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她要動手,被半青抗回屋放倒在床。

“姑娘,你歇著就好,我跟白毫一會兒便弄完了。”

之前白毫跟著李溫書,知道怎樣保養書籍,半青力氣又大,兩人合作很快便攤了滿院。

庫房方嬤嬤過來時,被如此景象驚得不成:“天爺來,這是要作甚,怎麼有這麼多的書,李娘子能看的完嗎?”

半青笑:“嬤嬤,這都是姑娘看完的,沒看的在那邊架子上呢。”

她利落地拍拍手,走過去接方嬤嬤懷裡的東西,納悶:“這是什麼?”

“補品,說是姑娘崴了腳,得好生養著。”

半青剛要接過來,李幼白從內推開楹窗,問道:“嬤嬤,是誰讓您送來的?”

方嬤嬤張了張嘴,想起世子爺的吩咐,便笑著回道:“是夫人特意囑咐奴婢的。”

半青見李幼白沒有推辭,便美滋滋地把東西抱進懷裡:“多謝夫人惦記,嬤嬤受累了。”

“老奴哪裡累的著,李娘子早點好,也就不辜負我們夫人的心意了。”

這幾日的射禦課,李幼白便都告了假,窩在房中專心看書。

臨近年關,府裡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丫鬟小廝也都重新裁了新衣,個個麵色紅潤,心情輕快。

書堂那邊,諸葛老先生打算上到除夕前,各房郎君愁眉苦臉,嗅著煙火氣,哪還坐得住,尤其是活潑開朗的盧辰瑞,腚底下長了針似的,扭來扭去不安生,最後被叫出門去,站在風口挨罰。

李幼白同情地看著他,畢竟他連大氅都沒穿,隻穿了件圓領窄袖襴衫,堂內熱燥,他裡頭幾乎沒穿厚衣,不多會兒,便隱隱看他在外頭跺腳。

她這廂看著盧辰瑞,那廂盧辰釗卻盯著她的側臉,若有所思。

諸葛先生下學前告訴眾人,道為了檢驗半年所學,要在放假前再考一次試,此言一出,堂內鴉雀無聲,繼而便是齊刷刷的唉聲歎氣。

李幼白還好,甚至有些高興,畢竟她喜歡考試。但顧著其他郎君的神色,她不便表現出來。

盧辰瑞進來,吸著鼻涕打了個噴嚏:“能請病假不考試嗎?”

盧辰釗道:“隻要手沒事,就算抬著也得來考。”

“兄長真是無情。”

見李幼白走路不方便,盧辰瑞便胡亂收拾了書袋追過去,一伸手遞到她麵前:“扶著我走,省的摔倒。”

都是台階,李幼白便沒推辭,搭在他腕上撐住身體,那幾道台階走過,她才鬆開。

“多謝四郎。”

盧辰釗笑:“不用謝我,等你腳好了,我幫你補射禦課。”

“好。”

盧辰釗站在高階上,看他們有說有笑離開,孫映蘭還沒走,坐在書堂半晌後才起身,一出門便看見盧辰釗目光沉沉看向遠處。

“盧世子,一起走嗎?”

盧辰釗回神:“父親找我有事,便不與孫娘子同行了。”

總是這副不搭理的態度,孫映蘭心裡冷颼颼的。

書堂中,成績代表一切,考得好,便會接受更多關注,反之,則會像她現在的處境,旁人都愛答不理。

孫映蘭覺得憤懣惆悵,她抓緊了書袋,暗暗發誓,這一次,她一定要考好!

盧辰釗回扶風苑時,特意繞路去了趟春錦閣,彼時李幼白正在喝湯,低著頭一口一口往嘴裡送,她吃的認真,叫人覺得那湯也分外甘醇。

“盧世子怎麼來了?”她站起來,凳子發出悶澀的響聲。

盧辰釗走過去,看了眼桌上半蓋著的瓷煲,“這雞燉的火候很好。”

半青:“奴婢親自盯著燉的,大火半個時辰又轉小火燉了一個時辰,骨肉酥爛,營養也都溶進湯裡了。”

見盧辰釗一直盯著湯,半青沒忍住,問:“世子爺要喝嗎?”

李幼白瞪她,半青是直腸子,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又見盧辰釗拉開圓凳落座,便去找了個碗,盛出雞湯來。

屋內隻剩下他們兩個,李幼白覺得雞湯變了味,不如開始那般爽口了。

“紀先生的課你落下不少,回頭定是要補的。”盧辰釗掀起眼皮看她,她的手微微一顫,隨後又繼續喝湯,沒有接話。

“騎馬可以推後再說,但射箭你得趕緊學起來,年關前紀先生少不得要小考的。明日晌午後書堂放半日假,你跟我去校場,我教你射箭。”

他說的理所當然,仿佛在安排行程一般。

李幼白:“不勞盧世子費心了,我和四郎已經約定好,他會教我。”

嗆了口雞湯,她咳嗽起來。

盧辰釗靜靜看著她,她眼神回避,似乎不想麵對自己。

“四郎有時間嗎?”

李幼白咳得臉發紅,聞言有些怔:“他說他可以的。”

“馬上年關考,四郎若再不勤勉補習,這年能過好?四叔能放過他?你心裡不會愧疚,不會過意不去?”

一連三聲問,強勢且具壓迫感。

李幼白呆住,但卻沒有在他的逼問下喪失理智,而是異常清醒,她鼓了鼓氣,問道:“盧世子厭煩我,為何又要主動教我?”

盧辰釗覷她:“我何時說過厭煩你?”

少頃,又補道:“我隻是讓你注意分寸,無關喜惡。”

李幼白看著他,心道:沒有分寸的分明是你。

盧辰釗喝完雞湯,慢條斯理擦了擦唇角,然後側過身去將手搭在膝上,認真說道:“其實我教你射箭騎馬,是對你另有所圖。”

此言一出,門外的半青和白毫雙雙瞪大了眼睛,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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