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蓬.勃.粗.壯的深紫色雷電就朝賀彆辭劈過去。
賀彆辭沒動,依舊懶洋洋地笑著。
下一秒——
他站的地方卻隻剩一張畫著白鵝的撲克牌。
嘎~嘎~
笑得又很欠揍。
穆遠瀾抿唇,一拳砸向牆麵。
把牆砸碎之後,才朝落在地上的紙牌走過去。
拿鞋尖踢了踢。
...隻是普通的一張牌。
他俯身撿起——
牌麵中卻騰地竄出一隻長著人臉的蜘蛛。
人麵蜘蛛瘋狂大叫:“啊啊啊氣死我了!我要殺了你們!!!”
穆遠瀾皺眉,電流順著指尖朝人麵蜘蛛劈過去...更多蜘蛛卻海藻一般湧上來。
被電得抽搐起舞。
連他都難以招架...並且犯了暈醜症,被惡心得想吐。
撲克牌上字眼變幻。
“——PART——ONE——OVER——!”
-
江幼瓷分了盛觀棋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小餅乾。
“很好吃噠!”
盛觀棋:“......”
他捏著可憐的兩片餅乾,笑不出來。
覺得這個機會還是還給她,讓她自己吃吧。
“你會手語嘛?”
江幼瓷努力咬著小餅乾,含糊不清地問。
盛觀棋一怔,遲疑地點點頭。
“我也會!”
江幼瓷神神秘秘地對他耳語:“我小時候認識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哥哥。答應學了手語跟他一起玩!”
盛觀棋身體一僵,麵色瞬間沉下去。
好半晌,才用手語問:“然後呢?”
江幼瓷皺眉:“然後...然後我姐姐說那是夢,不是真的。”
他又半晌沒有動作。
過了很久才重新問:“你記不記得......”
實驗室的門騰地被推開。
神情呆滯的王婆從門外走進來。
拖著軟軟垂下、往外滲血的手腕。
江幼瓷嚇一跳,急急地跑過去:“王、王婆婆...你怎麼了......”
王婆不停喃喃:“寶真...寶真......”
“王婆婆?”
江幼瓷捧著她的手腕,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婆婆,我們該怎麼辦?”
王婆目光轉在她臉上:“江幼瓷......”
你也得死...所有害死寶真的人都得死......要不是因為你......
她渾身難以抑製地輕顫,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頭,看向江幼瓷的目光逐漸陰寒。
盛觀棋皺眉。
上前來,試圖拉開江幼瓷......但沒拉動。
江幼瓷哭得很傷心:“婆婆,我們要去找醫院!”
王婆看著她。
眼前的麵孔一會兒是哭得讓人心碎的江幼瓷,一會兒是笑靨如花的寶真。
滾燙的淚珠大滴大滴砸在她手腕上......
“寶真,彆哭......”
這一瞬間,她甚至想像抱住寶真一樣把她抱在懷裡講海的女兒哄睡。
王婆怔住。
眨眨眼。
感覺老年癡呆又好了。
而且......
她看向手腕。
幾分鐘前才折斷的手腕......竟然痊愈了???
江幼瓷也一臉震驚...傷口、傷口不見了?
......然後哭得更凶了:“我...我不光腦子壞掉了......連眼睛也不好使了!”
嗚嗚嗚嗚!
王婆:“......”
傻崽!
她覺得,殺死江幼瓷的計劃,可以再往後推一推。
盛觀棋:“......”
傻...傻人有傻福?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滑膩的男聲從門外溜進來。
是詹雙。
他看看蒼白削瘦的盛觀棋、又看看老邁不中用的王婆,目光落在哭成淚人的江幼瓷身上,心神一顫。
這小怪物......連哭都美得驚心動魄、不像真人。
“乖乖束手就擒!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賀彆辭不在身邊的江幼瓷更害怕了,兩條腿抖成麵條,躲在王婆身後:“婆、婆婆......”
王婆哎呦一聲,跟著顫抖:“彆、彆抓我...我好害怕啊......我一害怕老年癡呆就會犯的!”
她推盛觀棋一把:“你、你快說句話啊!”
盛觀棋:“......”
嗬嗬,他會說話麼?
詹雙笑了。
“放你們一馬也不是不行。”
“你們把身後的小美人交給我,我讓你們先跑五分鐘,怎麼樣?”
江幼瓷:w(??Д??)w!
“不、不要啊..”她抽抽噎噎地說,“我、我很能吃...很難養的......嗚嗚嗚!”
“我堂堂末路聯盟暖水基地分盟安全部部長還養不起你?除非你是身家百億的公主!”
江幼瓷怔怔:“我不是公主...”
詹雙得意地揚起唇角。
就聽她說:“但我姐姐一年就能賺三千億...嗚嗚嗚!”
詹雙:“......”
詹雙:“???”
“你姐姐特麼的誰啊?就算是商業奇才、天天上新聞的江致月也不過如此吧!”
江幼瓷弱弱地開口:“我姐姐...就是江致月......”
詹雙:“......”
詹雙:“???”
特麼的......還有這種事!
他一臉煩躁:“我不管你姐姐是誰!現在這裡是我說了算!給我乖乖過來!聽懂了麼!”
江幼瓷:“......”
嗚嗚嗚賀彆辭救命!
王婆眯了眯眼睛,盛觀棋也抿緊唇。
看來這個詹雙是非死不可了。
就聽一聲輕笑。
賀彆倚著門,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不符合他氣質的冷淡,語氣優雅又惡劣:“詹部長這是乾什麼...我說我從不殺人......你也不能逼我啊。”
然後慢條斯理地抽出撲克牌——瞄準了詹雙。
拿撲克牌瞄準?
逗小孩呢?
詹雙冷笑,伸手去腰間摸槍。
——然後一下子頓住了。
......因為他摸了個空。
詹雙:“???”
槍、槍呢?!
他向賀彆辭看去。
溫和文雅的男人身上西裝依舊板正考究,連皮鞋都不染塵埃,鞋尖鋥亮,反射著泠泠月光。
而他手中......果然是他備用的那把CZ83。
可惡!
他又是什麼時候把槍偷走的!!
詹雙雙腿軟得不像話,大腦給腿下達了無數個指令,命令它們帶著自己轉身快跑......實在不行,先躺下彆就這麼杵著當靶子也行啊!
但不行。
...他完全動不了!
賀彆辭很寬容地笑了,似乎沒對他的智商抱有什麼期待。輕輕替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配音:“砰——”
詹雙目眥欲裂。
整個世界變成一副慢動作畫麵。
子彈距離他五米、三米、一公分......
金屬質感的子彈在他眼前變成一張撲克牌。
撲克牌擦著他的左耳掠過——直直插進身後牆壁。
他...他沒死......沒死成。
詹雙雙腿癱軟、無力地跌在地上。
“哎呀。”賀彆辭輕笑出聲,“詹部長不要緊張,我確實從不殺人。”
“嘩啦————”
CZ83彈夾中的子彈再一次儘數被卸了出來。
彈跳著滾落在地。
詹雙覺得,被摔在地上的不止子彈,還有他脆弱的小心臟。
這究竟是個什麼魔鬼啊......
他沒忍住像害怕就哭的江幼瓷一樣,嗚嗚嗚地哭出了聲。
江幼瓷:(°ー°〃)?
她惡狠狠地捏緊了小拳頭,蹬蹬蹬跑過去,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拳砸向詹雙:“可、可惡!”
下一秒。
嚶嚶啜泣的詹雙白眼一翻——徹底暈了。
江幼瓷:(°ー°〃)??
她茫然看向自己白皙纖瘦的手掌。語氣猶疑:“..他、他好弱啊......”
賀彆辭:“......”
盛觀棋:“......”
王婆:“......”
#怎麼隱瞞自家小廢物其實是個小怪物這件事?在線等!急!!
-
“滴——滴滴————”
刺耳喇叭聲劃破夜空。
是段雲熹和葉遙那邊成功了。
賀彆辭拎起一臉懵的江幼瓷,從窗口跳下去。
王婆和盛觀棋對視一眼,也齊齊跳了下去。
整個基地中,都回蕩著江幼瓷:“啊啊啊啊啊啊————”的叫聲。
段雲熹搞到的車很大、很大。
是一量專門運豬的大貨車。
甚至她都不太會開。
警衛部長還堅持不懈地追在他們身後。
到現在,他們終於反應過來了,自毀程序根本就是假的!
因為現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十分鐘過去了!
這也是他們故意製造的障眼法!
就為了讓基地亂起來好衝出去!
警衛部長聲嘶力竭:“給我抓住他們!”
運豬車橫衝直撞,很快就要被包圓了。
王婆沉默一秒,猛地推開段雲熹:“讓我來!”
段雲熹:“?”
王婆不由分說地搶過方向盤,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徑直撞飛數個警衛。
段雲熹罕見地張大嘴巴:“......”
沒忍住問:“王婆...你年輕時是乾什麼的?”
王婆含含糊糊地“啊?”一聲:“什麼?我老年癡呆!你大點聲!”
段雲熹:“......”
原來老年癡呆還影響聽力是麼......
(╯‵□′)╯︵┻━┻
白霧包裹著運豬車,在基地中橫衝直撞,一眾警衛愣是誰也追不上。
末路聯盟在暖水基地的根據地更是損失慘重。
一半牆被穆遠瀾砸了,另一半被王婆撞碎了......就尼瑪離譜!
“部、部長......要不讓他們走吧......”
財務部的員工哭成狗子:“咱們分盟真的遭不住了啊!”
“可惡!可惡!!”
警衛部長狠狠打了身邊無辜警衛一拳:“可惡!!!”
無辜警衛:“???”
“讓他們走!”
他咬牙切齒、艱難擠出這幾個字。
“然後上報總部......通知所有分盟,給我一起追擊這幾個狗比!!”
運豬車衝出末路聯盟根據點。
賀彆辭笑容如沐春風,指著破爛不堪的根據點對江幼瓷說:“看,瓷瓷,末路聯盟破產了。”
“不會有人比我們更惡毒的。”
江幼瓷捏緊了鼻子,嗚嗚嗚哭著說:“就是...能不坐運豬車就更好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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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薇蹲在暖水基地門口,等了穆遠瀾整整三天。
腦海中的係統不停催促:“你個廢物!劇情又一次偏了!男主的氣運一點沒蹭到!女主更是活蹦亂跳!你必須立刻對女主下手!再耽擱下去這個世界就要崩潰了!”
段以薇要被它煩死了:“我怎麼對女主下手?女主身邊全是反派...我不要命了嗎我?”
“...廢物!”
係統罵道。
隻好自己在大數據中心翻找可用的、跟女主有過交集的人才......一下子就找上了牽著三條狗、無所事事的王勾。
於是高高在上地給他下達了命令。
把他試圖跟江幼瓷和賀彆辭搶鵝的截圖發給他:“看到畫麵中最漂亮的小廢物了嗎?抓住她!世界意誌會給與你獎勵,從此你將走上人生巔峰、一躍成為天之驕子!”
王勾怔怔被洗腦,用力點頭,表示懂了。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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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瓷哭得暈過去三次。
“黑帥!鵝!我的鵝!”
賀彆辭拴鵝的那顆樹下。
已經隻剩一地鵝毛。
而黑帥......不見了。
被鵝擰得渾身青紫的王勾樂顛顛地抱著鵝,準備走上人生巔峰。
畫麵中!最漂亮的!..雖然這鵝過於凶殘,不能算廢物...但不可能再有彆人了!
最漂亮的誒!
總不可能是那個醜女人吧!
隻能是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