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杭州3(2 / 2)

“你們在看什麼?”秦瘦翁的視線也落在窗邊,並未發現有什麼特殊之處。

環顧四周,這間房中之比之前少了一個白衣女子。

隻是他當時並未注意此人模樣,現在看眾人反應,她正是救下展化雨的人。

得知父親已然沒事,錦衣少年,也就是展化雨之子展夢白慢慢恢複神智。

思及秦瘦翁仗著自己是唯一能解情人箭毒的人,故意在江南武士堂眾人麵前讓他磕三個響頭承認自己言語無狀的屈辱,展夢白出聲趕人,“家父還需休養,請各位移步。”

“好好好!你小子下次可彆求到我頭上!”秦瘦翁衣袖一揮,轉身便走。

展化雨有幸得仙女救治,其他人卻不識仙女,仍需倚靠秦瘦翁。見秦瘦翁憤然離去,眾人忙追著他離開,希望能得他青眼,自己萬一不幸中箭,好得神醫救治。

*

見到傳說中的秦瘦翁是何人後,蘇櫻便翻過窗子,一躍而下,被守在窗邊的江凝紫順勢接住。

“情況怎樣?”飛出展家大宅,她們登上一處糕餅店的二樓,蕭飛雨就坐在那裡等候,桌上已擺滿各色點心,還有一壺西湖龍井。

蕭飛雨不願踏入展家大門,所以去展家取針的隻有蘇櫻和江凝紫兩人。

雖不願前去,但三人中最關心展化雨的還屬蕭飛雨。

蘇櫻夾了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八月桂花香,此時正是桂花開放的季節,桂花最是新鮮。鬆軟甜糯的糯米在唇齒間蕩漾,呼出一口氣,隱隱有桂花香氣。

見蘇櫻又夾了一塊,蕭飛雨為她倒上一杯龍井,“桂花糕比較甜,喝些茶解膩。合芳齋這家店的點心不錯,沒想到杭州城也有。”

說是不錯,但是能讓帝王穀的二宮主一再選擇此處,便能看出這家糕餅店的水準了。

江凝紫夾了一塊龍須酥,她看這個點心比較眼熟,好像在哪裡吃過。

入口,果然是熟悉的口感。她想起來了,雙月曾給過她一盒這家店的點心!

“好吃吧?”蕭飛雨問道。

見她們兩個點頭,蕭飛雨笑了,朋友們和自己的喜好一致,總是件快樂的事情。

連吃了三塊桂花糕,蘇櫻才放下筷子,喝儘杯中茶,她才道:“毒已經解了,但是身體沒那麼容易養好,畢竟是四十五種極陰極柔之毒。他年歲又大,陽氣不足,就算是好了,也不比從前。”

對此蕭飛雨不甚在意,她本就隻要展化雨活著,至於他活成什麼樣子,她並不關心。這人即便是死了,也得死在她三阿姨麵前。

*

展家事了,江凝紫和蕭飛雨來杭州城本就有事,自然要繼續尋人。

比起蕭三夫人行蹤不定,西門吹雪卻是十分好找,因為他早已在分彆前留下地址。

蘇櫻和蕭飛雨都有些好奇這個救了江凝紫的西門吹雪到底是何人物。

蘇櫻曾聽說過西門吹雪,畢竟西門家的醫術在杏林極為有名。雖沒有人見過這一代的傳人西門吹雪出手救人,但想來有這樣的家學淵源在,他的醫術也不會太差。

西門吹雪真正在江湖上出名的,還是以他初露鋒芒的劍術,以及他出手必死人的冷酷。

蘇櫻沒想到他還會救素不相識的人,而且這個人正好端端地坐在她麵前。

“所以西門吹雪究竟在哪?”蕭飛雨信手轉著煙管,饒有興致地問道。

“在這裡。”坐在樓梯對麵的江凝紫一邊答著蕭飛雨的問題,一邊站起身,看向緩步上樓的白衣男子。

西門吹雪穿著寬大的白色外袍,毫無聲息地走上樓,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站定,“今日是八月初六。”

是的,明天就是八月初七了。江凝紫好歹趕在西門吹雪和周展交手前來到杭州。

“西門先生,我是不是來遲了?”江凝紫走到他麵前,麵露愧色,現在日已西沉,明日他就要和周展動手了,她在最後一日才到杭州城,還沒有主動去尋他,而是坐進了糕餅店吃點心。

“沒有,已經結束了。”西門吹雪低頭看她,一月不見,江凝紫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又沒了,人雖風塵仆仆,但眼睛依舊明亮,她身後有兩個坐著的年輕女子,顯然是她在路上認識的新朋友。

周展提前知道西門吹雪要殺他,麵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小輩,想來狷狂的他便為這個小輩選好了歸西日:八月初四。四,正好諧音為“死”。周展打算在這個好日子給西門吹雪上臨死前的最後一課,要拎得清自己幾斤幾兩。

西門吹雪兩日後能站在江凝紫麵前,自然說明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不是他西門吹雪,而是周展自己。

“結束了!”江凝紫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趕路,最後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西門吹雪點頭,確認自己之前的說法。

江凝紫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西門吹雪的衣袖,“那你……”有沒有受傷?

問題還沒有問完,靠近西門吹雪的她便靈敏地嗅到他身上泄漏出來一絲絲血腥味。

想起自己離開萬梅山莊的初衷,江凝紫立刻變了臉色。

轉身對蘇櫻和蕭飛雨說一句,“我等會再來找你們。”

她便拉著西門吹雪的衣袖離開了合芳齋。

“怎麼走得這樣著急?”蕭飛雨有些不解。

蘇櫻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大夫有特殊的看人技巧,她開口為蕭飛雨解答疑惑,“他受傷了,還不輕。”

江凝紫一直跟她們在一起,這個“他”是誰,不言自明。

*

江凝紫是知道西門吹雪在杭州城的落腳點的。送蘇櫻去展家的時候她就注意到,展家大宅隔壁就是西門吹雪留給她的地址。

一前一後飛到夏宅,猜到江凝紫已發現自己受傷的西門吹雪主動帶她來到他的書房。

這是他的習慣,不管住在何處,所有和醫術有關的一切,都放置在書房。

進了書房,江凝紫關上門,執意要看西門吹雪的傷口。

“不嚴重。”西門吹雪拒絕。

江凝紫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睛,本就是因為她來遲,才沒有在一旁觀戰,使得西門吹雪受傷,她沒有儘到自己該儘到的責任。

“抱歉。”江凝紫走到西門吹雪麵前,不等他後退,飛速將他定在原地。

這不是江凝紫第一次脫男子衣衫,戰亂之時大家經常受傷,女子需要稍微避諱一下,但若是男子受傷,都是誰有空誰就搭把手幫忙包紮。

但她確實是第一次點人穴道之後做這種事。

甫一被點住,西門吹雪竟沒生出受製於人的憤怒,而是迅速接受這件事,內心平靜無波。

其一是他武功確實不如江凝紫,其二是去尋江凝紫前,他就預料到江凝紫必會看他傷口。

雖然他出門前還是特意換了不帶傷藥的棉布包裹住傷口,沒想到依舊被江凝紫發覺。

斜月升至窗沿,照在西門吹雪的胸上,夜風吹過,有絲絲涼意。

西門吹雪聽到身後的人在解開棉布後,氣息突然不穩,接著開始小聲抽泣。

“西門先生,我給你上藥。”江凝紫哽咽道。

解開用來遮擋傷口的白色棉布,入眼就是一道貫穿後背的斧傷,傷口又深又長。

江凝紫不知道受重傷僅兩日需要好好休養的西門吹雪,為什麼要在打聽到她來了杭州城後,特地去尋她。

明明隻是兩日的時間,她從哪兒節省不來呢?

想起一路上的快樂時光,又羞又愧的江凝紫為西門吹雪解了穴道,扶著他在軟榻上躺好,為他清洗好傷口,重新上藥。

西門吹雪安靜地趴著,感受著江凝紫很輕很輕的動作。

這次和周展交手,他對劍有了更深的感悟,畢竟像周展這種完全不要命的人難得。

周展並非不惜命,但當他發現西門吹雪真的是來要他的命,不給他一起退路之時,他便燃起了熊熊如火般的戰鬥力。

你不讓我活,讓大家就一起死!

這場比試,不僅西門吹雪有所得,斧法困囿近十年的周展也有了突破。

可惜這雙斧舞出的激烈戰歌,西門吹雪是第一個有緣見到的人,也是最後一個見到的人。

最後關頭,周展拋出一隻斧,單斧與西門吹雪對戰,當回旋的斧刃劈入西門吹雪後背之時,周展的脖子上也多出一道紅痕。

西門吹雪喜歡這種瀕死之時帶來的巨大突破,所以明了江凝紫跟他來的目的的他,其實並不希望江凝紫觀戰。隻是江凝紫這個人,幾個月和她相處下來便會發現,隻要是她認定的事情,拒絕了也沒用。

所以,周展的戰帖送上倚翠樓,齋戒尚未結束的西門吹雪打破習慣,欣然前往。

當然,西門吹雪這種行為,在江凝紫看來,就是找死!

找死的西門吹雪後背受傷嚴重,斧刃差點從背後劃破他的心臟。

明明是這麼嚴重的傷,被包紮的人卻平靜無波,反倒是包紮傷口的人落了淚。

一滴淚落在西門吹雪的後背,為他處理好傷口的江凝紫飛速用指腹抹去這滴淚,嗡嗡地說句,“我去給你取晚飯。”

說完,她便衝出了房門。

西門吹雪翻身坐起,為自己穿好衣裳,歎了一口氣。

一開始他也沒想到,處於比劍目的救回來的江凝紫竟是個如此重視救命之恩的人。

他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在江凝紫眼中,西門吹雪受傷比她自己受傷更讓她覺得難受。

*

不多時,江凝紫提著食籃回到書房,西門吹雪正盤腿坐於軟榻上吐納。

簡單洗了臉的江凝紫現在隻有眼圈有些微微發紅。

“西門先生用飯吧。”她將食物擺上桌。她到廚房時,廚房正煨著鯽魚湯,是從西湖撈上來的新鮮鯽魚。湯白肉嫩,聞不見一絲腥味。

江凝紫為西門吹雪舀了一碗湯,坐在他旁邊,將鯽魚夾到自己碗中,笨拙地挑刺。

“我會吃魚。”西門吹雪無奈。

江凝紫固執地搖頭,目光沉沉地望著他,“西門先生,你總該讓我做些事。”

很明顯,江凝紫在生自己的氣,她氣自己氣得很嚴重,隻有西門吹雪的傷養好了,她才能不氣。

*

西門吹雪在杭州城的落腳點是一處掛著“夏宅”匾額的院子,西門吹雪說,他父親西門天無的名字用了一種藥材的名字:夏天無。所以他在外麵的院子都是夏宅。

夏宅和展宅是多年的老鄰居了,來過幾次杭州的西門吹雪自然知道自己隔壁住的比自己還要年長一些的展夢白是個性子急躁的人。

這日江凝紫為西門吹雪換好傷藥,就出去尋找她的兩位新朋友。

那天她看到西門吹雪的傷口,就知自己走不了了,便托了夏宅的管家幫她遞消息到蕭飛雨落腳的宅院。

帝王穀雖然隱居世外,但曆代積累下來的財富,其實已遍布江湖,他們在風景秀美的杭州城有一處宅院,再正常不過。

西門吹雪在宅中引來的池水邊吐納,忽聽見隔壁的展夢白突然大聲道:“爹!你怎麼了?爹!”

真吵,西門吹雪忍不住皺眉,他向來喜歡安靜,原先也沒想到展夢白是個嗓門如此之大的人。

隻是展化雨出了什麼事呢?

西門吹雪和展家沒什麼聯係,但西門天無和展化雨兩個鄰居關係還算不錯,他在西門吹雪幼時還帶著他去過展家做客。而且展化雨在江湖中素有俠名。

所以,難得多管閒事的西門吹雪就出現在了展家院子裡。

“少爺,這是隔壁夏大夫的兒子。”領路的仆從為展夢白介紹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向展夢白點點頭,問道:“展大俠怎麼了?”

“夏大夫,哪裡來的夏大夫?”展夢白才從秦瘦翁那裡受了氣,看天下所有的大夫都帶著火氣。

“隔壁。”西門吹雪懶得理他,徑直走進展化雨的房間。他來此本就是為了展化雨。

“你!”見他要硬闖,展夢白握緊拳頭,呼出一拳,攻向西門吹雪後背。

不等他的拳風觸及西門吹雪,一條粗麻繩便從他身後襲來,卷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向後一拋。

原來,江凝紫在去了蕭府後,蕭飛雨和蘇櫻都說要來拜訪一下江凝紫的救命恩人。思及西門吹雪後背的斧傷,江凝紫想著可以讓蘇櫻為他診治一番,便領著她們過來了。

誰知她們剛到夏宅,就聽門房說西門吹雪去了隔壁展家。

由於蕭飛雨之前的敘述,江凝紫對展家人都不太喜歡,聽說西門吹雪一反常態的去了展家,她趕忙翻了牆頭,進入展家院中。

幸好她到的及時,避免了展夢白傷到西門吹雪已經結疤的傷口。

江凝紫著急西門吹雪,沒有控製力道,拋掉麻繩之後,展夢白整個人便撞上樹乾,轟然落地,激起一陣塵土。

跟在江凝紫後麵□□的蕭飛雨和蘇櫻正好目睹展夢白從樹上落下的悲慘模樣。

展夢白性子剛烈,受不得半點屈辱,即便此時腦袋發蒙,仍咬牙站起身,誓要找出是何人對自己出手。

視線恍惚間,隻見麵前站著一個白衣仙女,正在好奇地打量他。

想起賀君雄曾說救了自己父親的正是一位白衣仙女,展夢白以為仙女又知他父親出事,特來救治。

“仙女,求求你救救我父親。”搖晃著說完這句話,展夢白便直直倒下。

蘇櫻小跳著後退到展夢白砸不到的地方,卻見對展化雨十分反感的蕭飛雨在展夢白倒下前出手將他扶住。

“櫻兒,你看看他是怎麼了?”蕭飛雨撐著展夢白的身子道。

蘇櫻沒有拒絕,蹲下身子為展夢白號脈,江凝紫沒有傷人之心,所以展夢白受傷並不嚴重。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昏迷,蘇櫻的解釋是:怒極攻心。

展家的仆從把他們昏迷的少爺抬到老爺隔壁房間休息,頭發花白的管家驚怒地看著突如其來的江凝紫三人,詢問似乎和他們認識的西門吹雪具體情況。

此時西門吹雪已為展化雨診了脈,原來他在解了情人箭黑箭之毒後,不知何時又被人下了毒。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原文,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事實上原著裡屋裡一個人都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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