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主母(1 / 2)

院子裡靜悄悄的, 隻有幾個小管事翻看對賬本的聲音。

裡頭還有幾個灑掃的丫鬟,這會都屏氣凝神,垂首而立, 一點聲也不敢出。

阿瑤撫了撫鬢角, 叫拂冬取了話本和一些去暑的物件, 坐在院子裡看了起來。

張嬤嬤和李管事跪在一處,兩人額上都慢慢滴下汗來。

李管事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上, 此刻叫汗水蓋滿了麵頰,他眼神在幾個小管事身上轉悠, 不住地暗示些什麼,但是沒有一人同他對上眼。張嬤嬤原本還挺直著腰杆, 這會見阿瑤垂著眼睛凝神看書,白淨的麵龐若月生暈, 身後還有兩個小丫頭打著扇子,渾身有一股子她說不出來的氣質, 張嬤嬤心裡就不由有些惴惴難安。

她隻聽說這馮娘子是叫主子擄來的,還叫自個的未婚夫在陣前拋棄了, 主子就算是寵愛她,怕也隻是一時的,頂了天叫她做個側妃。可是張嬤嬤不曾想到這馮娘子生得竟是如此貌美, 這女子的枕邊風可是比東風都有用,若是存心使壞, 怕是能把主子吹得頭昏腦漲。

縱使在這賬本裡找不出錯處, 這小娘子日後也要借機修理他們夫妻二人。

張嬤嬤轉了轉眼睛,一隻手忽然支在腰杆上,仰著頭嚎叫起來,“姑娘真是好狠的心, 叫我們夫妻二人跪在這烈日炎炎之下,老奴以往為了府上操心操肝的,一心為了主子,這十幾年來,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從未做過錯事,如何這般苛待我們,真叫老奴寒心。”

她先把這事情喊出來,就不信這小娘子看著麵皮薄薄的身上沒幾兩肉,還敢將他們二人怎麼樣。

李管事跟個悶聲葫蘆似的跪在她身旁,兩人這般看著倒是真的有些可憐。

張嬤嬤繼續哭叫,眼淚鼻涕都流了滿臉。院子外頭雖說沒有下人敢來探頭探腦,但是真叫她這般喊下去,阿瑤怕是難免要落得個苛待下人的名頭,叫那些不明事實的下人寒了心。

阿瑤這才掀了掀眼皮子,把手中的書放下。

“你待如何?”阿瑤看她一眼,蹙了蹙眉,麵上顯出兩分冷意來,“莫不是在這府上呆久了,覺得自己比主子都金貴了?”

兩人統共跪了不到一炷香,這還是在這樹蔭底下,出了滿身的汗怕都是心虛嚇出來的。

張嬤嬤隻當沒聽見,繼續淒切地哭叫。李管事倒是想說什麼,見妻子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樣,又耷拉下眉眼,繼續默不作聲了。

阿瑤這會是真的有些來氣了,她還從未見過這般蠻橫的刁仆,真真是府上十幾年沒個主子,到養出些異心來了。

女孩抿了抿唇,一邊叫那幾個管事繼續查看賬本,一邊讓人將張嬤嬤堵了嘴。

“張嬤嬤在這府上呆了這麼些年,倒是連這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明白了,主子麵前,哪容你放肆,且打你十個板子,叫你長長教訓。”

阿瑤今日要是不處置了她,日後若是有人有樣學樣,這宅子怕是沒個安寧日子了。

張嬤嬤聽到要挨板子,反倒不怕了,咬著牙硬生生挨了十個板子。

她就怕阿瑤不動手,最好將她打得淒慘一些,必然在主子麵前狠狠告這小娘子一狀,也叫主子看看她的蛇蠍心腸!

張嬤嬤挨完了板子,趴在大條凳上,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一旁的李管家縮著脖子,跟個悶聲葫蘆似的,一聲也不吭。

李淮修身旁伴著烏正,兩人站在很遠的地方瞧著。

烏正見那張嬤嬤一副奴大欺主的模樣,不由拱拱手,“這老仆子怕是覺著小時候照拂過您,同您有一段情分,這就有些張狂了。”

不過那十個板子下去,怕是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

李淮修並不搭他的話,男人看著遠處,反而笑了笑,“你看她是不是有模有樣。”

烏正知道這是說得馮小娘子,隻敢稍稍看了一眼,謹慎道:“馮娘子很是聰慧。”

這一頓板子,先把威立住了,哪還有寒不寒心的事情。

兩人站在這處望了會,那張嬤嬤已經軟在地上爬不起來了,發出誇張的哭叫聲。

李淮修很輕地笑了一聲,他眼神落在阿瑤身上,語氣很平靜,“主母真叫人害怕。”

烏正叫他說得一愣,見了李淮修麵上的笑意,這才反應過來,主子這是在說馮娘子。

烏正又悄悄望了一眼,那小娘子滿麵寒霜,可著實美貌得有些過了頭,叫人看不出來哪裡令人害怕了。

主子的語氣也不像是害怕,反倒,好像有些彆的意味在裡頭。

·

夜裡,阿瑤沐浴以後,換了身輕薄的睡衣。

拂冬在她身上撲了香粉,麵上還有些猶疑,“這王爺與姑娘終究還是未成婚,同寢同食,叫外人看了……”

阿瑤任由她給自己梳發,聞言笑了笑,“外人還說我叫他擄走了,夫妻都不知道做了幾回了。”

拂冬聽得難受,可是轉念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她們小娘子現在正與淮王熱乎著,多相處一些增進感情也是好的。日後若是淮王又娶了側妃,就是念著舊情也無人敢越過阿瑤去。

這院子很寬敞,內室都要大一些,角落裡都置著冰塊,扇子打兩下便清爽地不似夏日。

裡邊置著華麗的多寶格,都是些小娘子會喜歡的物件,阿瑤就散著長發,挨個地打開來看。

李淮修是過了酉時才回來的,他手裡隨意拿了本書,倚在門旁看著阿瑤。

男人身材高大,穿著深色的長袍,手裡的書散漫地背在身後,眉眼英雋清俊,眼神很平靜。

阿瑤伏在榻上,擺弄著兩個小金豬,側了側頭才發現他回來了,不由抿出兩個小酒窩來。

“你怎麼不出聲?”

李淮修並不回她的話,隻在榻邊坐下,就著燭火看她一會,接著低頭看著手裡的書。

阿瑤把兩個小金豬放在枕邊,輕輕撫了撫李淮修的小臂,語氣軟軟地叫他,“哥哥。”

李淮修嗯了一聲,用手背撥開她的手,“不睡覺?”

阿瑤抿了抿唇,輕輕伏在他肩上,“我今天處置了兩個下人。”

阿瑤今日穿了件輕薄的半袖褻衣,白淨細嫩的手臂勾在李淮修的脖子上,溫熱地勾了勾男人的心。

李淮修把書放在一邊,想了想,把阿瑤抱到懷裡,男人順著她的腳裸往上,不輕不重地揉她的小腿,問她然後呢。

阿瑤拍了他一下,倚在他肩上,“那個李管事,我聽聞是和哥哥有些淵源的,我想將他們夫妻二人發賣到莊子上去。”

那張嬤嬤雖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可是那賬本確實有問題,也不知張嬤嬤是哪裡來的自信心,覺得這賬本做的天衣無縫。現在隻將他們二人關在柴房,兩人還嚷嚷著要見李淮修。

李淮修看她一眼,撫了撫她的腿肉,沒有說話。

阿瑤叫他看得惴惴的,起身捧著他的麵頰,“他們犯了錯我才……”

李淮修突然親親她,咬了咬她的唇肉,順著下巴吻她細長的頸,留下一串濕熱的痕跡。

“哥哥不關心這個。”男人撫她逐漸酡紅的麵頰,一隻手揉了揉阿瑤的腿彎,不輕不重地往上揉捏。

阿瑤仰著下巴,裙擺被輕輕掀到大腿,麵上浮起一層紅暈,胸口一起一伏的,一雙纖長的手抓在李淮修後背,聲音軟軟的,“我怕哥哥生氣的。”

李淮修一隻手在女孩脊背上揉了一下,沿著腰線往前走,接著從她瑩潤的鎖骨間抬起臉來,男人握著阿瑤的後頸咬了咬她的下唇,溫熱的氣息交彙在一起。

李淮修輕輕撬開她的牙關,叫她張口含住自己。

阿瑤嘴角有涎水留下,她閉著雙眸,長長的眼睫蓋在麵頰上,手指掐在男人背後,叫李淮修親得臉腮酡紅,眼神渙散。

李淮修最後吮吸一下她的舌尖,就托住她軟綿綿的脊背。阿瑤的唇讓他舔的水紅,喘著氣仰在男人懷裡,半天回不過神來。

李淮修把阿瑤抱到腿上,從後邊給她扯了扯裹胸,叫她隨意行事。

男人不知想到什麼,很輕地笑了笑,“你是主母,哥哥也是歸你管教的。”

阿瑤蜷縮在他身上,酡紅的麵頰貼在他溫熱的胸膛前,覺得自己才是被他管教了。

李淮修摟了阿瑤一會,哄著她說些羞人的話,撥了撥她的長發,就有人來敲門。

“主子,前院有事找您。”

男人托起阿瑤的下巴看她一會,叫她早些睡,便又起身佩上了劍。

阿瑤從他懷裡出來,扯著他的腰帶,臉頰上還有些暈紅,一雙烏溜溜的眸子水潤潤的,“你怎麼這樣忙?”

李淮修扯下腰間的玉佩,輕輕拍了拍阿瑤的麵頰。

男人語氣平靜道:“我總不能整日閒著,叫主母趕了我去。”

阿瑤握著玉佩,鼓著臉腮輕哼一聲,“我不等你了,早早地就睡著。”

李淮修就笑,扯了扯被她抓在手裡的腰帶。

“鬆鬆。”男人麵上沒什麼表情,撥了一下女孩的麵頰,語氣卻像是在哄人。

阿瑤眨眨眼睛,仰著酡紅的麵頰,扯著係帶不鬆手。

李淮修看她一會,小臂抬了抬扯了下係帶,把女孩拉近了些。

男人彎腰挨著她的麵頰,語氣平靜地說了句什麼。

阿瑤就小聲地啊了一聲,鬆了他腰間的係帶,羞怯道:“我才不要呢!”

女孩捂著臉栽倒在榻上,“哥哥是流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