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遙:“......”
你這老年癡呆...侮辱性不大......傷害性極強啊這是凸(艸皿艸)
“接、接下來怎麼辦?”
葉遙連聲音都有點結巴了。
“笨!”王婆狠狠照著他腦袋敲了一下,“你才十三歲...不能動動腦子?有事還要問我這個五十六歲的老婆子?”
葉遙:“......”
他十三歲,他有罪。
“鏘啷——”
又一聲脆響。
王婆和葉遙齊齊皺起眉。
就見車廂們被拉開——
漆黑的槍口先探了進來。
“都彆動。”
泠泠女聲響起。
“誰敢動,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王婆和葉遙卻鬆了口氣。
“我真的好感動啊...”
“我也是......”
段雲熹:“......?”
-
年輕小夥鞋都跑丟了一隻。
怎、怎麼回事...他們隻有兩個人竟然把一車人都撂倒了!
而且還冒出來一個一看就很能打的高挑女人...還好他跑得快!
不不...還好他誘導劑撒得快!
他氣喘籲籲跑到後勤部同事停車的地方。
不停喘著氣:“於、於哥...我回來了......咱們趕緊......”
他一整個愣住。
眼前的空地空空如也。
車...車呢?
三秒後。
他不得不承認...他被丟在這裡了。
可是...為什麼?
難道是怕誘導劑生效太快來不及離開......不對。
不對不對。
不尋常似乎早就開始了。
如果真擔心誘導劑生效太快...那一開始他們不就應該一起下車去撒誘導劑嗎?
但老於怎麼說的來著?
他最近腰疼...是吧?
老於向來身強體壯,他們後勤部活兒又不多...他怎麼就腰疼了呢?
可是...為什麼啊?
老於沒理由要這樣害他啊!
年輕小夥茫然地在空寂街道上轉了個圈。
現在空寂...馬上就要滿了。
他似乎能感覺到地麵隱隱的震動......喪屍很快就要來了。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他艱澀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因為他發現...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極光市第一人民醫院地處偏僻...這方圓百裡他連一個躲避的地方都找不著......
他不得不承認...他可能要死了。
格外年輕的小夥跌坐在地,沒忍住顫著肩膀哭出聲。
“先生,需要幫忙麼?”
下一秒,年輕小夥身前出現兩條筆挺的褲管和鋥亮的鞋尖。
這、這時候怎麼會有人穿得這麼考究......不、不對...這地方怎麼會有人?!
他立刻爬起來,慌慌張張地就要跑。
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眼朝眼前人望去。
是個男人。
逆著光,光線晃過來,叫他一時看不清他的麵容。
隻感覺溫和文雅,麵皮很白淨。
透出獨特的、叫人安心的氣質。
年輕小夥一時頓住了,鬼使神差地喃喃:“你、你好。”
聲音帶著剛哭過的顫音,叫他莫名有些羞赧。
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寬容地點點頭,走近些許,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又看看他。
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重新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了?...先生,需要幫忙麼?”
語氣雖然閒散隨意,卻很令人信服。
叫年輕小夥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斷開。
渾身都鬆懈下來。
這一鬆懈,便像個孩子似的,眼淚止不住地湧下來:“我、我被丟在這裡...實在沒有辦法......”
賀彆辭認真傾聽他不斷宣泄的情緒,俊秀奪目的麵容在落日中熠熠生輝。
似乎是為了安撫他的情緒,溫和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小夥一怔:“靳青...我叫靳青......”
“嗯...靳青。”賀彆辭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什、什麼?
靳青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再次看向他。
即便是末日之前,也很少能見到衣著這麼考究、氣質這麼上乘的人...麵對這麼出色、仿佛會發光的一個人,靳青有點自慚形穢,忍不住提醒道:“這、這裡就快被喪屍包圍了...你快跑吧......”
他聲音頓住了。
再次悲從中來。
...還能往哪跑呢......根本跑不了了啊......
“你想離開這裡...對吧?”賀彆辭問道。
“對...對......”靳青茫然點頭。
但是...但沒了車......還能怎麼離開呢?
“這不是什麼大事。”
靳青隻見眼前男人手插進兜裡,輕輕敲了兩下不知什麼東西。
下一秒——
一輛超大型貨車呼嘯著駛過來。
車真的很大。
白色車廂上畫著豬頭。
這、這是...一輛運豬車?
靳青:“......”
靳青:“???”
“你看,你完全可以駕駛這輛車離開。”賀彆辭笑道。
一個沉默寡言、蒼白削瘦的年輕人從駕駛位開門下來,走到他身後。
靳青有點傻眼,向盛觀棋看去:“這、這是......”
“不用擔心。”賀彆辭不甚在意地說,“這是我的同伴。”
“哦...哦......這樣......”靳青迷迷瞪瞪地爬上車、扭動插在鎖眼裡的鑰匙,沒忍住問道,“那、那你們......”
姿容清雋的男人依舊逆著日光。朝他露出漂亮笑紋。
“我們有辦法從這離開。”
靳青感動得無以複加,緊緊攥住方向盤:“謝、謝謝您!您叫什麼名字?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賀彆辭對他揮了揮手,似乎是在催促他快走一樣,一本正經地敷衍:“我麼...極光市熱心市民。”
這、這是真好人啊......
做好事都不留名的那種!
感動極光市沒他他真的不看!
靳青熱淚盈眶。笨拙地駕駛著運豬車駛遠。
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報答他的這位救命恩人的!
盛觀棋皺眉。
十分不解。
沒忍住用手語問:“為什麼......”
賀彆辭目送運豬車的背影。
“嘩啦——”一下扯開落在空中的幕布。
幕布後,是一輛車。
越野型SUV。
駕駛座上昏迷著一個麵容平平的中年男人。
賀彆辭自然而然地拉開車門,握著中年男人的手拿起呼叫型對講機。
“您好,工號1235,已為您接通末路聯盟內部連線......”
“喂?你好,1235,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要舉報。”他聲音不再如同平時一般乾淨溫暖,“我的搭檔,工號2173的後勤部員工...似乎與這次目標有所勾結。”
“嗯,是個年輕人,穿著灰色襯衣、運動褲、很瘦......”
“對...他跟他們上了同一輛車......名字?”
“靳青。”
直到賀彆辭掛斷電話,盛觀棋還怔怔反應不過來。
他、他怎麼......
明明剛救了那年輕人一命......
賀彆辭看向他,笑容依舊乾淨、文雅、令人如沐春風。聲音也像詠歎一般華麗感人:“事實上,人生總是充滿戲劇性。所有命運的饋贈更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是吧?”
盛觀棋皺著眉,沒有再說話。
“好了。已經耽擱了五分鐘,接下來......”
他語氣一頓,似乎傾耳聽了聽。
然後對他笑道:“抱歉。”
盛觀棋:“?”
“五分鐘了。”
“??”
“瓷瓷不能跟我分開太久。”他插在兜裡的手無意識地揉皺一張撲克牌,語氣隨意、輕描淡寫,又莫名輕顫,“接下來的事...我會安排好傳給你。”
“???”
“我先回去了。”
“?”
什麼...
盛觀棋看著他一陣煙一樣消失的背影。
更怔怔回不過神。
這特麼......???
-
與賀彆辭分開的江幼瓷一臉嚴肅地跟保安和廚師商討為廚師報仇的大計。
但報仇大計很快就破產了。
因為...他們好像打不過那夥惡毒的人......
於是,三人轉而商量吃油炸蚊子還是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獲得了壓倒性勝利。
廚師支起小鍋、點上火。
肉香很快就溢滿整個房間。
江幼瓷看了眼時間:“都過去五分鐘啦...”
她看了看少得可憐的排骨,催促:“廚師...你能再做得快一點嘛?”
她...她害怕賀彆辭回來得太快......四個人不夠吃......
吃不上油炸蚊子氣得滿地打滾的保安一聽,立刻嘿嘿笑著湊上來:“怎麼...才分開五分鐘你就你想他了?”
想、想誰?
江幼瓷怔怔。
有點心虛地盯緊了排骨:“對、對呀...我就怕他吃不上排骨......”
嗚嗚嗚一共隻有十八塊排骨!
他們三個可以一人六塊...四個人沒法分!
“沒關係,趕得上。”
溫和的聲音遙遙響起。
“不、不一定趕得上叭......”
江幼瓷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然後愣住。
等、等等......
這個聲音......
她怔怔回過頭。
就撞上帶著寒氣的懷抱。
一雙大手揉亂她的長發。
賀彆辭語氣愉悅:“原來瓷瓷這麼想我...那我隻好提前回來了。”
救...誰能救救排骨!!
隻有十八塊啊!
這下要怎麼分...嗚嗚嗚!
江幼瓷痛哭流涕,心虛地抱住他,抽抽噎噎:“賀彆辭...你才和我分開五分鐘啊!”
賀彆辭身體一僵:“......才?”
“不、不是...”江幼瓷立刻搖頭,“是那個...嗚嗚嗚賀彆辭你都和我分開五分鐘了!”
她機智地改了兩個字。
“這樣啊。”賀彆辭彎起唇角。
看向自己的手。
然後環住她。
寒氣被驅散、空蕩蕩的軀殼被填滿。
她傷心地抓住他衣擺。
賀彆辭一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一邊看向正在煎排骨的廚師。
嗯...隻有十八塊......
他忽然了然地笑了。
輕輕在她頭頂說:“我不吃。保安叔叔也不吃,廚師也不吃...都是你的。”
江幼瓷雙眼一下亮起:“真、真的嘛?”
開心得像個小傻子。
比哭更漂亮。
雖然是因為排骨。
但因為排骨...也行。
“嗯。”賀彆辭笑道。
保安:“???”
“誰說我不吃?我......”
賀彆辭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對他舉起一張撲克牌。
上麵寫著:
十斤油炸蚊子。
保安立刻改口:“都給你都給你!誰吃排骨啊...我最不愛吃排骨了......我隻吃蚊子!”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