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兄長(1 / 2)

李戾這樣真情實感,阿瑤也很是感動,但還是拒絕了。

這些日子街上並不太平,阿瑤不想出門,大當家的這幾日早出晚歸,想必已經十分累了,他們要是再惹出些什麼麻煩,就是在給李淮修拖後腿。

“大當家的不在家,我們也不要隨意出門,李大哥要是無事可做,不如去將那些詩詞背完了。”阿瑤今天帶著他念了好幾首詩,都是些朗朗上口的調子,很容易就能背下來。

李戾聞言歎了口氣,也不再想著要出去玩了。

吃過飯後,柳嬤嬤要教阿瑤打絡子,同她在小亭下坐著。

李戾在亭子外邊轉悠兩圈,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繞道往前院去了。周元在前院做事,此刻應該正在歇息。

阿瑤不願意同他玩,周元總不會的。

彩繩在指尖打轉,沒一會就成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同心結,柳嬤嬤將紅色的同心結放到阿瑤手上。

阿瑤看得目不轉睛,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笑道:“嬤嬤的手藝真好。”這種富有生活氣息的小物件,以往有些京城裡貴女也會做,常常圍坐在一起,邊打絡子邊話著家常。阿瑤看著覺得好看,但是從來沒有嘗試過。

馮老夫人做女兒時,父親是前朝的武官,她是父親唯一的嫡女,也在家中學了些拳腳功夫,喜愛舞刀弄槍,對這些閨閣遊戲十分不屑,也並不許家中女孩學習這些把戲,若不是阿瑤身子不好,怕是還要請個先生來叫她學些拳腳功夫。

這麼個常見的玩意,阿瑤都不會編,柳嬤嬤把絡子放在一旁,並沒有多問,“姑娘聰明,耐心一些很快就能學會了。”

這不是什麼精巧的物件,耐心一些都能學會。

阿瑤拿起一根玄色的繩子,在指尖繞了兩圈,突然想起李淮修給她的玉佩。

阿瑤不缺吃穿,也不是喜歡貪小便宜的人,可是大當家的不管給些什麼東西,阿瑤都想好好收著。阿瑤有時想過,她若是有個感情甚篤的兄長,也該是李淮修這樣的,二人相伴著長大,就不會有那麼多覺得孤獨的時候,兄長溫柔又沉穩地愛護著幼妹,總會像李淮修這樣送些小禮物。

那塊通透圓潤的白玉,阿瑤好好地收起來了。

阿瑤有些雀躍地想著,她可以編個好看的絡子,再還給大當家的。因為她若是李淮修的妹妹,也會孺慕這個高大沉默的兄長,時常想著送他些小物件。

見她走神,柳嬤嬤給她添杯溫水,問道:“姑娘學不學?”

阿瑤回過神來,點點頭,“學。”

直至下午申時,阿瑤一個絡子勉強編出了形狀,到最後打結的時候突然就散開了。

繩子散在手心,阿瑤有些懊惱,“我學琴棋書畫都還算有天分,卻叫一個小小的絡子絆住了。”

柳嬤嬤看著好笑,她已打好了許多絡子,在阿瑤纖細的腰間係上一個,“姑娘就是著急了,耐心一些。”

阿瑤將繩子繞在手上,玄色的繩子繞在細白的指尖,女孩蹙蹙眉毛顯出兩分認真來。

柳嬤嬤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道:“姑娘昨日就沒遇見幾個能說說話的小娘子嗎?”

阿瑤這才從絡子上分出些心神,臉上有些笑意,抿著嘴露出兩個小梨渦,“我認識了一個姓袁的小娘子,倒是十分談得來。”隻是昨日回來的匆忙,沒有同袁文琪道彆,確實有些失禮了。

柳嬤嬤點點頭,“姑娘在這裡也需有兩個友人。”同齡的小娘子最有話說,不然整日悶在院子裡,難免會覺得無趣。

兩人正說著呢,二門的下人就掀開珠簾來通傳,說是一個姓袁的小娘子上門拜訪。

阿瑤同柳嬤嬤相視一笑,笑道:“說曹操曹操到。”

袁文琪身後跟著兩個丫鬟,她隻穿了一身簡單的衣裙,頭上甚至沒帶幾隻釵環,清清爽爽地走進亭子。

“阿瑤,你昨日怎麼走得那般早?”女孩還未走進來,隻聽聲音就已經叫人知道她是個十分爽朗的小娘子了。

卷碧連忙搬出一張小凳來,袁文琪提著裙子,就坐在阿瑤身邊。

“我昨日本想同你告個彆,有事耽誤了。”阿瑤將絡子放在一旁,微笑道:“你用過吃食沒?怎麼這時候來了?”外頭太陽正烈著呢,袁文琪熱得滿頭大汗。

袁文琪看著是個很有活力的小娘子,一旁的丫鬟替她擦了擦頭上的汗,興高采烈道:“我在家中憋悶,使再多冰都無用,就來瞧瞧阿瑤,給我解解暑。”

阿瑤被她逗笑了,兩人親熱地湊在一起說話。

柳嬤嬤笑著看著兩個小娘子,心裡也高興,勾著腰給阿瑤打扇。阿瑤平日裡其實不是個開朗的小娘子,同袁文琪在一起就有些小女孩該有的活潑了。

柳嬤嬤叫人傳來些點心和瓜果待客,小亭子裡都是香味。

袁文琪吃著糕點,悄悄湊到阿瑤耳邊,“你哥哥呢?我還想見見他呢。”

袁文琪不像昨天桌上的小娘子,她見阿瑤生得如此漂亮,就覺得阿瑤的兄長應該也是個差不離的神仙人物,不免有些好奇。

阿瑤也挺想見見大當家的,隻是他現在出門去了兩人都見不到。

“我兄長出門辦事去了,下次一定將他引薦給你。”

袁文琪隻是好奇罷了,到並不遺憾,很快就說起其他的八卦來,隻聽她神神秘秘道:“你知不知道,曹文英被關禁閉了。”

阿瑤還真不知道,她想起昨天有些盛氣淩人的曹文英,怎麼今天忽然就被關禁閉了。

“總歸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阿瑤有些感歎道,她與曹文英素未謀麵,昨日一見就對她十分不友好,阿瑤對她的印象不免很差。

袁文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有些哀愁道:“曹文英慣會在長輩麵前做好人,我今日同我娘說這事,我娘到還罵了我一頓。”

怪不得這樣急急地就來找她,想起袁文琪被訓得怏頭耷腦的模樣,阿瑤笑得拿起團扇擋住臉,“你同你娘親說她做什麼?”

“我許是就要嫁給她哥曹文吉了,自然要時刻注意著她。”袁文琪說得咬牙切齒。

阿瑤倒是不知道這回事,一時有些驚訝,“你起先沒同我說過。”

“就這兩日,突然就說起來了。”袁文琪歎了口氣,很是坦誠,“我嫁誰都是無所謂的,就是看曹文英十分不順眼,想想以後要住在一個屋簷下,便覺得哪哪不舒服。”

阿瑤昨日聽袁文琪說過,袁文琪的父親是城裡的太尉,官職不高,權力卻不小,實打實地管著全城的兵。這幾日劉太守去世了,兩家忽然就要結成親家,怕是有些彆的目的。阿瑤想起城中局勢,也比以往敏銳很多。

袁文琪說著說著慢慢瞧上了阿瑤,女孩穿著素色長裙,垂著眼睛聽她說話,眼角像花瓣一樣翹起來,不施粉黛也美得自有風情。

“阿瑤你不會還沒定親事吧?”

阿瑤聞言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沈意行。

過了半晌,阿瑤搖搖頭,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阿瑤你生辰幾時?”袁文琪不免好奇。

“我今年十月就十六了。”阿瑤道。

袁文琪笑眯眯地,有些促狹道:“那不正好,我家中還有個適婚的哥哥,等會來接我你就偷偷瞧瞧,喜歡你就做我嫂嫂吧。”

“我反正是非常相中阿瑤的。”袁文琪越說越來勁。

阿瑤連連擺手,“我是無福消受的。”

阿瑤一臉推卻,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將袁文琪逗得哈哈大笑。

“我兄長生得也是玉樹臨風,這渝城可有不少小娘子要做我的嫂嫂,阿瑤你可要好好考慮。”

阿瑤被她說得無奈,隻好軟言求她放過自己,兩人說說鬨鬨,熱鬨極了。

袁文琪隻坐了一個時辰便離去了,臨走前還再三詢問阿瑤,是否要去相看她兄長一番,直把阿瑤說得紅了臉頰。

還給阿瑤留了幾本書,囑咐她務必在夜間觀賞。

柳嬤嬤在一旁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見那袁家小娘子走了,不由問道:“姑娘豈不是還沒辦及笄禮?”

女子十六歲左右便要舉辦及笄禮,此禮過後便可以相看親事,是女子婚前最重要的體麵。若是一個小娘子及笄禮辦得十分寒酸,在相看親事時都要矮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