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禮成(1 / 2)

言今朝 萼意 11012 字 3個月前

《言今朝》全本免費閱讀

秦璋愣住,隨即大笑道:“我才教你選夫婿,你活學活用上了。”

言今:“你隻說答不答應吧。”

秦璋:“行,以後你當家,不但我聽你的,咱們大房的事情都歸你說了算。”

緊挨著柿子樹的院牆外,秦珙的聲音忽然冒出來:“娶了媳婦忘了弟弟,這怎麼把我也算進去了。”

大房可不單單是秦璋自己,而是他們兄弟倆。

言今回身看去,秦璋好尷尬:“滾出來,跟誰學的,還會趴牆角偷聽了。”

院牆外,秦珙的腦袋探頭:“跟三哥學的,我不來,他非得拽我來見未來嫂子長啥樣。”

很快牆外麵,蹲著的秦璟也站起身:“彆聽他瞎說,我是來抓他回去的,哥你信我 。”

秦璋衝過去,兩個弟弟一人頭上挨了一下:“我信你個鬼兒。”

然後秦璋又看向言今,語氣立刻放緩:“我先帶他倆回去,今今那咱可說定了。”

言今點點頭,沒說話。

目送秦璋一臉傻笑的翻出牆,提溜著倆弟弟離開。

言今覺得,秦家還真是熱鬨。

秦璋一走,言母就從屋裡走了出來:“今今,你是不是答應他了。”

事關女兒親事,言母始終在屋裡,透過窗戶盯著呢。

秦璋走時,滿麵笑容,言母就猜到幾分了。

此時,言朝也走了過來。

言今頷首道:“沒錯我答應了,之後我不便親自來操持婚事,就要有勞母親與兄長了。”

言母雙眼一閉:“不說秦璋,就說他有那樣一個嬸子,可見秦家旁人也未必好相處,你嫁過去是要吃苦頭的。”

言今:“據我所知,秦璋父母雙亡,我嫁過去沒有公爹婆婆壓著,嬸子到底隔著一層,不好相處便少走動,母親不必擔心。”

言朝也不看好這門親事:“你怎麼就相中,那樣一個市井之徒呢。”

言今笑了:“不然呢,兄長覺得我該嫁入什麼人家。書香門第還是商賈之家,我們現在是鄉下人,以後也一樣。”

她是被秦璋的話觸動到了,但絕不會因此就答應婚事。

實際是她在能選擇的範圍內,為自己挑了個最適合成親的人選。

以秦家在村裡的名望,這門親事成了,她與家人可以安穩的生活下去。

秦璋二十七,保長做得也不錯,加上秦家是大戶。

如今的老裡正退下去後,他被選上的機會很大。

彆人家的姑娘,何嘗不是盲婚啞嫁。

她能自己選中一個看著不算討厭,而且願意叫她來當家,還勸她彆因為自己是女子而覺得低人一等的男人,言今對這門婚事,談不上歡喜,也的確沒覺得委屈。

言母見勸不動,起身回屋,拿出一個鼓囊囊的荷包:

“朝兒你拿著錢,去藥鋪買羌活,枳殼各五斤,杜仲,五加皮各十斤,到時我調配好藥茶,你們給左右鄰舍送去,順便也打聽下秦家,還有秦璋這人到底如何。”

天氣潮濕的時節,這幾味藥按一定比例配好,每天當茶泡水喝,能祛風邪,散寒氣,還能對潮濕引起的關節疼有緩解效果。

言朝沒接:“我去縣裡把麅子賣了,買藥材的錢足夠了。”

言母卻在兒子身上拍了一巴掌:“不光是藥材,還有你妹妹的嫁妝,不能叫秦家小瞧了去。再買些布匹,我給你們姐弟都做幾身衣服。”

言朝應下,去隔壁用一隻野雞,借來了騾車今後隨便使喚。

都是左鄰右舍,本分的莊稼人,互相幫個忙都很好說話。

晴了一頭午的天又變陰了·,烏雲沉甸甸的往下墜,瞧著又有一場大雨要來了。

言今:“起風了,母親我扶你回屋吧。”

進了屋,言母合上屋門。

門後麵杵著把掃帚,還有掃成堆的破爛雜物。

言母彎下腰,在裡麵扒拉了幾下,拿出一個灰布小包。

放到炕上把包裹打開,一套翡翠做的首飾,耳墜項鏈加上手鐲,珠子又翠又潤像能滴出水似的。

兩支金簪,兩支玉簪,都嵌著寶石珍珠。

今天秦璋拿來賠罪的首飾,上麵嵌的珍珠黃豆那麼大。

珍珠難采,戴得起金銀的門戶,卻未必有珍珠首飾。

秦璋是真大方,直接把自己奶奶當年的嫁妝給拿出來了。

而言母拿出來的簪子更不得了,一枚金簪上嵌著鴿血紅,鵪鶉蛋那麼大的紅寶石,周遭用米粒珍珠,眾星捧月似的疊滿整個簪麵。

另外一支金簪,工藝倒不繁瑣,但嵌的是一顆拇指蓋那麼大的東珠。

另外兩支玉簪,也都是金鑲玉的工藝。

一支鳳頭釵,簪柄是羊脂白玉的,簪頭是隻展翅的足金鳳凰。

另一隻是和田墨玉的料子,簪柄是竹節樣式,上麵用金絲繞成蝙蝠紋,簪頭墜著金線流蘇,上麵掛著珊瑚做的珠子。

而在首飾下麵,整整齊齊碼著五根拇指粗細的金條。

言今笑了:“原來母親把它們藏在雜物裡了,燈下黑,這倒是個好地方。”

言母摸著簪子,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秦璋倒是會賠禮,你自小就喜歡珍珠,不像你妹妹,就喜歡金啊玉啊這些。這些簪子本來是給你們做嫁妝的,一直放在祖宅老院子的暗格裡才沒被查抄了去,如今你都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你妹妹她……”

言今也紅了眼圈:“沒打聽到消息,就是好消息,母親快把東西收起來,就算我真要嫁人,也沒機會戴如此華貴的簪釵。”

言母緊握女兒的手:“你的主意大,認定的事,我知道勸不動你。可咱們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件大事,我不想你委屈自己,更怕嫁妝底子不厚,秦家小瞧了你。”

言今:“咱們混在流民堆裡,好不容易從南邊逃出來,財不外露,就算結為夫妻又如何,瞧見這些東西一來懷疑我的身份存疑,二來真心這東西最難說得清楚,難保秦璋不起歹念奪走,女兒不信與子偕老,我隻信自己。”

言母歎口氣:“你想得清楚是好事,可想得太清楚也不成,這哪裡像嫁過去做夫妻的。”

言今又哄了半天,言母才把東西包上,重新藏回去放好。

言母體弱,精神不濟,又說了一會話,就躺下歇著了。

隻是擔心著言今的親事,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偷偷的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淚。

言今到不知這些,外麵又開始下毛毛雨了。

她撐著傘,蹲在院子裡,把撒在地上的米,一粒粒的撿起來。

到時過幾遍水,上鍋蒸了還能吃。

……

而另一邊的秦璋也在雨裡頭待著呢,不過他是跪在院子裡的。

從言家回來已經一個半時辰了,秦璋從進家門就跪下了,而且雨越來越大,這會就像有人拿個盆從天上往下澆水似的灌。

秦珙心疼親哥哥,撐著傘跑出來了。

“哥,你也是的,家裡的地契田產,你也忒大方了,說給言家就給了。你去和爺認個錯,他最疼你了,這婚事不行就算了。”

“滾犢子”秦璋嘴唇都發白了,但就是不鬆口:“在言家院牆外頭,你不是連嫂子都喊了,老子認定的人,我非娶不可了。”

秦老爺子走出來,正好聽見這話:“真是翅膀硬了,現在都敢做起我的主了,若老夫不答應這門親事呢。”

秦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推開弟弟撐給他的傘。

“爺,和你說實話,出了言家的門我就後悔了,可話都說出去了,咱做爺們的是不是得一口唾沫一個釘兒。”

秦璟扛著一把椅子,放在屋簷下。

秦瓏扶著老爺子坐下。

九歲的秦琥,躲在屋裡,透過門縫偷看。

秦紅霄,還有四嬸洪氏她們也想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