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日軍占領北平,清華大學師生先赴長沙再到昆明與北京大學和南開大學在昆明城北的荒地上共同建立西南聯合大學。
沙塵滾滾的紅土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鐵皮汽車,聽得卡卡幾聲,車子停下不動了。
“車怎麼了,”汽車內的學生紛紛騷動起來,昆明高溫濕熱,開了一路,車內早就悶熱的不行,這時停在半路上,叫人如何受得了。幾個男學生開始下車檢查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車後座的窗邊上,一名女學生睜開了眼,冰肌玉骨,好似絲毫不受天氣影響。
“這是1922年的道奇,全世界第一款全鋼身汽車……”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發動機過熱,隻能等它自然冷卻,這種天氣估計要一個小時。”一個女聲,接著男子的話說了下去。清冷的聲音令悶熱的眾人心頭劃過一絲涼意,循聲望去,隻見她方當韶齡,不過十八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一身褲裝又為她添了幾分英氣。
“你懂車?”
“嗯。”莫桑桑看著眼前氣質斐然的男子,沈光耀,無問西東中她最喜歡的一個角色,文武雙全,風華正茂。
莫桑桑前一刻還在為入學考試而努力,後腳就發現自己在一輛鐵皮車裡,熱死個人了,當時她就引動空氣中的水靈,為她隔離了火熱。這世界沒有修煉機製,自己也隻能靠著自身神力,讓自己舒服些,或弄點小東西防身。
“那從這裡步行到新校區要多少時間。”一名男同學問道。
沈光耀嘴角露出一抹笑,暖暖的,“也要一個小時。”衝莫桑桑點了一下頭駕著小毛驢離開了。
“其實就算我們一個鐵頂都不建,全部建茅草頂,經費也不夠……”
“雨季就要來了……”
對著時間的推移,對房屋的建造逐漸成了校長和校董們時常憂愁的話題。
這時候的昆明正值夏季,滿眼鬱鬱蔥蔥,紅土地上繡滿了綠植被,藍天遼闊白雲悠悠,昆明的天是多變的,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下一刻已是大雨傾盆。
雨季來了,一開始隻是小小的雨點,到斷斷續續的毛毛雨
,再後來變成持續了整整二十幾天的傾盆大雨……
大雨從天空中傾瀉下來,一串串的雨水擊打在鐵皮上,霹靂吧啦,課室裡,開始下起了小雨,教授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學生的課桌上也被打濕了,
雨聲漸起,教授不得不拔高了聲音,學生們不得不傾斜了身子隻為聽清,雨越下越大影響到了教授的教學。
教授乾脆在黑板上寫下了“靜坐聽雨”四字,和學生一起正襟危坐,細聽雨聲。
看著小心保護書籍不被打濕的學生,聆聽大雨敲打鐵皮的“叮叮當當”聲,直擊了人的心靈。
聽雨,心靜自坦然,聽雨,心事自釋然,聽雨,心境自淡然。
慢慢的心靜了,心底不知名的疼漸漸褪去,從容,無畏。
莫桑桑來到熱鬨的集市,很多大學生都已經在那裡幫忙搬木材,寫宣傳報,號召所有人一起建造臨時禮堂和教室了。
莫桑桑也被同學拉著一起幫忙,她的字寫得很好,自成風骨,便被叫去寫宣傳報。倒是遇到了熟人,“同學,還記得我們嗎,那天我們同一輛車來的。”
“記得,你們叫什麼名字?”
“郭大林。”
“郭小林。”
莫桑桑看著異口同聲的雙胞胎有些好玩,又指指梯子上的沈光耀,“那他呢?”
沈光耀轉過頭,看著笑靨如花的少女,道:“我叫沈光耀。”耳尖微微有些發紅。第一次見到這個女生,他的心就顫了顫,一種來自靈魂的熟悉。
“我叫江清芸,很高興認識你們。有什麼可以幫忙嗎?”莫桑桑有些不自然,這人的聲音真好聽,耳朵要懷孕了,有沒有,她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個聲控。
江清芸,三個字無聲的在沈光耀舌尖劃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哦,這個,你幫忙寫小報吧,這些…”
由於沒有多少位置,他們就選了一張擺放著給大學生和村民免費供應食物的長桌當寫字台。
“江同學,你的字好飄逸啊,嗯,帶著一股子仙氣。”郭大林品評道。
“說什麼呢,會看字嗎?唯物主義,知道不……”郭小林道。
莫桑桑笑著看兩人玩鬨,真真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兩人寫完一些宣傳報後,沈光耀表示自己
要去搬材料,畢竟男生的力氣可不能白白浪費,所以隻留下了莫桑桑一人繼續寫。
“阿媽!你要什麼啊!”
“哦哦!”
在莫桑桑的旁邊,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他聽到了母親的話之後,就直接向搪瓷缸裡的鹹菜伸出了手。
“啊——等等。”莫桑桑看見男孩的動作立馬用筆阻止了他的手,“這樣很不衛生的。”
“大姐姐?”小男孩疑惑的抬頭望著莫桑桑。
“你的手很臟,如果不洗乾淨就拿來吃會肚子痛的。”指了指小男孩黑乎乎的手,“你可以用筷子,這樣至少比較衛生。”從便當盒裡取出一雙筷子遞給他,“拿著吧,送你了,乾淨的。”
“謝謝大姐姐!”小男孩看著筷子很高興,立馬綻放出了獨屬於孩童天真爛漫的微笑,“我叫阿山,就住在集市那頭,姐姐以後要到我家裡玩!”
“好,姐姐以後就到你家裡玩。”莫桑桑蹲下來看著小男孩,“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嗯!”阿山欣喜地笑著,“我們是朋友!”
“那你要記住姐姐哦,姐姐叫江清芸。”摸了摸阿山的頭,“快去夾菜吧,你媽媽在等你了。”
“好!姐姐再見!”
阿山夾了一點鹹菜和米飯就飛快地跑了回去。
莫桑桑望著阿山的背影,有些出神,亂世,這些孩子啊,真是可憐……
明明戰爭與他們都沒有關係的……
又想到現在到處的孤兒,心裡有些難受,這個時代她能做些什麼呢?
“你把筷子給了他,你自己怎麼辦。學校食堂好像沒有筷子的。”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莫桑桑的思緒,回頭一看,是正在擦汗的沈光耀。
陽光照射下,麵前的青年十分高大而帥氣,精致大氣的五官,分明的棱角,微微一笑顯得十分溫柔;古銅色的肌膚,浸潤著點點汗珠,一手捏著毛巾,一手撩著領口,露出好看的鎖骨……
莫桑桑不由覺得臉有些熱,沈光耀……還是挺帥的。
“……我有備用的。”莫桑桑不自然地彆過頭,臉有些熱熱的,昆明真熱啊……。
沈光耀表示,自己似乎看到……江清芸臉紅了?
翌日
此時剛剛放學,一些好動的學生
都跑出去玩,村莊頓時熱鬨起來。
莫桑桑走進村莊東邊的鬆林裡,這是她偶然發現的一處地方,鬱鬱蔥蔥,風景很是不錯。
來到一個山坡上,卻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人……好巧……
“沈光耀!”莫桑桑道,“你怎麼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沈光耀坐在草地上,“這裡的景色很美。”
“你在畫什麼呢?”莫桑桑看到了他手中的筆和紙,紙上是已經畫了一半的梯田美景,“寫生?”
“嗯。”沈光耀應了一聲便繼續拿起筆,不再說話了。
莫桑桑也沒想多說什麼,隻是坐在他旁邊,安靜地看著景色。
夕陽照射出最後幾縷光芒,零零散散地落在草坪的兩個人影身上,對麵是黃綠相間的層層梯田,到處都是豐收熱鬨之景,唯獨這裡襯托出一種靜謐的美好。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希望她不會被人踐踏……”沈光耀看到夕陽落幕後,輕輕的說到。
“可惜,眼前的一切也許用不了就會化為焦土,亂世中沒有人能逃得過。”莫桑桑有些壓抑的道。
沈光耀有些沉默。
”眼前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我想守護腳下的土地,你呢?”莫桑桑想,她也許找到了她的目標,再怎麼說她也算個神,女媧之力一直跟著她,她,過目不忘,神識強大,身體素質遠比這個時代的人好的多,她也許可以做一個軍醫……
“我也會守護她的,絕不會允許彆人踐踏她。我們回去吧,這張畫送你。”沈光耀轉過來,把畫遞給莫桑桑。
她也和我一樣啊!真好!
一轉眼,就過了幾個月。
“唐監廚,給,加菜。”莫桑桑遞過一個網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