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書堂動作很快,沒兩日便招來教授射禦的先生,之後便是買馬,重建操練場,國公府先前便有個京郊的莊子空著,遂叫人去修整一番,陸續購置好上課所需的一應物件,便萬事俱備了。

李幼白不會騎馬,站在馬廄裡選了半晌,也不知哪匹適合自己。

盧辰瑞穿著窄袖圓領袍,衣尾彆到腰間,利落乾爽地走到她跟前,衝著那一排馬介紹道:“兄長做事追求儘善儘美,你瞧,練習的馬匹也選了多種,也方便咱們挑選。

這幾匹棕色黑色的是河西馬,膘肥體健,以耐力和負重能力著稱,所以也是軍隊戰馬的主力。這幾匹白色和灰色的是草原馬,體型小,但是爆發力好,尋常打獵打馬球都用草原馬。花斑的這些是南方馬,相對於其他兩種,他算是比較溫和中等的一種馬了,常用來耕種騎乘。”

李幼白認真聽著,末了問:“我可以騎哪種?”

盧辰瑞摸著腦袋想了會兒,道:“隻這三種的話,就騎草原馬吧,相對來說好駕馭。”

他牽出一匹白色的草原馬,那馬看起來很溫順,任由他摸馬鼻,馬鬃,四隻蹄子慢悠悠走著。

“方才先生教的,你可聽明白了。”

李幼白是全聽到了,包括各種撲摔動作,怎麼避免受傷,她一字不落記在腦子裡,可明白歸明白,一旦坐在馬背上,又僵硬的不知所措。

盧辰瑞安慰她:“彆怕,騎兩回就懂了,特彆簡單。”

話雖如此,看李幼白緊張,他也沒鬆手,牽著馬帶她溜達了半圈,此時校場上已經塵土飛揚,隆隆亂響,各郎君自小打馬球,玩蹴鞠,耍馬舞,故而騎馬都不在話下。

李幼白摸索到技巧,又見盧辰瑞不時掃向人群,看的心尖癢癢,便叫他不用管自己,起初盧辰瑞還不放心,但見她越走越順,仿若完全掌握了一般,遂飛快地跨上黑色駿馬,朝著他們疾馳而去。

人剛走,李幼白便繃起小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上的力道不敢鬆,也不敢緊,白馬稍微搖一下頭,她便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去想先生教的防摔保護,越想便越記不住騎馬要領,哪裡不合適,白馬甩起蹄子奔跑起來,它這一跑,險些將李幼白從馬背顛下來。

李幼白緊緊拽著韁繩,鬆不了,又鉗製不住白馬的瘋狂,隻得憑著本能去靠近它,誰知它跑的更凶,不僅跑,還狂跳,似乎想要把李幼白甩下來。

李幼白覺得自己今日免不了被馬踩踏的時候,身後馳來一匹棗紅大馬,追至兩馬並行,接著探身去夠李幼白的韁繩,握住後輕易幾下鬆弛,那馬便乖乖安靜下來。

盧辰釗看著被顛到小臉虛白的人,不禁蹙眉,拉著韁繩連人帶馬引至槐樹下,係好繩子後來到李幼白旁邊,問:“腿軟嗎?”

李幼白直冒冷汗,聞言偏過來腦袋,衝他點了點頭,剛一動作,腹內一陣惡心,臉色愈發難看。

盧辰釗伸手,大掌從她腰間穿過,隨即抱她下來。

她很瘦,所以並不吃力,盧辰釗歪頭,看見她濃密纖長的睫毛,似沾染了一層薄汗,潤潤的很是熨帖,唇也沒了顏色,大口喘著,還在後怕。

他甚至能嗅到女孩特有的香味,掌心出了汗,與她的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喝點水。”盧辰釗取下腰間的水囊遞到她嘴邊,又在她喝完後幫她拍打後背。

李幼白總算緩過勁兒來,見兩人挨著極儘,便往後退了步,福禮道謝。

盧辰釗得知是盧辰瑞幫她選的馬,且將人送上馬又半途而廢後,便要去找盧辰瑞,卻被李幼白叫住。

“盧世子,不是他的錯,是我說可以,他才鬆手的,是我自不量力了,你彆怪盧四郎。”

盧辰釗盯著她的眼睛:“四郎跟你走的未免太近。”

李幼白愣了下:“他跟書堂所有人都很近。”

“李娘子,四郎他很單純也很簡單,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麼,但不管是什麼,他其實並不適合你。”

李幼白一言不發,聽完後默默點了點頭:“盧世子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她是來盧家求學的,即便不高興,也不好與人爭辯,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她便不覺有錯。

可是她很不理解,生為盧家郎君,哪裡來的優越感,覺得誰都想嫁給他們做娘子。

她心裡這般想著,麵上卻不表露,腿上逐漸恢複氣力,走了兩步,身後那人喊住她。

“李娘子,你騎這匹果下馬,我教你。”

他牽著一匹棗紅色小馬,目光正直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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