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宜笑意張揚,話說得隨意,卻更叫人覺得她大大方方的,“我方才請我六妹妹幫忙取來,可她或許是遇著什麼事給耽擱了,咱們竟是到現在都沒瞧見她的身影。”
提到裴盼婉,裴相宜話匣子更是閉不上了,真真假假的姐妹往事謅了一大堆,叫身邊那些夫人們都連連稱讚這花萼相輝的姐妹情深。
一路熱熱鬨鬨說笑著來到浣花閣大門外,看著被闔得嚴嚴實實的院門,裴相宜笑意更是招搖起來,她幾乎有些克製不住眼底的激動。
然後就在離著浣花閣隻有十來步遠時候,裴相宜一行人就聽到她們身後傳來道柔聲細語的“大姐姐”,輕飄飄的,帶著一如平素的矜貴意思,仿佛是隨著春風落進她們耳中的。
裴相宜聽出這是裴搖光的聲音,她有些不解,亦有些驚愕,實在不明白裴搖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浣花閣外頭。
雖然裴相宜很想要現在就推門闖進浣花閣去,從床上扯下言朝聞和裴盼婉,依著心裡演練千百回的模樣,扮出受害者模樣,但她長甲刺著嬌嫩的掌心,心底隱隱浮出不好的預感。
但裴相宜心頭再是思緒煩擾,也不能不理會裴搖光,她隻好轉過身去,這才發現浣花閣百步遠,叫花樹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八角亭裡頭,裴搖光正亭亭站在那兒,笑意盈盈的。
而裴搖光身旁赫然立著裴盼婉。
裴相宜一時隻覺仿佛又回到前世臨死前,她抓著言朝聞的手拚命想要說什麼,可用來說話的嗓子已都叫鮮血湧上,她越用力,越覺得喘不過息,壓抑難受非常。
裴搖光沒再觀賞這些當年裴相宜要求才植過來的花樹,她步伐輕盈地走出亭子,朝著裴相宜一行人走去。
裴相宜雖僵硬著,可那些夫人們卻是沒什麼心思關注這位世子夫人,都笑吟吟地與裴搖光這位未來太子妃娘娘寒暄起來。
裴搖光雖說往前沒怎出來交際過,但哪怕是在溫泉莊子住著,她也足夠耳通目明。
眼前這些女眷不是娘家或婆家與裴家隱隱有幾分政見不和的,就是同豫章侯府頗有點不睦的,若真如裴相宜心意,叫她們親眼瞧見裴家的女兒同嫡姐的夫君躺在一張床上。
那任是裴家再想要遮掩,明日上至皇宮,下至街頭巷尾,這樣樁醜事也是要人儘皆知的。
能在今日那樣多參宴人物裡精挑細選這些人物來見證這樁“奸情”,裴相宜可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裴搖光莞爾看向裴相宜,說道:“大姐姐是來尋六妹妹的嗎?”
未等裴相宜說話,裴搖光就接著笑語:“說來也是我的不是,我宴上貪杯多飲了幾杯,頭昏昏沉沉的,就叫清芷扶著出來走走,也好散散酒意,叫朦朧朧的腦袋清醒清醒。”
“結果路上正好就遇著了六妹妹,她本已要回宴,偏我那時頭暈得厲害,隻好麻煩六妹妹扶我到亭子歇歇,清芷回觀照堂去取我用來醒神的香囊,也隻好麻煩六妹妹陪我了。”
裴盼婉站在裴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