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告狀(2 / 2)

什麼都問不出來,趙承潤煩得不行,把棍子扔在一旁,直直地倒在了一邊,拿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戾蹲在一旁,看他一會,拿草芯子探了探他的呼吸。

趙承潤實在忍不了了,坐起身子來,委婉道:“你真是淮王的親兄弟?”

李戾瞅他一眼,眼神酷酷的,“我不想告訴你。”

趙承潤眉心隱隱做跳,周元在一旁看著,怕兩人打起來了,這會過來把李戾拉到一邊坐著。

李戾拿眼角看了一下趙承潤,“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

趙承潤不搭理他,李戾就道:“淮弟成婚了,我要去看。”

趙承潤聞言罵了句臟話,又坐到李戾身邊來,低聲道:“他娶得不會是馮家大娘子吧?”

李戾這會倒是有脾氣了,怎麼說都不搭理他。

隊伍在這駐紮了小半天,周元把那群異國人都審問了一遍。

有個一看就是領頭人的,周元想了想,把人好好安頓了。

這群異族人都是一個樣子,周元一問話,就都裝聽不懂,垂著頭什麼也不說,一副篤定了周元不敢把他們怎麼樣的樣子。

周元倒是真的沒做什麼。他也不是怕了,就是想到了京城裡的說書人,那殺了說書人全家的也是個異族人,這兩撥人該是有些聯係的。如今原因還沒找出來,倒不好把他們隨意處置了。

周元想了想,提筆給京城寫了封信,等著那邊的指示。

他們休息了一會,就要繼續往汴州去了。

淮州地處大元南邊,背後是金州,永州,接著就是汴州,他是要從汴州邊界繞到乞明國的周邊去。

乞明國慣是會偷襲,大元一概叫他們陰損的法子壓著打,這次也不知道有沒有轉機。

這段時日大元雨水充沛,但是乞明國那邊情況未知,反而越打越凶,周元此行耽誤不得。

大元裡頭權利糾紛是一回事,保家衛國就又是一回事了,這個關頭,大元的兒郎不管什麼派係都要頂上去。

周元安排了可靠的人把信送走,又去問趙承潤,他若是要回京,正好可以同李戾做個伴。

趙承潤黑著臉,咬牙切齒道:“我不回去了。”

老婆都沒了,他赤手空拳的,回去討打嗎?

·

李淮修子那日回來以後,京城的風向就又變了。

起先都說那說書人是淮王的人殺的,如今又有人說是那鎮南王的世子爺,兩人一向有舊怨,可不就對上了。

但是沈意行往日裡在京城的風評著實很好,他手下辦過幾個大案,隱隱有些青天大老爺的名頭。這流言是越傳越離譜,不知道要往什麼方向走,結果第二天下午就有個人被推到午門處斬了。

馬上就有消息靈通的,原來這說書人私底下好賭,銀子輸光了,自個一個人跑路了,留下一大家子被賭莊收債的人砍了。百姓們也無意去探知真假,知道有這麼個人以後,拎著爛菜頭去午門,心裡還要對說書人鄙夷一番,總之,這事表麵上是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李淮修坐在書房裡,把名冊挨個看完了。

烏正笑眯眯的,“這次把那邊的人拉了起碼三分之一下來,都在名冊上,內閣裡頭有一半都是我們的人了。”

如今元帝不在,幾個內閣老臣代為監國,都是些活了幾十年的精怪了,位子就鬆得很。沈世子沒能把罪名定給李淮修,這名頭自然得找個人帶,一個叛國的罪名壓下去,可不是得走一溜人。

李淮修倒是沒見有多高興,他垂著眸子把這一冊名冊又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一個名字上,“工部的陶遠,這是陶鴻興的後人?”

烏正想了想,這名字時間有些久了,他緩了一會才想起來,“該是陶先生的後輩,出了五服的。”

當初李太子南逃,有跟著他甘願赴死的忠心之輩,也有圖個安穩,歸順新朝的人。成王敗寇,前者讓人可敬,後者也沒有什麼值得指摘的地方。

李淮修嗯了一聲,語氣裡情緒不明,“我記得陶鴻興是有個女兒的。”

“確實,今年也該是及笄了。”烏正頓了頓,摸不透他的意思,隻好接著說下去,“當年出了那檔子事情,這陶娘子就不願意同我們一齊了。”

那時陶鴻興剛去世,李戾也傷了腦子,李淮修甚至還沒被找回來,他們也沒能找到落腳的去處,小娘子又哭又鬨的,他們也不強留,更不怕她一個小女兒透露出去,給了些銀兩,派了兩個人送她回了京城,迅速又轉移了一個地方,過後月餘才找到的李淮修。

烏正思考一會,道:“這陶娘子如今該是在這陶遠家中的。”

這名冊上的人都是要革職的,到不知這陶遠一家人如今如何了。

·

京城南邊的一座小院裡,一個穿著半舊暗色流紋長裙的老太太坐在院子裡頭,黑著臉洗著一盆野菜葉子。

這幾日有了雨水,野外的作物都瘋漲,陶家的媳婦就帶著菜籃子去了郊外,去的人多,她好懸才摘了一籃子菜。

好些日子吃不上青菜的陶家今個算是有了個甜甜口的,老太太把菜葉子洗乾淨了,手裡摔摔打打,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你個吃白飯的,三年下不出個蛋也就罷了,摘菜也隻摘了三兩根……”

正屋裡頭,陶遠的媳婦張氏擦了擦眼淚,拿起窗邊的手工活開始做了。這裡雖是正屋,陶遠也算是個五品京官,但是屋子著實簡陋,除了牆角張氏帶了的幾個檀木嫁妝,其他都隻是個毛樣子。

老太太遠遠地瞥她一眼,冷哼一聲,繼續陰陽怪氣道:“有些吃白飯的,我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呢,整日悶在屋子裡,也不知是不是在做什麼下作事情。”

“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如今被罷了官,也不知她心裡頭虧不虧。”

西廂房裡頭的陶娘子咬了咬唇,抬手就推到了一個小櫃子。她這屋子雖是廂房,倒是比那正屋富貴多了,隨手推的一個小箱子也是好幾十兩銀子,滿滿當當地裝著物件。

聽見裡頭劈裡啪啦一整聲音,老太太一下就來勁了,起身就要衝進去。

院子門這會被推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進來了,見狀苦笑一聲,“娘,你又為難小玉做什麼?”

陶娘子全名叫陶玉,她也確實是個美人,這會開了廂房們,含憂帶怨地瞥了陶遠一眼,陶遠立刻就上前去,要把她推到屋子裡說好話。

正屋裡的張氏實在受不了了,把針線玩意一扔,“陶遠,你個下作東西,整日同你那同性妹子勾勾搭搭的,你怕是忘了自己還有妻室,怎麼從未護著我。”

張氏哭著就出去了,“我要同你合離!”

陶遠這下是舍不下發妻了,匆匆就追了出去。

一旁的老太太見了滿院狼藉,又開始罵罵咧咧,對著陶玉指桑罵槐。

陶玉生得不算大美人,但是一身可憐的氣質總是叫男人多看一眼,如今麵上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裡卻咬牙切齒把這一家子罵了一遍。

如今陶遠也被罷了官,整個窮酸模樣,這陶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陶玉眼珠子一轉,手裡的帕子繞了兩圈,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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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元帝中風半癱有幾個月了,皇後明顯感覺到這批跟過來的臣子都有了異心。

元帝如今手裡無兵,就如同拔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威風不到哪裡去。

徐州地界又小,這些權貴手裡有銀子也沒處花用,都快憋瘋了,豎著耳朵聽著京城的動靜。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都恨不得能下一秒就回去。

前幾日淮王大婚,娶得還是馮家大娘子,這群人眼裡的八卦欲都要掉出來了,越發緊地盯著京城,這沈世子就沒個動靜?

果不其然前個聽聞淮王被鎮南王的人帶走了,眾人以為這是大戲開唱了,誰知道沒過一天,又傳淮王叫沈世子吃了個悶虧,這些人聽得心裡是抓心撓肺的,恨不得放隻耳朵到京城,習慣了京城的繁華,在徐州是徹底呆不住了。

元帝這棵枯木無人想守,這些權貴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幾乎都盯上了淮王同沈世子,就等著機會,正妃沒有想頭,搏一搏,做個側妃,日後若是上了枝頭,不一樣也能當鳳凰?

不少人見著這京城裡形勢似乎好了許多,院子裡一頂馬車,趁著人少的時候就送去了京城。

有的送的是自家女兒,有的送的是精心教養的瘦馬,一個比一個千嬌百媚,男人看了要走不動道的。

那勢頭一看,不是衝著鎮南王府去的,就是衝著淮王府去的,鐵了心要往枝頭上飛一飛。

皇後冷眼瞧著,心裡慌得睡不著覺,覺得自個頭頂掉著把大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砸得她血肉模糊。

元帝已經是半個廢人了,皇後都懶得去看他,隻把他後宮裡的妃子,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

這次隨行的妃子,沒有幾個在她跟前討了好處的。

皇後發泄一番,過後還是寢食難安,大皇子是個不中用的,底下那些討好他的人,送了貌美的瘦馬,他是聲色犬馬,半點也不操心彆的。

皇後想著不能坐以待斃,一咬牙,召來了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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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這幾日都在規整物件,今年夏日走得遲,好險要在十月末才入秋,府上下人的衣物都要更換,還有些帳本都積在了這幾日。

袁文琪在府上一個人也呆不住,每日就同她一起翻賬本。

上次送的那隻小貓,阿瑤專門批了個院子養著,如今養得油光水滑,叫袁文琪抱著走來走去的。

阿瑤看著覺得可愛,但是並不怎麼敢逗弄,拿一些小貓專門吃的小魚乾喂它兩口,這貓很親人,當下就膩歪在她懷裡,叫阿瑤心都要酥了。

抱著在院子裡頭走了兩圈,誰知道就這一會功夫,到鬨出了事端。

她那日抱著小貓在院子裡轉悠,統共沒走半柱香的功夫,就叫有心人得了消息。

第二日,就又數不清的請柬送到了阿瑤手中,都是說得家中得了旁的小國送來的品種稀奇的小貓,請淮王妃過府一賞。

阿瑤收了一封還不覺得,但是連著好幾十封請柬,都是請她去賞玩小貓的,這就有些誇張了。

阿瑤拿不準,就去問柳嬤嬤,女孩有些緊張,“這該是有人往我們府上放了探子。”

不然為何她頭一日抱了小貓,第二天就有人投她所好,菩薩也算不了這樣準的。

柳嬤嬤看著笑了笑,“這該是府裡放出去的消息,任是哪個府上,就是管得跟個鐵桶一般,也總有人捕風捉影。”

“倒不如自個放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出去,任他們猜去。”

越是大的世家,宅院裡頭的學問就越深。

阿瑤聽了就鬆了口氣,她管著府上,雖說是做了大婦,但是總是擔心自個做不好,叫府上出了紕漏。

誰知道阿瑤才剛剛放下心,後腳這事就鬨大了,扯出一個爛攤子。

有人告淮王妃的狀,還一狀告到淮王名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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