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梟雄入贅後 今夜來采菊 14140 字 3個月前

“不是你先抓的我!”

“我根本沒使勁,你看我手,都被你捏紫了。”

薛進不信,他方才分明很克製,若真的使出全力,楚熹的手骨早就斷了:“……我看看。”

知道他吃軟不吃硬,楚熹故意很可憐的抽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薛進瞥了她一眼:“少裝蒜。”

“你就讓我看一眼吧。”

“若我還係著那根紅繩……”薛進將她的手翻來覆去看過一遍,不紅也不紫,於是重新握住,並輕輕撓了一下她的手心:“你打算如何?要不要對我好點?”

楚熹想。

吾心甚賤,藥石無醫。

薛進但凡給點好臉,它就不安分了。

當然,不安分歸不安分,楚熹還是很清醒的,並沒有丁點和薛進再續前緣的念頭,隻能說她就是喜歡薛進這款,謝燕平再怎麼二十四孝,她不動心那也沒辦法。

所以要趁著成婚之前,搞一搞自己喜歡的啊。

“嗯!對你好。”

“真的?”

“我發誓!”

雖然和計劃的不太一樣,但好在殊途同歸。薛進滿意地露出那根紅繩。

楚熹確認是自己親手編的那條,不由一怔,脫口問道:“你為什麼,沒摘呀?”

其實薛進也忘記了當初為何沒有摘掉這根紅繩,大概是忘記了,畢竟戴了太久,幾乎當成身體的一部分。

直到他接近寧城主,偶然聽見寧城主說楚家丫頭如何如何,猛然想起手上的紅繩。

要摘掉,卻怎麼也解不開,想剪斷,又懶得特地尋剪刀,等剪刀就在眼前時,早把紅繩忘到了腦後。

但也不是從未摘下來過。

二月初那會,楚家選婿的消息傳到西丘,寧城主叫他一道前往沂都,為寧繁金出謀劃策,他答應了,回到房中,苦尋剪刀,未果,坐在燈下單手摳了半個時辰,終於解開楚熹打得結。

紅繩係在手腕上,倒不覺得有什麼。

摘下來反而空落落的。

臨行那天早晨,他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安陽不論和誰結盟,對那人而言都是如虎添翼,對西北軍攻入輝瑜十二州更大有不利,他一定要破壞這次聯姻。

那紅繩,是有利用價值的。

於是薛進又跟自己較勁似的,單手把紅繩戴上了。

時至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不枉費他一個時辰的功夫。

“自然是因為,對你餘情未了。”

“咦,好惡心。”

薛進是用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肉麻兮兮的話,即便他也嫌惡心,可楚熹的反應仍叫他不滿,故冷著臉改口道:“我解不開,你滿意了?”

“實話實說不就好啦,非來那麼一句。”

楚熹微不可察的鬆口氣,若薛進真是餘情未了,她恐怕要犯大錯誤。

謝燕平是好人,她可以對不起他,但不能太對不起他。

分寸感,多多少少要有的。

見薛進臉色愈發冰冷,楚熹笑著湊上去哄,簡直輕車熟路:“怎麼啦,彆不高興,過幾日我就要回安陽了,咱們下次見不定什麼時候呢。”

薛進睨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楚熹打心眼裡覺得自己賤,她還挺愛看薛進這勁勁兒的樣:“要不,晚上,你來找我吧。”

“要做什麼,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楚熹摸摸他的肩膀,“嘿嘿”憨笑了兩聲。

饒是薛進想臭臉,也有些繃不住了,挑唇道:“你怎麼比男人還好色。”說完,嘴角立刻沉下去:“你對謝燕平也這樣?”

“我哪有,那天在萬朝寺你不看見了嗎,我倆可是很規矩的。”

“……我何時看見了。”

“你嘴怎麼這麼硬。”

“我嘴硬不硬你知道?”

楚熹又被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酷”的模樣擊中小心臟,忍不住想去吻他的唇。

薛進微微仰頭,不給她親:“踢我那腳怎麼算?”

“嗯……踢回來?”

“你喜歡我嗎?”

色字當頭,花言巧語那還不是張口既來,楚熹毫不猶豫道:“喜歡。”

薛進又問:“相較謝燕平呢。”

楚熹忙道:“我和謝燕平隻是姻親,逼不得已。”

“可我瞧著,那謝燕平對你似乎頗有情意,你這樣不怕傷了他的心?”

情意?

談不上。

比起安陽需要合臨,合臨更需要安陽,謝燕平年少老成,遠比雙生子和寧繁金要理智清醒,知道自己的付出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所謂情意,大概恰巧不討厭她,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她也一樣,在一眾世族公子中,選擇了合適且不討厭的謝燕平。

在薛進麵前當然不能這樣說。

“能博你一笑,傷他心又何妨呢。”

薛進終於笑了,餘光掃了眼假山後的人影,低下頭給楚熹親。

之敏看著這一幕,緩緩蹲下身,雙目當中滿是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楚熹會和薛進有牽扯!

楚熹竟然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

謝燕平……那般溫柔體貼的謝燕平,楚熹竟也忍心!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謝燕平被楚熹玩弄於股掌之中!

……

酒過三巡,席上眾人言語愈發無所顧忌。

那陸城主居然隨樂高歌:“日月靡靡!大廈將傾!諸公逢世逢時,不圖名垂竹帛,功標青史!枉此生!”

謝燕平雖深覺他唱腔難聽,但仍不動聲色地微笑。

此時仆婢送上酒菜,從眾人跟前一個個走過,多是留了酒,無需添菜,到謝燕平這裡,他看向楚熹的座位,仆婢立即撤下空盤,重新布席。

一團紙忽落在謝燕平腳邊。

謝燕平拾起紙團,緩緩展開,上麵是一排淩亂的小字,依稀辨認:前院照妝亭見有要事

楚熹去更衣久久不回,謝燕平便以為是她讓仆婢送來紙條,遂起身去照妝亭。

不曾想是之敏。

轉身欲走,又被叫住。

“謝燕平!”

“陸三小姐……尋我來有何要事?”

謝燕平急著離開倒不是為了避嫌,他自覺和之敏毫無交情,著實沒想過是之敏以這種方式將他約到此處。

“你,你跟我來!”之敏生怕楚熹和薛進離開,一把抓住謝燕平,要帶他去當場捉奸。

謝燕平輕輕撥開之敏的手:“陸三小姐不妨先說什麼事,為何如此倥傯?”

之敏咬咬牙,一口氣將自己在心中過了好幾遍的話說出來:“我方才在園子裡閒轉,看到楚熹和薛進躲在假山後麵摟摟抱抱,湊近一聽,那薛進問楚熹喜不喜歡他,楚熹答喜歡,薛進又問比起謝燕平如何,楚熹答與謝燕平隻是逼不得已!”

見謝燕平麵上不起波瀾,以為他不信,之敏更急了:“真的!你隨我去看!眼見為實!”

之敏所言信誓旦旦,謝燕平怎會不信,何況他早覺得楚熹和薛進之間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多謝陸三小姐特地將此事告訴我,我已知曉了。”

“……你,你不生氣?我聽爹爹說,你過陣子就要同楚熹定親。”

“嗯,所以,還請陸三小姐不要傳揚出去,以免傷及她的名譽。”

謝燕平不氣,之敏卻快氣死了:“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替她考慮!”

謝燕平淡淡道:“是為我自己考慮,若傳揚出去,我很難自處。”

之敏忽然明白,謝燕平和楚熹成婚是無可避免的事,既一定要成婚……

“我懂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話音未落,之敏轉身跑開。

謝燕平的神色這才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獨坐在亭中,望著遠處的燭火出神,忽見楚熹從一條曲徑裡蹦出來,一路蹦,一路跳,心情極好的模樣,看到他了,猛地停下,揚起笑臉,用力揮揮手。

而後,笑著奔向他。

“你在這乾嘛呢?”

“醒醒酒。”

“怎麼了?我瞧你不太高興。”

謝燕平搖搖頭,也想對她笑,卻生平第一次覺得笑是一件很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