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抹了把眼淚,哭聲也戛然而止。
她不太習慣,在人麵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麵。
畢竟遇到事情,想辦法解決,實在沒有辦法,就拚儘全力硬扛住壓力,言今一向如此。
但她此刻,也沒辦法開口叫秦璋離開,否則一說話,聲音一定是哽咽的。
好在秦璋敲了一會門,見言今也不理他,應該是放棄了。
門外麵沒了動靜,言今暗鬆口氣,但望著空蕩蕩的屋內,她也難掩寂寥。
即便成親了,撐不住的時候,依舊隻是她一個人。
疲乏的低下頭,言今想把情緒,儘快調整好。
卻不料屋子後身的窗戶,被人一腳踹壞,窗戶框直接掉進了屋裡。
言今一臉懵的看著秦璋,探身從窗戶口裡鑽了進來。
“你……你在乾什麼。”
這大冬天的,窗戶壞了,冷風呼呼的立刻往屋裡灌進來。
“還我乾什麼?”秦璋幾步就衝到了言今麵前,將她不由分說的摟進了懷裡。
“自己躲在屋裡哭,敲門你又不給開,我能咋辦,那我能站外麵聽你自己哭嘛,我不得兒想辦法進來啊。”
看著言今臉上還掛著眼淚呢,秦璋心疼的,一口氣堵在那,嗓子眼都覺得發緊。
拎起言今的袖口,秦璋仔細的,幫她把臉上的淚擦乾淨。
至於為啥不用他自己的袖子,秦璋的衣服是粗麻料子的,又厚又硬,他怕弄疼自家小媳婦的臉。
言今穿的厚襖子,都是他親自進縣裡裁縫鋪,選的又軟又滑的綢緞料子做的,尋常人家這種料子用來做帕子都舍不得,在臉上來回擦也不會覺得疼。
自己的袖口,被扯著在自己臉上擦來擦去。
這本來就很奇怪,言今心情再不好,也被秦璋的舉動逗得,苦笑出聲了。
她算是發現了,無論什麼時候,秦璋就是有本事把她逗笑。
把手放下來,言今推了他一下:“快去吃飯吧,在咱們院子了,咱倆都不在場,你叫小姑他們怎麼想,太失禮了。”
秦璋沒鬆開言今,反倒自己坐在了梳妝台前,有靠背的椅子上。
把言今一個轉身,麵對麵的抱著坐在了他的身上。
言今雖然習武,但她從南方來,相比起村裡的女子,她看起來更嬌小。
秦璋又是典型北方漢子,人高馬大的,所以這樣抱著,言今整個人就像被裹在他懷裡一樣,隻有一個小腦袋還露在外麵。
“你放我下來。”雙腳都碰不到地的言今,掙紮兩下,根本借不上力掙脫開。
秦璋沒鬆手,還把自己的外衣,全往言今身上蓋去。
“媳婦你啥都好,就有一個毛病,總愛想太多。你管他們樂不樂意呢,愛吃不吃,不吃就從咱們院裡出去。一個個說話不中聽,都把你給整哭了,我還得去陪著他們吃飯,給他們臉了。你彆亂動,窗戶漏風,我這麼抱著你,再拿我衣服蓋著點,這樣你就不會被凍到了。”
言今抬起頭,看著秦璋滿臉認真的,往她身上裹衣服的樣子。
秦璋想鬨騰她時,總是憋不住的,露出嬉皮笑臉的樣子。
但此刻他的一雙桃花眼裡,滿滿的都是擔心。
言今因為彼此湊得太近,而冒出來的尷尬感,也被撫平消失了。
心力交瘁的她,忍不住一點點的,將頭靠在了秦璋的身上。
聽著他強有力,又很平緩的心跳聲,言今閉上眼睛,原來最難熬的時候,她也可以不是一個人硬撐了。
言今不再說話,秦璋也沒問一句。
本來言今隻是想閉目養神一會,結果竟然睡著了。
直到一聲響亮的噴嚏聲傳來,言今的眼皮動了動,被驚醒的睜開了眼睛。
正單手捂著嘴的秦璋,瞧著言今因為才睡醒,一雙眼睛水霧彌漫中,透著呆呆的感覺看向他。
秦璋的一顆心差點沒融化掉,懊惱的嘟囔起來:“越怕吵到你,這破鼻子越跟著鬨事,吹點涼風,還忍不住打起噴嚏來了。”
說完,他就在自己鼻子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
透過沒窗戶,四四方方的牆窟窿,言今瞧見外麵徹底黑了,滿天的星星忽閃忽閃的。
“我睡了多久?”
秦璋:“不到倆時辰,你要不再睡會。”
言今搖搖頭,身子發僵,想要站起來動一動。
結果她才抬起上半身,秦璋就喊上了。
“媳婦,媳婦,你先彆動,我怕摔到你。”
屋裡沒點燈,借著月光,言今這會徹底清醒過來了,才留意到秦璋的肩膀是抵在梳妝台上的。
他把自己整個躺著撐開,就像個床榻一樣把言今放在身上睡覺。
但秦璋整個後背都是懸空的,靠著肩膀與腰,硬撐了快兩個時辰,言今一動,他再難支撐的往地上滑去。
言今本來是撐著秦璋的胸/口,要起來的。
她立刻鬆開手,轉而用掌心一推梳妝台,利落的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