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秦璋就大了兩三歲,加上兩家關係一直不好,所以秦璋對他都是直呼其名,當同輩人看。
言今也不是因為心善,所以才想著高小斌的那碗麵。
而是高老在村裡頭的影響力,確實不小。
這種人就算沒法拉攏關係,但結仇是不明智的。
高小斌的救命之恩,加上如今在言家處處被善待。
高老就算還瞧著秦家不順眼,這些按著他頭,叫他認下的恩情,也足以讓他不再處處針對了。
否則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扣下來,全村人指指點點,高老的威望也就沒了。
等到秦珙與白降,都把食盒子拿回來。
言今也把另外兩院的飯菜裝好,又叫他們跑腿,連帶主院的一起送過去。
一通忙活,最後大房這邊,總算人都回來了,五口人圍在一起,也是有說有笑的吃了頓豐盛的晚飯。
吃完飯時辰也不算晚,言今也總算有空閒的時間了。
把秦珙也叫上,加上白降,一起去了秦子平的屋子。
言今拿出一本《論語》。
秦珙頓時樂了:“這我都讀過了,嫂嫂你教他們吧。”
說完,他逃也似的站起身,就要溜出屋去。
“站住”
秦珙半隻腳,都踏出門檻了,站那不動彈了。
言今:“吾日三省吾身,下一句。”
秦珙鬆口氣,因為這句他會背。
瞧著他背完,言今點點頭,秦珙咧嘴樂了。
可馬上他就瞧見,言今從袖口裡,又拿出一卷《韓非子》。
言今又道:“非知之難也,處之則難也,阿弟,這話是何意。”
秦珙撓撓頭:“嫂嫂,這……這不是儒家聖賢書,我……”
言今看向他:“儒家聖賢書,教你的是仁義禮智信,如今朝廷也獨尊儒術,科舉所考亦是如此。但我卻覺得,亂世之下,法家的有法可依,依法治國,不彆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更有其適用之處。”
指了指炕沿,言今又道:“你先坐回來吧,按說你們這個年紀,世家大族的子弟,早就要為第一次應試做準備了。你們開蒙不算晚,但學得卻不精,如今從頭再來一遍也是浪費時間,而且朝廷不作為,入仕也未必是條出路。”
“所以我準備,從最實用的開始教起,何為一個仁字可治天下,什麼又是貴胄庶民皆同罪。小珙我先同你講講,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言今說起這些,那信手拈來的從容,叫秦子平都覺得,比裴家花錢請來的夫子,不知要強多少。
秦珙也老實了,規規矩矩回去坐下了。
言今根本不用翻看手裡的書,因為早就熟記於心了。
“何為,非知之難也,處之則難也。”
“韓非子裡這句話,就是告訴我們,一個人懂得道理不難,就比如我手裡這兩本書,你們若是死記硬背,同樣能知乎則也,說出不少道理來。但是難就難在,當真遇到問題,如何將知道的道理,明智的運用出來,守住本心,不貪不躁不盲從,這才是最難的。”
言今是沒有教書的經驗,但好在她從小,也是家中請名師教導。
依樣畫葫蘆,教麵前這三個,還是能應付的。
這一講,就是半個時辰過去。
在屋裡炕上,翻來覆去的秦璋,左等右等,也不見言今回來。
最後他也躺不住了,到秦子平的屋裡,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不是這仨臭小子太笨了,彆為了教他們,再把言今給氣到累到了。
結果秦璋在門外頭聽了一會,就站那不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