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每年禦三家之間的宴請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完全沒有什麼新意可言,就連某些“餘興”節目也一樣。要知道五條悟的人頭在黑市懸賞榜上可是掛了個幾乎能買通一切的價格,總有剛入行的新人想要試試運氣,萬一六眼一個不小心眼瘸了呢?

十幾億的錢也就那樣吧,問題的關鍵在於揚名立萬!

能夠擊殺五條悟,還怕事後遭人報複?或者說真的會有人敢來報複嗎?

打從那個人降生起,前赴後繼的暗殺就沒停過,詛咒師們當然也不會因為大過年的就收斂多少。上次賞楓宴沒出問題才是小概率事件,這回終於又有“勇者”借助民間神秘力量混入宴席圖謀不軌。

可惜今天五條悟一直被家老們圍著碎碎念,跟個深閨大小姐似的橫豎不見人影,詛咒師潛伏了好久也沒等到機會。一直等到耐心告罄,看來今天注定是顆粒無收了,他們決定亮出家夥多少整點活兒就撤。

先砸個場子,等臨出門前再抓個軟柿子宰了祭天,橫豎給五條家一點顏色看看。

於是列席的各大家族終於等到開年第一場“餘興”節目,各種術式滿場橫飛。眼看己方不敵對手,為首的詛咒師一個呼哨,臨時組織起來沒多久的成員們瞬間拿出各自看家本事四散逃竄。其實也不用他多說,用來跑路的道具早已準備許久,跑起來也是絲滑無比。

五條家那麼大,總能抓到個毫無防備的老弱病殘孕吧?

不得不說這個策略本身沒問題,就是運氣不太好,也許是平日裡壞事做得太多,其中一個詛咒師順手從池塘邊撈了個格外漂亮的少女在懷裡。這女孩也與旁人不大一樣,隻是愣了一下而已,不哭不鬨不害怕,非常配合的跟著走。

這樣好看的女孩子,通常情況下他們舍不得讓她死得太難看,可惜今天實在怒氣難出,隻能就她了。

話說……她為什麼不哭?

“悟大人!各位家老!不好了!”

仆人匆匆忙忙從外麵闖入和室,一屋子人同時看過來的壓力讓他差點喘不上氣:“有詛咒師混進來暗殺。”

“……”

家老們麵麵相覷,這算是什麼新聞嗎?哪個星期不發生點類似事件?也值得大驚小怪!

仆人倒了口氣,把後半段說完:“他們抓了禪院家嫡子的未婚妻,以此為要挾要見家主!”

家老們麵色一僵,差點張嘴罵娘——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吧,這些詛咒師抓誰不行偏偏抓了現場唯一的普通人,都不好埋怨她實力不濟。

人家已經墊底了嘛,隻能仰賴主家提供保護,偏偏又出了這種事,五條家不要麵子的麼。

“抓了禪院家的未婚妻,和我五條家有什麼關係,家主是他們相見就能見……”話音未落,剛才還被圍在中間耐著性子聽訓的少年飛速衝出和室,眾人隻來得及看見一隻在空氣中翻飛的袖子。

詛咒師全都是些毫無人性可言的瘋子、變態、殺人狂。以由紀的自保能力落到那些人手裡,一旦被他們帶出五條家能把她的屍體完整找回來都得算是運氣好。

六眼對咒力的觀測精度堪比機器,他迅速鎖定了幾股既陌生又渾濁的殘穢追上去,很快就出現在自家養著一群胖錦鯉的池塘邊。

“讓五條悟出來受死!否則我們就撕票了!”

這樣說著,抓著由紀的詛咒師用力搖了搖她,運氣一直都不怎麼好的森大小姐正在沉思中根本沒空搭理他。

這些人……究竟有多想不開,乾嘛非得等五條悟出來?抓了人質還不趕緊跑,你們是看不起我“女巫”在國際上的懸賞金額嗎?

“老子來了,你們幾個想好要埋在哪兒了嗎?”

少年仿佛瞬移般出現在眾人眼前,白發張揚,藍眸璀璨。他光著腳站在簷廊下,身上穿著新年見客的禮服,如果不是白發藍眸這個與本土人種一點也不搭界的配色,還真有幾分時光錯亂的恍惚感。

視線掃過側頭皺眉有些不大高興的女孩子,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忽然迎著他的目光看過來,馬上舒展眉眼,嘴角上翹,然後俏皮的緩慢眨眼——我來找你玩啦~

“……”

有你這麼當人質嗎?

他氣鼓鼓的錯過眼神不看她,很快轉回來繼續惡狠狠瞪那些鬨事不挑日子的詛咒師。

詛咒師們:“……”

原本隻是逞一時口快,沒想到這個咒術界的活祖宗他動作如此迅速。

僅從傳聞去了解一個人顯然會帶來一連串超出控製的麻煩,眼下不速之客們就遇到了這樣的難題。沒有見到五條悟時他們信心滿滿,隻覺那不過是個被咒術世家拿出來當做棋子的傀儡。等六眼應“客人”要求現身,詛咒師們才發現無論怎樣形容那個少年都不為過。

他確實很年輕,年輕到渾身上下都是少年人特有的不安定感,但這並不影響他擁有如同深海般的實力。

終於意識到一時浪大發真的炸出了大白鯊,詛咒師之一連忙抓緊人質貼在她身後:“我們才不怕呢!有本事你閉上眼睛和我們打啊!”

五條悟:“……”

媽的,一群智障。

“……唉,你們,真的不是來搞笑的嗎?”就連被他們扣在手裡的人質也忍不住吐槽:“暗殺這種事也能搞的跟雜耍似的,花裡胡哨一大堆,傷害值不到兩位數……”

周圍傳來細細碎碎憋笑的漏氣兒聲,隻有姍姍來遲的禪院直哉滿臉不耐煩。

——這個普通女人就是麻煩。

實力不濟還非要四處亂走,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真是丟禪院家的臉。

“因為你們的緣故,後麵的事情對我來說稍稍有點棘手,這讓我很不高興。臨時給人增加工作,這種事下輩子彆乾了。”

女孩微微低著頭,白皙柔軟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手壓在扼住自己的胳膊上。

【異能力·杯子】

軟麻的酥癢感沿著手臂一路上行,倒地前他都沒想明白究竟怎麼回事——想要擊殺“女巫”,最基本的第一條就是彆和她發生任何肢體接觸。

成員之一突然說倒就倒,其他詛咒師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麵前好像吹了一陣風過去,最後的視角是五條家庭院裡疏密有致的綠植。

森由紀同樣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從池塘旁扛到簷廊下,不等抬頭眼睛叫五條悟用手掌捂住:“彆看,怪臟的。”

空氣中傳來血液的腥味,伴隨著深深淺淺的哀嚎直到一切重歸平靜。

禪院家的嫡子掛著臉上前向五條家主表示感謝,也許是被詛咒師不合時宜的襲擊激怒,後者表情難看得仿佛是自己被人劫了未婚妻。

“嗯。”

白發少年短促頷首,空了數秒後才鬆開捂著那女孩眼睛的手。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少女黑發紫眸眉清目秀顧盼神飛,身穿綠裙嫩得仿佛枝頭柳芽。

怪不得連六眼也待她格外溫和,一時間充滿猜測與懷疑的目光滿場亂掃。

禪院直哉隻覺尊嚴受到極大挑戰,當場勃然大怒憋著一股氣上前拽起森由紀轉身往席間走:“輕浮放蕩,不守婦道,真是丟人現眼!”

大小姐“嘩”的一下笑開,宛如繁花盛放糖漿翻湧。原本有點忍不住脾氣的五條悟見狀縮縮脖子,若無其事對旁邊的家老和族人們道:“叫人過來把這兒打掃乾淨。”

說完抄著袖子也往席上走,等著看禪院家的熱鬨。

等他晃晃悠悠走到禪院直毘人不遠處坐下,就見禪院直哉一把將未婚妻推進女眷堆裡。森由紀向後退了一步才站穩,馬上站直身體潑了未婚夫一頭一臉的水。

這個還擊乾脆又利落,禪院直哉完全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她同樣不給自己留任何麵子。

女眷們一片嘩然,禪院族長坐直身體眯起眼睛,周身咒力激蕩。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做些什麼,沒想到禪院直毘人隻是看了一會兒,又緩緩坐回去:“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

有束縛在,任何咒術師都不敢輕舉妄動。至於說直哉……好在傷害不大,反噬也不會太狠。

“哦?”

森大小姐甩開垂在胸前的長發,抬腳踩過女眷們麵前的長幾款款走向諸位家主。鑲嵌著仿祖母綠寶石的鐲子在宛如藝術品的手腕上劃出淩厲血痕,串串猩紅血珠映襯著欺霜賽雪的皓腕,憑空為少女增添了一股讓人躁動的淩虐感:“我已經警告過令郎數次,不要將私人感情帶入到兩家合作中去。無論他對我本人持何種態度,至少也請本著契約精神拿出點職業道德來。”

她一直走到家主們就坐的位置上,站在禪院家主麵前不卑不亢。偏頭,嘴角扯出抹冷笑:“既然如今兩家之間已經沒有合作的必要,小禪院先生身上也找不到什麼人類男性的閃光點,這份婚約,不如就此作罷。與禪院家的生意往來,我PortMafia還是會按照合同行事,森氏與禪院的婚約,到今天也該畫上句號。您認為呢?”

那道傷口正是方才禪院直哉拉扯時不小心劃出來的,從來不吃啞巴虧的森由紀馬上就報複回去,順便當眾要求解除婚約。這句話隻要說出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餘地,或早或晚也就這幾天,禪院家必然要給她一個正麵回應。

禪院直毘人慢慢將擲鐧木撲。愕閫罰骸澳閬牒昧耍磕呐輪蛔齬惶溜痹盞奈椿櫧蓿不嵩謐韁涫Φ男屠鎿加幸幌亍@肟異杭業謀踴ぃ憔筒慌旅媼僭叢床瘓淖飛保俊包br/>

“噗。”

森由紀扭開臉笑了一聲,笑容明豔語氣委婉:“我建議您去谘詢一下PortMafia俄羅斯分部負責人在黑白兩道上的人頭價格。”

自打下海以後她就沒從通緝令和懸賞單上下來過,不然要保鏢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