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先生哦一聲。
看向陪他站了這麼久的人。
說道：“這具身體裡，不止有一枚透明晶核。”
他還有精神係異能和水係異能。
江致月沉默。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想說，即便是這一回——不確定性依舊存在。
他身體裡的這枚晶核還好不好用......誰也不能確定。
“更何況，”
他冷冷地嗤笑：“你們難道是想讓我去死麼？”
不管他現在是人類還是喪屍——無論人類還是喪屍，被挖出晶核都隻有死路一條。
“我憑什麼去死？”
他甩開江幼瓷的手。
“我連人都不是——你們難道指望我因為一個......”
他語氣頓了一下。
用更冰冷的語氣說：“......一個不相乾的人，去死麼？”
江幼瓷立刻重重點頭：“我不要我哥哥的晶核！姐姐，你不要再說了......要是要讓哥哥去死......那還是讓我去死吧！”
本來就該死的人是她......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她逃避這個世界賦予她的命運......已經多活了很久很久了。
“賀彆辭！”
她立刻看向賀彆辭，威脅道：“我不許任何人動我哥哥的晶核！要是我哥哥......”
“閉嘴！”
S先生不知怎麼又生氣了，厲聲嗬斥：“我說了！我不是你哥哥！”
他惡狠狠地推了江幼瓷一把。
“你覺得你能當我妹妹麼？”
“除了那張臉你還有一點像我的地方？”
江幼瓷被她推得趔趄，跌坐在階梯上。
“哥哥......”
“我說了。”
S先生蹲下.身，靠近她耳邊：“你得管我叫S先生。”
“S先生......”
江幼瓷聽話地說。
“閉嘴！”
S先生連S先生也不樂意被她叫了。
“不想被我挖出晶核就閉上嘴、彆再讓我聽見你再說一個字。”
江幼瓷一邊哭、一邊重重點頭。
手卻拉住他衣袖。
似乎一鬆手——她就真的再也沒有哥哥了。
S先生把三隻橙子都用手帕包好，動作粗魯地塞進她懷裡。
聲音卻很輕柔：“給你的。”
“很甜。”
“我替你嘗了。”
江幼瓷搖頭，不伸手去接。
她不想說話惹他生氣。
但也不想要這幾顆橙子。
如果......如果她不拿這幾顆橙子......哥哥一定會再給她剝新的。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她知道。
“拿著。”
S先生最後跟她說。
——然後站起身。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拿你的晶核。”
“但明天——說不定晚上，心情不好就來取你的晶核。”
他冷冷嗤笑：“我說過。”
“新人類是遠比人類更優越的種族。”
“就算不用你的晶核，單憑我自己——和新人類的優越性，也有數不清的人類願意加入新人類......你信不信？”
江幼瓷坐在階梯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
S先生站起身，她抓不到他的衣袖。便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長袍一角。
她手指纖細、白皙......脆弱得他一下就能擰斷。
S先生收回目光。
轉身從她手裡把衣角抽出來。
“我現在就要去帶領所有新人類占領這裡。”
他嗓音輕快地說。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遙遙地，還能聽見他暢快的笑聲。
但常久安沒有動。
其他人也誰也沒有動。
因為，S先生背影逆著光，也逆著風。
在光裡，在風中......
逐漸消散了。
江幼瓷似有所感地抱著橙子站起身。
橙子也在她手中消散了。
掌心中，隻剩下三枚透亮、泛著光，的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