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配合(2 / 2)

沈意行沒搭理他,扯了個凳子坐在床邊,小樊氏悄摸地縮到一邊,有些驚恐地看著這父子二人。兩人見麵就沒個和平的,不是你流點血就是我受個傷。

沈意行垂了垂眼睛,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有些厭棄地移開了眼神,“我有時候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覺得你像個瘋子,你又不太像。”

“你這是在同我裝瘋賣傻,還是覺得我不會要你的性命。”沈意行語氣很冷,還帶著股厭倦。

鎮南王眯了眯眼睛,眼神裡像帶著刀子,“你翅膀硬了。”

沈意行把麵頰側到一邊,並不是很想看他,隻淡淡道:“你最好把你手裡那點東西捂死,但凡露出來一點,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鎮南王眼神沉下來,他看了沈意行一會,突然笑了笑,“聽說你的小青梅已經嫁給彆人了,我特地給你搜羅兩個貌美的侍女,你也該做做新郎官的。”

沈意行這才正眼瞧他,有些意味深長道:“你先顧好自己吧。”

見沈意行起身離開了,鎮南王歎了口氣,笑著看向一旁的小樊氏,“再好也不是原來的了,你說他還戀戀不忘個什麼?”

“這會就要同淮王掰腕子。”鎮南王閉了閉眼睛,涼涼道:“可彆掰斷了。”

·

街上過了辰時就熱鬨起來,順天府的門前也遠遠地擺了幾個早點攤子。

方明清叫人遞著紙條進去,沒一會就有個穿著綠色官服的老頭迎出來了。

方明清朝他拱拱手,笑道:“倒是勞煩您老人家了。”

這老頭姓蘇,人稱蘇侍郎,同方明清的老師是同窗。

蘇侍郎也拱拱手,邊說邊搖頭,“裡頭還在查呢。”

他們也不想得罪淮王,這會也是挑了上號的廂房,彆說審問了,供祖宗一樣地供著。

“那說書人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這樁案子,我看有些懸。”蘇侍郎似真似假道。

方明清笑眯眯地隨他一齊往裡走,見他眉毛都不抬地說著些屁話,也不知是在糊弄誰,就道:“這沈督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家王爺自從入了京城,知道這鎮南王是京城裡的土皇帝,裡裡外外也不曾虧待了誰呀。”

“哎!”什麼土皇帝,說得誅心,這方明清看著清清秀秀一個書生,說話怎麼這樣毒。

蘇侍郎壓低了聲音,也不同他繞官司了,“沈督軍也火大著呢,淮王如今是嬌妻在懷大權在握,叫沈督軍成了失意人,可是總不能什麼好事都叫他淮王一個人占著了。”

蘇侍郎說著眯了眯眼睛,“這說書人的案子影響惡劣牽扯過大,誰沾上了都要脫層皮的。”

“你說哪裡就這樣巧,這說書人說得就是淮王的好話,把旁的王公貴族貶得一無是處,尤其是其中還牽扯了乞明國,稍不注意,這就是叛國的大罪!”

“如今這個關頭,一個叛國的罪名壓上來,誰受得了?就算是再有底氣,這個名頭到底是不好聽的。”

蘇侍郎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院子裡頭,暗示道:“人不能太圓滿,兩者隻能取其一。”

方明清麵上還是帶著笑,心裡罵他老禿驢,跟著蘇侍郎進了李淮修呆的院子裡頭。

這蘇侍郎又說了兩句,左右不過是些廢話,三兩句不離“哪至於,為了個女人鬨成這樣。”

方明清不答話,到了地方就拱拱手,自個一個進去了。

沈意行到底不是元帝,能把李淮修暫時困在這就是極限了。

方明清來的時候,李淮修同陳府尹在下棋。

男人穿著黑色的廣袖長袍,麵色平靜,不見倦容。

兩人又下了約莫半柱香,方明清在一旁安靜地候著,李淮修贏了半子,陳府尹就笑著拱拱手,很是豁達的樣子,“時也,時也。”

李淮修搖搖頭,平靜道:“是府尹承讓了。”

陳府尹擺擺手,也不再說這個了,反而笑道:“王爺何時覺得時候到了,自行離去就可。”

李淮修起身送了送他。

待陳府尹走後,李淮修把擱在一旁的佩劍提起來,隨手扯了一下劍上的絡子,語氣平平的,“安排好了?”

方明清壓低了聲音,“左右不過一日就可,知道的人嘴都封死了。”

李淮修嗯了一聲,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明清頓了頓,試探道:“要不要給王妃透個信?”

院子裡安靜一會,李淮修垂著眸子笑了笑,很輕地歎了口氣。

男人不知道自己表現的這樣明顯,竟然叫方明清一眼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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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今天心情不太好,李淮修那邊有信遞過來,說叫她不要擔心,阿瑤把那信看了好幾遍,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但是阿瑤也知道,她這會就是要安撫後方,她若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這些下人看了心裡也要跟著惴惴。

因此,阿瑤隻像往常一般看看賬本,還叫了幾個管事的來問話,府上也不見什麼異常。

到了下午的時候,前院就有人來遞帖子,說是一個姓陶的小娘子上門求見。

阿瑤擺了擺團扇,心裡知道這約莫就是那陶大儒的女兒了,阿瑤心裡還是煩躁,並不耐煩見她,因此叫人拒絕了。

下人不一會就又回來了,說是陶娘子有要事要告知阿瑤。

阿瑤不耐,叫拂冬去見見她,到底是有何要事,不請自來也就罷了,作何還帶著股死纏爛打的意味。

拂冬就去見了一麵,不過半柱香就回來了。

拂冬有些尷尬道:“那小娘子說話奇奇怪怪的,說是要當麵同王妃說。”

阿瑤擺了擺扇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彆搭理她了,再要進來就攔著。”

陶娘子也算是撞到了槍口上,若是平日裡,阿瑤有興趣還願意見一見她的,如今這個關頭,阿瑤哪裡有心思搭理她。

正想著呢,前院又來了人,阿瑤蹙蹙眉,原以為還是那個陶娘子,誰知道那小廝一拱手,說是渝城的袁娘子來了。

阿瑤手裡的團扇扇了扇,叫人快快請她進來。

花園裡頭的涼亭上,阿瑤同袁文琪在這喝茶吃糕點。

侍女們隻留了兩個在這服侍,其餘的都候在廊下。

袁文琪吃了幾口糕點,笑眯眯的眼神在阿瑤身上饒,語氣促狹,“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竟然比我快了一步。”

袁文琪還是在她先頭辦的及笄禮,如今到叫阿瑤先成親了。

阿瑤今個打扮的也簡單,隻是臉頰上泛著自然的紅暈,梳著成熟些的發式,眼角眉梢間就有股以往沒有的風情,叫袁文琪看得直笑,說阿瑤必定很受滋潤。

阿瑤叫她說得全身發麻,連忙喂她幾口糕點,哀求道:“你可彆打趣我了。”

袁文琪笑得眯了眼睛,“我早先見你,就覺得你定不是個山裡娘子,你兄長也不像,不,該說你相公。”

阿瑤麵紅,那時二人確實還是兄妹相稱。

但是實在受不住袁文琪兩三句就要打趣自己一下的,阿瑤隻好繞開話題,盼著她說些彆的,“你怎麼如今突然就入京了?”

阿瑤及笄禮同婚禮都是給袁文琪發了請柬的,隻是袁文琪都說不能來罷了。

“有誰像你夫君這般心急,叫你的及笄禮同成婚一齊辦了,我自是趕不來的。”

“我這會也是懵著呢,我父親兄長突然就帶著人來了京城周邊。”袁文琪是自個非要跟上的,“我說我要來京城找你,他們竟然也同意了,一副並不擔心我的樣子。”

阿瑤比她想得要多一些,知道怕是為了去徐州做準備。且阿瑤往袁文琪身上一看,她腰間還彆著把大刀,帶著的侍衛也都配著武器。

阿瑤忍不住抿唇笑,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誰見了都要繞著走,確實不需要擔心她的安危。

袁文琪吃飽喝足了,就央求阿瑤帶她出去逛逛京城,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呢。

阿瑤自然答應了,她正好也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便帶著袁文琪去了京城有名的幾間鋪子,陪她買了許多物件,兩人還在酒樓用了膳,逛到酉時才回來。

府上院子多,阿瑤把袁文琪安排在一個客院裡頭,又撥了些下人去照看她。

一天好難得見了夜色,李淮修還沒回來,阿瑤洗漱好了,在窗邊練了好幾篇大字。

她還把李淮修的琴又翻出來了,撥了兩下,怎麼彈都覺得不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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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這流言不知從誰的口中開始傳的,不過半天而已,就已經鬨得滿城風雨了。

都說城南那家遭了難的說書人是叫淮王派人去殺的。

淮王心思不純,想要聯合乞明國的人謀反,找了這說書人專門講他的好話。

誰知這說書人有些氣節,不願意同淮王同流合汙,淮王想著謀反,這說書人不配合,淮王懷恨在心,把這他一家七口人除他以外都殺光了。

百姓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們也不在乎真假,圖個嘴快,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人儘皆知了。

淮王如此殘暴,實在是罪大惡極。百姓們越傳越邪門,有心人一引導,隱隱有股義憤填膺的味道。

可還不到半天,這流言又來了個急轉彎。

這些好的壞的流言都與阿瑤無關,她把回門的禮品備好,換了身隆重些的衣裳,又盤起發髻,塗上些口脂。

鏡子裡的人豔若桃李,氣質卻清冷又沉靜。阿瑤看著她,覺得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阿瑤坐在窗邊,拂冬還在整理物件,她這樣想著,若是自個一個人回去,這算不算失禮?

還是乾脆就不回去,旁人看了會不會覺得淮王苛待她呢?

眼看著時候到了,拂冬也備好了轎子。

阿瑤呼了口氣,扶了扶頭上的步搖,就準備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久等啦~

甜文甜文不會虐的~

ps:有沒有小天使想看現代的番外呀!

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呀~會加油加油努力更新的!(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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