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習俗(2 / 2)

他於是就低著頭不說話了,隻是時不時抬頭看阿瑤一眼。

阿瑤這才發現他的腳上竟然是沒有這樣的紋路的,是一雙很白淨的腳,現下染了些汙穢,叫人一看就知道這少年定是個富貴人家出身,連路也很少走。

似乎是察覺到阿瑤正在看他的腳,少年隻縮了縮腳趾,卻並沒有將腳收回來。

這少年不說話,阿瑤也拿他沒辦法,隻好叫侍衛把他關起來。

待回了內室,袁文琪還有些心有餘悸,叫丫鬟婆子們守在內室裡,不再趕她們出去去廂房睡了。

“這人看著好生可怕,又瘦又高,身上還有那樣惡心的東西。”袁文琪想起來都還覺得十分惡寒。

少年身上那些字不知道是寫上去的,還是刻上去的,總之密密麻麻看了就叫人心驚肉跳,且都是些奇怪的符號,像是咒語一般。阿瑤凝神想了想,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些符號。

阿瑤覺得要是再想下去,今天夜裡怕是要睡不著了,連忙叫卷碧點了安神的香,又同袁文琪一起說了會話,這才慢慢睡著了。

第二日一起來,依舊是個沒有太陽的悶熱天氣,阿瑤就叫小廚房的人做了些爽口的小菜,她同袁文琪一同用了一些。

袁文琪並不急著回城,同阿瑤在庭院裡下棋。

袁文琪棋藝並不精湛,阿瑤就時不時喂她兩顆棋子,兩人倒也下的愉快。

沒一會,就有侍衛來通傳,說是隔壁院子的人來拜訪了。

阿瑤一挑眉,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想了想,便叫袁文琪去內室歇著,她去見一見這夥人。

上門來拜訪的是個穿著大元服飾的中年男子,可是生得高鼻深目,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不是正統的大元人。

他說話也有些怪腔怪調,行事作風都不同於中原人士。

這人自稱聖使,走失的是他們的公子,夜裡貪玩走錯了院子,還請阿瑤多多包涵。

他出手闊綽,送了許多華貴的禮品,說是他們的小公子身體虛弱,受不得熱,昨夜無意冒犯,懇請阿瑤放了他們公子。

阿瑤在書上讀到過,知道有些異國人同他們大元人長得不太一樣,因此倒也沒有太多驚異。

這異邦人態度還算誠懇,不過這再怎麼貪玩,都不能悄無聲息地摸進彆人的院子吧。

不管阿瑤心裡信不信他的話,麵上還是沒露什麼情緒,還叫人給他奉了茶水。

這人來自異邦,如此突兀地出現在渝城,怕是還有些其他的目的,阿瑤想了想,還是叫人將那個少年帶來了。

少年在廂房裡睡了一夜,整個人都有些怏怏的,麵上的紋路也像是暗淡許多。

阿瑤這是第二次見他,還是覺得有些不適,將目光移開了,避免與他那雙亮的過分的眼睛對視。

這少年一出來,那個男人就激動地站了起來,嘰裡呱啦地說了許多話,都是異邦語言,阿瑤聽不懂。

但是那個少年有些羞澀的笑容,和男人遲疑地指了指阿瑤的動作,都叫阿瑤皺了皺眉。

女孩端起茶水,沒什麼表情地開始送客了,“兩位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離開吧。”

男人猶豫一會,低聲和少年說了些什麼,少年有些怏怏地點點頭,男人這才朝阿瑤拱拱手。

隻是神色間仿佛多了幾分尊敬,這才帶著少年退下了。

阿瑤覺得這一主一仆都很怪,男人對少年的態度並不像仆人侍奉主子,反而像信徒侍奉神明一般,眼神都是狂熱的。

阿瑤將這些異狀記在心裡,準備等李淮修回來了一一告訴他。

·

李淮修趕到永州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子時。

永州王徹夜未眠,帶著人頂著夜風在城牆上等著,遠遠見了李淮修策馬而來,就緊趕慢趕下了城樓。

李淮修未帶麵具,一張英雋俊朗的麵容叫永州王一見就紅了眼眶,拱著手要給李淮修行禮。

永州王是個留著長須的清瘦男子,年紀看著很大了,可姿態依舊很是挺拔。

李淮修製止了他的動作,他不是永州王的主子,自然沒必要受一個老人這樣的禮。

永州王即刻就像是要落下淚來一般,眼神變得很沉痛,叫人看了就覺得難過。他看著李淮修想起自己舊主,見李淮修對他如此生疏,心裡不免難受。

李淮修披星戴月,麵上也不見疲態,他對永州王的真情流露仿佛沒什麼感觸,很平靜地叫他不必如此多禮。

永州王連連點點頭,深夜開了城門,好叫李淮修進城。

一行人徑直入了永州王府,永州王與他平輩而坐,李淮修氣質疏離內斂,但是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處,乾脆利落地就坐下了。

永州王眼裡露出幾分讚賞,李淮修雖然隱居多年,但是生得恍若神人,從長相到修養氣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當年那個男子也是如此風姿,永州王低頭抹了抹眼睛,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睛,他一個已經快要入土的人了,此刻想起了故人也不由深感觸動。

李淮修見他情緒起伏如此之大,很有耐心,等永州王平複了情緒才說明來意,“不知您在信裡所說的話是否還算數。”

永州王叫人給他上茶水,李淮修隻禮貌性地沾了沾唇。

“那支軍如今也還在。”永州王恢複了風度就是個十分儒雅的老人,他順了順胡須,“隻叫那姓馮的賊人偷了去。”

李淮修握了握腰間的玉佩,語調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是如今的馮家軍?”

永州王呸了一聲,麵上閃過一絲厭惡,這既不符合他以往的涵養,“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那老賊全家怕是都要下地獄。”

李淮修蹙眉,他沉默一會,“您確定嗎?”

永州王沉下臉色,“本王所言句句屬實。”

兩人一直談到了醜時,直至明月高照,這才從堂裡出來。

永州王叫來自己的小兒子,叫他給李淮修行禮。

陸同期是個不過二十的少年人,是個看著很聽話的後輩,乾淨利落地給李淮修行了禮。

李淮修沒說話,麵上也沒什麼表情,永州王眼裡不由地露出兩分期盼。

男人垂了垂眸子,過了半晌才叫陸同期起身,“就叫他跟著我做事吧。”

永州王連連點頭,麵色也好看許多。

李淮修要在此地修整一日,永州王就想著打探些消息,“聽說公子還有個妹妹?”李淮修身邊的人都嘴皮子極緊,永州王有心想探聽他的家務事也不得其門。

李淮修不知想到什麼,眼神有些微妙,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

永州王隻以為那是親生的,心裡不由觸動,悄悄暗示了陸同期好幾眼。

一行人往永州的行宮裡去,路上永州王想著活躍一番氣氛,也展示一下自己強大的人情網。

“聽說有人在渝城見了羌皖族人。”永州王像是在講什麼奇聞異事。

“你們可知這羌皖族人有何奇異之處嗎?”

李淮修垂垂眸子並不太搭理他,陸同期就隻好捧自己老子的場子,還沒等他問出來,李淮修就停了腳步。

男人仿佛想起了什麼,麵無表情道:“他們是去渝城求醫?”

永州王一拍手,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淮修蹙了蹙眉,他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羌皖族人有個極其惡心變態的習俗。

男人停了一會,乾脆利落地就要回渝州去。

永州王阻攔不及,幾乎是驚愕地看著李淮修帶著人策馬離去,還連連想要叫人攔一攔。

李淮修帶著人,駕著駿馬直出城外。

事關阿瑤,他一點險也不想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久等啦~

袁文琪:這世麵你見不見?

阿瑤小臉紅撲撲:見,回頭叫我哥哥也見一見

小天使們可以猜猜看羌皖族有啥習俗,讓李淮修明天就要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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