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沈憶舒的解釋,大家都聽明白了,這是個圈套。
她告訴眾人,自己之所以選擇複雜的解毒方法,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士兵們體內其實是兩種相似的毒疊加。
需要一點點拔除,而不是下猛藥,否則會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
柳軍醫聽了這話,點頭道:
“難怪,沈姑娘開的藥方,與蘇神醫的藥方截然相反,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
三個太醫也沉默了,他們確實沒有看出將士們身體裡是兩層毒,所以不宜多嘴。
更重要的是,對立雙方的身份,他們都惹不起。
蘇姑娘雖然是白身,無誥命、無爵位,但深得太後信重,又是陛下派來的特使。
沈姑娘雖然是商女,可卻是陛下親封的縣主,深得皇後娘娘恩寵,甚至能在宮宴上,與皇後同席而坐。
不管她們爭論的誰輸誰贏,終歸他們這些太醫沒有決定權,隻能聽命行事,所以不好插手。
蘇落葵眼看大家幾乎要被沈憶舒說服了,便立刻開口:
“沈姑娘,不是我不信任你,你說將士們身上疊加了兩層毒,可這隻是你的一家之言,不論是軍醫們,還是太醫們,甚至是我,都沒有診斷出來。”
“難不成,在場這麼多醫者,隻有你一個人是高手嗎?還是說,你為了不丟自己的麵子,故意編造出了兩層毒這樣的謊言?”
沈憶舒聽了這話,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蘇姑娘,我從來不屑撒謊,尤其是在醫者一道,事關人命,絕非你我逞勇鬥狠的籌碼。”
“你看不出他們身上疊了兩層毒,是因為你學藝不精,畢竟當初在顧家的時候,你曾為我診脈,不也沒有診出我中了毒嗎?若非顧京墨出言證實,你當時是不是也堅定的認為,我是在裝病博取同情?”
“話我放在這兒,你這解毒藥方不可用,否則一定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說完這些,沈憶舒轉身看向蕭承鈺,軟下語氣,勸道:
“王爺,你是北境軍的統領,該用或者不該用,心中想必自有一杆秤,我言儘於此,先告退了。”
隔壁營的將士們還等著沈憶舒針灸解毒呢,眼看著已經治療了十多天了,沒幾天就要徹底痊愈,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
沈憶舒邁著從容的步子,走了出去。
蘇落葵看著沈憶舒的背影,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我學藝不精?真是笑話!我堂堂藥王穀弟子,難道不比她這種半路出家自學的要好?”
“王爺,我的醫術,是得到過城王殿下、太後娘娘和陛下認可的,你該不會因為沈憶舒幾句話,就將這藥方棄之不用吧?”
蕭承鈺看著蘇落葵,臉上神色未變,隻說道:
“蘇神醫,縱然你是藥王穀弟子,又得母後和皇兄信任,但本王畢竟沒有見識過你的醫術,因此口說無憑。”
“更重要的是,本王不能拿北境軍兄弟們的性命來冒險,倘若沈姑娘所言為真,那這十一營、十三營總共三千多名將士的性命,又當如何?”
“因此,在已經有了穩妥的解毒方法的情況下,本王更傾向於保守治療,縱然沈姑娘的法子耗時長,但已經證明了有效果。”
“所以,抱歉了,蘇神醫。”
蘇落葵自從行走江湖以來,所到之處,人人都稱她一句神醫,而在醫術一道上,她自認天底下沒有能比過她的。
可鎮北王,雖然嘴上叫著神醫,卻分明不信她!
這讓蘇落葵很是惱火,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