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家法(1 / 2)

言今朝 萼意 776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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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消息這種事,憑的就是人脈廣,朋友多。

秦璋在這方麵,正好很擅長。

哪怕魏家在隔壁的柳東村,但沒到一個時辰,秦璋就回來了。

言今坐在屋裡,正捧著本書看呢。

她陪嫁過來四個紅木大箱子,一個箱子裝衣服首飾,一個裝著新褥子枕頭,以及新添置的日常器物。

剩下兩個箱子,裝的全都是書,這都是言朝在縣裡,跑了七八趟收回來的。

現在世道難,讀書人也很難保持體麵,幾本書換個饅頭,有的是人樂意換。

言朝知道自家妹妹喜歡書,專門挑了些孤本,還有經史子集隨嫁妝一起帶到秦家,平時也能看著解悶。

秦璋推門進屋,看見的就是佳人挑燈,嫻靜看書的一幕。

他也說不上來哪好,就是覺得自家小媳婦美得很,他放輕腳步,唯恐攪擾到言今的這份悠閒。

言今見他回來,倒是將書放下了:“打聽到魏家的消息了?”

秦璋:“你簡直是神了,和你料想的一樣,魏家這兩個月來確實有件大事。”

原來魏氏幾年前,被哥哥魏進,半賣半嫁給的老財主竟然死了。

而這戶人家姓齊,是縣裡家財萬貫的大戶人家。

齊老爺本來有個兒子,也是因為寒食散,連自己親爹都沒活過,沒到三十歲就先走了。

這也是為何,一把年紀的齊老爺子,還要娶魏氏這個寡婦當填房的原因。

看重的,就是她能生兒子,魏氏也沒叫他失望,還真給齊老爺添了個男丁。

不過孩子今年才三歲,齊老爺子人就沒了。

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根本不被齊家族人所容。

秦璋講的口渴,給自己倒杯水,仰頭一口喝光後惱火的說道:

“這個魏進可真不是個東西,魏氏領著孩子告到府衙,以死相逼倒也留在了齊家。結果齊家找到魏進,給了他五十兩銀子,還有一匣子的寒食散。這個狗東西就以長兄為父的由頭,將魏氏一頓好打,套了麻袋帶回了家。”

言今一臉詫異:“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魏進短短兩月難道都給花了。”

否則怎麼會賴上秦璋,叫他幫著買寒食散。

秦璋道:“這小子平時就愛賭兩把,我這些消息,就是向攢局的石頭打聽來的。”

石頭大名叫石開山,他家老爺子是擺弄火石炸藥,專門給礦裡開山的。

所以給自己兒子起了這樣一個,聽著非常霸氣的名字。

後來世道一亂,很多人落草為寇,把礦山占了不少,官府也奪不回來。

石頭沒有子承父業接著乾礦裡的活,反倒憑著他爹在礦裡很受敬重,攢下的人脈。

坐莊給礦裡人攢局耍錢,後來盤子大了,十裡八村手癢想來一局的,往縣裡跑太遠了,都是去他家裡玩。

上了賭桌,千金散儘的都有。

魏進那點銀子,很快就賭光了,舍不得寒食散,甚至要把魏氏這個妹妹抵押出去。

一群大老爺們起哄,魏進就把齊家的事情給說了,還說他非得叫齊家再拿出一筆銀子,因為他有個秘密,是能拿出來換錢的。

言今沉吟了一會道:“他所謂的秘密,應該就是指你與魏氏那段露水情緣,而且他手裡既然有寒食散,可又跑來叫你幫他弄些,這倒是有趣。”

秦璋:“石頭說了,他昨天晚上還去賭了,魏進有個習慣,上桌前要先用水衝一杯寒食散喝了才開始,他親眼看到這狗東西從懷裡掏出來好幾小包。這人太貪了,手裡的沒吃完,還想來訛老子的錢,多半是想拿去賭。”

言今卻搖搖頭:“直接管你要錢,豈非比要寒食散更容易,所以他在秦家鬨,應該是故意激怒你,你和魏氏的事情一旦包不住火了,他再去管齊家要錢保證再不提此事,那到時流言已經起了,你說齊家會不會遷怒到你身上,乃至整個秦家呢。”

秦璋聽糊塗了,他和齊家一點牽扯都沒有,這裡麵怎麼還有他的事了。

言今看著他,緩緩講道:“魏進白天裡那樣一鬨,若非攔得快,誰都知道你與他妹妹藕斷絲連。齊家是縣裡大戶,他們不想魏氏留在齊家,靠三歲的兒子占下齊老爺子留的產業,可同樣他們更不願意,魏氏名節有損,齊家跟著一起家族蒙羞,越是大家族,臉麵越比命看得還重。”

“而你這個始作俑者,是不是就成了眾矢之的,魏進躲在秦家後頭,想叫他閉嘴,兩邊都得給他好處,而齊家不缺錢去堵魏進的嘴,可想叫這樁醜事遮掩過去,第一個對付的絕不是魏進而是你。”

秦璋聽得腦仁疼,但他總算琢磨明白了:

“我去他娘的,難怪這個小人,不私下裡找我,非得在人前鬨,他就是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這樣才能驚動齊家,我現在就去打碎他下巴,老子看他還怎麼瞎咧咧。”

其實秦璋捫心自問,要是私下給點錢,他和魏氏那樁事情能瞞住言今,其實魏進開口他真能給。

至少才成親的這幾個月,秦璋不想自家小媳婦,知道這件事情。

現在他才整明白,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他是讓魏進給算計了。

“你回來,多大點的事情,你就慌成這樣。”

看著往外衝的秦璋,言今覺得他太沉不住氣了。

秦璋手按在門上,沒真的摔門出去。

“今今,這事還不大啊,齊家與府衙都有關係,咱爺現在不是官身了,這種大戶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

秦璋脾氣衝,但好在識時務,言今暗自點頭,這點倒是不錯。

言今:“我叫你打聽消息,為的是什麼?”

秦璋心裡一緊,恍惚回到小時候,被親爹考問背書時的感覺。

甚至秦璋都顧不得生氣了,回到凳子上坐得規規矩矩:“不是為了知己知彼嘛,媳婦你說的話,我可都記著呢。”

言今苦笑一聲:“你是記得,消息打探得也全,可你卻沒抓住重點,再多的消息也等同於無用。”

秦璋正襟危坐:“你先彆生氣,我自己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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