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巫師們的笑柄”(1 / 2)

謝依的“一僵”是表演出來的,毫無疑問。

不過他也確實有點震驚,主角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他想起了那個穿白衣的女祭司,然後就平和了:一定是祭司告訴塞希圖斯的。

雖然塞希圖斯這個“神聖帝王”堅持獨身,但愛慕他的姑娘可不少。

塞希圖斯本身條件不錯,身份也高貴,吸引人喜歡是理所當然的,或許那個女祭司就是他的愛慕者之一吧,手稿故事裡沒有詳細寫,謝依也無從確定。

“和我說說吧,閣下,我隻是想要知道那則預言的內容而已,這對您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隻要您仁慈的解決我的疑惑,我立刻會鬆開我的手。”

“我會向您賠禮道歉,以補償我的無禮。”

信你才有鬼。

謝依閉口不言。

塞希圖斯柔聲細語,口吻好商好量,不過這都隻不過是掩蓋他瘋狂內裡的一層畫皮,謝依有理由相信,隻要預言的內容對塞希圖斯沒有威脅,他下一步絕對不會是什麼“鬆開手”。

謝依猜的並沒有錯。

塞希圖斯對巫師懷有濃濃的惡意,如果不是巫師的舉動讓他懷疑,他的匕首絕對會第一時間割開巫師的手腕。

至於為什麼不是喉嚨……

如果就這樣把巫師殺死了,豈不是太過暴殄天物?

他實戰經驗豐富,多得是辦法讓巫師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無法使用巫術,任他宰割。

不過那個未知的預言阻止了他。

顯然,巫師對他絕無好感,拿他試藥時注意控製,在他生命垂危之際前來搭救,也絕不是因為善良。

一定是因為那個預言,他不能死,否則會對巫師造成很大的影響。

而那個影響是不利的。

那麼反過來呢?

如果巫師死了,或者受傷了,會不會對他有同樣的影響?

不利的影響,究竟有多不利?會危及生命嗎?還是不痛不癢?

塞希圖斯無法確定,因此他控製住了自己。

謝依沒有回答他,保持沉默。

這個一向高傲的巫師閣下顯然十分生氣,他不能容忍自己居然被一個他向來瞧不起的普通人劫持了,因此他對塞希圖斯說的一切話語都置若罔聞。

盤踞在他掌心的那團巫力蠢蠢欲動,如果不是脖頸上抵著鋒利的劍刃,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那團巫力按進身後那個膽敢冒犯他的人的身體裡。

塞希圖斯從身後環住謝依,王子用匕首抵著巫師的脖頸,巫師用巫力抵在王子的小腹上,雙方靠的極近。

兩人身形存在差距,塞希圖斯高大俊美,巫師略顯瘦削,第一眼看去,不明就裡的人說不定會把這場威脅當成是情侶之間的擁抱——巫師簡直就像是往後依靠在塞希圖斯的懷裡一樣。

謝依精神緊繃,倒是沒發現這個問題,他非常想直接撂倒塞希圖斯,可惜他不敢和塞希圖斯拚速度。

雙方就維持著這麼一個詭異的平衡。

沉默了一會,塞希圖斯見巫師始終沒有讓步的意思,這在他預料之中,他可不認為一個簡單的威脅就能讓心高氣傲的巫師低頭。

和巫師接觸能讓他平靜下來,他頭疼欲裂,但巫師是危險人物,和巫師交鋒時他要保持絕對的清醒和敏銳的反應。

恰好這個姿勢能讓他的頭疼平息,使他不必花費精力壓抑顱腔中的劇痛。

又過了一會,他率先開口:“既然您不願意說,那麼請讓我自己猜測一番,好嗎?如果您能在我的猜測過程中給點提示,我就再感激不過了。”

謝依沒有理他。

“讓我們回到事情的開始,半年以前,您,這麼一位強大的巫師,來到了達奇王國。”

塞希圖斯微笑,慢條斯理的分析:“但是,達奇王國是一個偏遠的小國家,既不夠繁華,也沒有足夠的知識可供巫師們追求。我不是要妄自菲薄,但這就是事實。”

“可既然如此,一位巫師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地處偏遠,資源稀少,唯一的好處就是躲避人煙,也許有弱小的巫師會來這裡躲藏,但很明顯,您並不是。”

“我從祭司那裡得知,您來此是為了一個預言。”

塞希圖斯說到這裡,還假惺惺的道了個歉:“我不是想要窺探您的隱私,我是無意間得知的。”

至於那個“無意”究竟有多“無意”,他就沒有仔細講了。

“現在我們來到預言這裡,您在這裡隻與王後和我經常接觸,所以預言中涉及到的人一定就在我和王後之間。王後幾天前因故不得不離開這裡,您沒有幫助她留下,也沒有跟隨她一同離開,而是就這麼放她離去了,所以,預言中牽扯到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塞希圖斯繼續說,“預言的內容我並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預言一定涉及了兩個人,一個人是您,另一個人就是我。”

“無疑,這個預言的內容對您來說一定很重要,否則您身為一個強大的巫師,不可能在我的國家一待就是半年。那麼,讓我來回想一下您對我的態度。”

“拿我試藥,顯然是厭惡我。但在過程中又稍有控製,並沒有讓我失去生命,也沒有對我的身體造成破壞,您厭惡我,說明在預言中我充當的角色讓您不滿意,可是您又注意著沒有殺死我,甚至還救了我兩次。”

說到這裡,塞希圖斯柔和的聲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一秒,又或者是過了一世紀,一陣風從門外吹進來,火焰灼燒後留下的焦味跟著風卷進房間裡。

塞希圖斯的聲音就在這時和火焰的氣息一同響起,幽幽的,仿佛潛伏在灰燼下的悶火,是一種帶著安全迷惑的危險。

他輕聲細語,一字一句的問:“您為什麼救我?”

他的肘壁環著巫師的肩膀,此時收得更緊了,說話時溫熱的吐息拂過巫師的耳邊。

“為什麼呢?”他又問。

謝依能明顯感覺到塞希圖斯壓在他脖頸上的劍刃在收緊,冰冷尖銳的威脅似乎隨時能奪走他的生命。

“告訴我吧,嗯?”

塞希圖斯聲音低沉磁性,溫柔緩慢,劍刃卻越收越緊,幾乎壓進謝依的皮膚,隻要再稍一用力,就能劃開那層脆弱的屏障,讓紅色的鮮血流出來。

塞希圖斯在威脅他,嚇唬他,恐嚇他。

謝依知道塞希圖斯的目的,但他確實有被嚇唬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