
“大將軍,沈姑娘,軍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