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對吧!”

“嗯嗯!”

送走這兩位客人時店員的臉都差點笑歪——今天的營業任務到此圓滿完成,後麵賣掉的全都是提成,賽高!

數小時後祗園僅容兩人並行的油潤小路上走著一對特彆顯眼的少年少女,生得好看是一方麵原因,更重要的是這兩人拎著點心盒子捧著奶茶,居然還在商量要不要再多吃個嘉年華版可麗餅。

說到可麗餅,真正賣過可麗餅的森由紀對市麵上絕大多數產品都不抱什麼希望:“太小氣了,奶油就給那麼一點點,水果也一點點,怕誰吃不起來著?”

“就是就是!每次去吃看著裡麵沒被填滿的空隙都讓人憤怒至極!”非常擅長吃這玩意兒的五條悟表示同意:“明明餡料塞爆才是美學,太過分了!”

她輕鬆自在的舒展著身體跳過低窪石板,就像朵把花瓣開得張牙舞爪的蒲公英:“等你去東京找我玩,我請你去竹下通吃可麗餅啊,味道不好可以砸攤子的那種!”

除了最有名的那家,Port Mafia在那裡設立得有情報點,敢做的不好吃大小姐當然可以掀翻鋪麵辭退他們。

她背後走過身著輝煌衣飾的藝伎少女。粉□□白的臉,猩紅飽滿的唇,內八微駝的站姿,眼角眉梢掛著經過訓練後最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笑容。不能說不美,但美也分很多種。

——我就喜歡這種野的,視線追著三兩步跳下台階的少女,少年聽到自己的心這麼說。

“那是什麼?”她走到台階地下才轉身抬頭看著他問話,五條悟掃了眼踩著木屐慢吞吞蹭過去的藝伎:“工作人員,你不是見過嗎?”

在五條家的賞楓宴上看得那麼認真,前後看我也就看了兩眼,看那些人足足十分鐘。

“我沒想到她們日常生活也是這幅樣子。”森由紀倒著走了兩步,抬頭看台階上的少年目不轉睛朝自己走來,兩個人加一塊也沒多分出一絲餘光給路邊含情脈脈的柔弱藝伎:“好像還挺累的。”

“累不累都是職業而已,既然選了就彆抱怨嘛。”五條悟一直走到她麵前,低頭笑了一下:“藝伎隻要遇到合適的客人大多都會選擇早早退役,能嫁給有錢人才是她們的終極目標。你看,那家揚屋外麵豎著長長一排寫有名字的紅柵欄,每一個都是曾經在此開過張的太夫。”

森由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一整條花池外都是刻滿名字的紅色木片:“啊……”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種“買賣”,也不明白島國人究竟是想得開呢,還是真的在這方麵完全不介意。他們好像也沒有那麼大方吧,每年因為各種緋聞事件不小心命喪黃泉的男男女女數量還少嗎?

這份遲疑引起了少年的誤會,目前還算是能吃人管的五條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太多,急忙磕磕巴巴努力解釋:“我都是聽家裡人閒聊時說起的!具體情況……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我年齡還小,沒必要懂得太多!”

“……”這方麵懂得一點也不少的森由紀瞄了他一眼,頗有點看大傻子的意思在裡麵:“那你還敢往這兒領路?小心等會兒被哪位大姐姐抓去吃掉!”

她把腮幫子一鼓,紫色大眼睛狡黠的轉了一圈,額角精致的發辮越發襯得人眉目如畫。少女伸出手做出“抓”的動作,完全沒有她自己想象中那麼凶猛,倒把無辜路人也給萌得七葷八素。

“啊!好可怕!”

某種意義上確實被拿捏了一把的少年單手捂臉,扭頭——心跳紊亂,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病?!

晚間兩個年輕人站在禪院家彆院的大門外道彆,森由紀難得開口邀請外人前來參加自己家的聖誕節晚宴。

“魏爾倫會做法餐哦!味道特彆棒!明天……你要是沒什麼彆的事就來嘗嘗吧,多安排套刀叉的事。”

她一腳踢飛不知從哪兒滾來的小石子,白發少年迅速伸腿將快要滾到山道上的石子攔住:“太好了,我正愁沒有地方收留呢。家裡的老人們實在是太囉嗦啦,什麼都是規矩規矩規矩,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做,煩都煩死了。”

新年前後家裡活動是很多沒錯,但那些活動本質上有沒有家主參與並不重要。全都是做給外人觀看的表麵功夫,年年歲歲複製粘貼著延續下來,大約祖宗也會覺得無聊不想再看。

相比之下,當然是和喜歡的女孩子待在一起順便刷她家人的好感值更重要啦。

“那就說定了哦,”五條少年一臉恨不得蹲在彆人家門口直接蹲到第二天一早的表情,生怕森由紀後悔似的迅速應聲:“明天下午我早點過來幫忙,我會做飯!真的會!”

強行從禪院甚爾那裡搶走工作前來開門的蘭波先生聽到這句話在心底點點頭。

會做飯啊,這是個加分項,可以可以。反正你要是敢把廚房交給森大小姐,她能讓你三天吃九頓半成品加原材料。也不能說德式香腸和乾酪不好吃吧,但他們真就能這麼吃上一輩子也不膩,這一點挺讓法國人佩服的。

“咳咳!”長發青年拉開禪院家彆院單薄的木質大門,麵對外頭那個衝著“自家”女兒狂搖尾巴的少年露出屬於空間係超越者的微笑:“大小姐回來了?”

就像絕大多數歐洲人分不清楚亞洲人的臉,絕大多數亞洲人也搞不明白歐洲人的特征,加之一時緊張,五條少年張嘴就瘸了一句:“父親大人您好,初次見麵請您關照,我送由紀醬回來啦!”

拉長的尾音裡還帶著點撒嬌似的曲折婉轉,把蘭波膩得一抖:這又是個什麼品種的奇葩來著?

關鍵點在於這個“父親”是通用詞,即可用於稱呼自己的親爹,也可拿來稱呼嶽父,跟在後麵出來看熱鬨的禪院甚爾差點笑到腳打滑——真有你的啊五條,喊錯稱呼也就算了,自稱還那麼不講究,誰給你的勇氣這麼操作。

同樣來看熱鬨的魏爾倫:“……”

這小夥子不但腦袋不大聰明,眼神也不太好,一個法國人,一個德裔混血,你跟我講他們兩個長得像?

森由紀:“……”

看吧,我就說他傻裡傻氣的,帶回去氣死便宜爹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欸?”

唯一一個狀況外的人自我感覺超級良好,甚至已在大腦裡浮現出大量並不存在的記憶。

“好啦,你也回家吧,明天見!”

女孩子不由分說伸手推著人往外走,五條悟也真就順著她的力道轉身走上山道:“明天見,還有啊!”他停下來,故意伸手揉亂她整整齊齊的小辮子:“祝你生日快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炸毛了炸毛了!她就像隻被人突然推倒狂吸的黑貓,渾身上下滿滿都是迷茫外加不可思議的氣息。

站在院子裡圍觀這一幕的“雇員”們紛紛露出死魚眼。

這家夥完蛋了,絕對會被大小姐記恨一輩子的。如果他膽敢讓她動真格的不高興,下場一定不會比那些曾被她下令處決的組織成員們要好到哪裡去。

“看什麼看!工作都做完了嗎!”

色厲內荏的大小姐怒氣衝衝朝這些摸魚達人咆哮:“沒做完還不趕緊去給我工作!”

聲音挺大,危險係數無限接近於零。

嵐山另一邊,五條家的彆院。

家主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半天不見人影,這麼晚了才帶著一身奶油砂糖的甜膩味道回來,祓除咒靈歸來路上被他甩下的家老和族人們難免憂心忡忡。

——神子越長越大,能控製他的機會越來越少,作為數百年才能出現一例的“六眼”,五條家需要保證家主必須與家族站在同一條利益鏈上。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五條悟突然如此向往自由呢?小時候他還偶爾有被族中長輩拎起來教育的可能,進入青春期後少年很快就從象征意義上的“家主”成長為實力意義上的家主,想要使用武力壓製他的可能徹底歸零。自那以後,族老便隻能以“規勸”為主,儘量想要導正他的言行,可惜……也許是早年管束得太過死板,這孩子反彈起來格外跳脫,軟硬都不吃,特彆有自己的主意。

雖然他從不關心族人更不在意家族發展,但是隻要他能老老實實待在指定的地方,去做符合絕大多數人期望的事,言行偶有出格之處也不是不能接受。怕就怕年輕人無拘無束,突然搞出些打得全家措手不及的幺蛾子。

比如說,近來尤其喜歡買些完全不符合古老家族審美的衣服。

再比如說,這幾天總是一眼沒看見就不知道跑去哪裡。

再再比如說,非要鬨著去東京上學。

作為有家係傳承的咒術師,五條悟大可以請來全國最好的家庭教師排隊給他上課,根本不必去外麵的學校讀書。就算想去,東京和京都之間怎麼想他也該選擇離家更近的後者。東京咒術高專那是什麼地方?泥腿子平民術師的集中地!

所以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家主這是想要徹底擺脫控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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