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結局(2 / 2)

須彌山 超歐大思思 10631 字 1個月前

“我和你的初遇是雨夜之中解救餘苗。我和你發生了衝突,戳傷了你的腿的腿。在之後的相處過程中,我很驚詫於你的愈合能力,短短幾天腿就好了。可就在我從澇河村回來後,你的腿又重新瘸了起來!如此反複太過不合常理。隻有一種可能,腿上有傷的和沒有傷的,根本就是兩個人!”

“就在昨天,我才意識到我從來沒有深究過的一個問題,餘老二為什麼叫餘老二?很有可能,他還有個雙胞胎兄弟排行老大!也就是說,長久以來我麵對的是長相完全相同的兩個人,瘸腿的是你,腿腳無礙的才是真正的餘老二,餘苗和餘涼的父親!”

正是因為如此,許令儀才在能夠逃離的情況下選擇折返回來——餘老二不會殺掉自己的女兒,但餘老大會!她不能置餘涼的安危於不顧!

男人哈哈一笑:“你這娘們還真有點腦子,可惜是個事後諸葛亮。”

餘老大揮了揮手上的鐵棍:“論單打獨鬥,我可能打不過你。可我手裡畢竟還有這個死丫頭。你會不管她的死活嗎?”

許令儀看著奄奄一息的餘苗,故作輕鬆:“她是你的侄女,而我隻是個外人。你都不管她死活,我為什麼要管?”

餘老大輕蔑一笑:“彆裝了。你如果不在乎餘涼的死活,你會跑回來?”

許令儀環顧了四周,沒有看見餘涼的身影:“你把餘涼怎麼樣了?”

餘老大用鐵棍指了指地上的繩子:“你放心。等我收拾了你,再回頭去尋她。”

許令儀淺淺舒了一口氣,最起碼此時餘涼是安全的。

許令儀伸出雙手,眼睛瞥了一下地上的繩子:“我和你走,放了餘苗。”

——

秋風蕭瑟,枯樹在暗夜之中影影綽綽,成了一隻隻伸向漆黑天空的巨手,嶙峋又吊詭。

許令儀被綁住雙手,一路被餘老大推搡著,向後山的方向走去。

許令儀身形高大,餘老大腿上還有傷,他為了能夠控製許令儀,不得不放棄已經奄奄一息的餘苗,將餘苗扔在了院子裡。

一路上許令儀都在思考。她與餘老大並沒有私人恩怨,但他一度又一度試圖至她於死地,很顯然時費力不討好的。

他究竟所圖為何呢?

他的目標是宋辭。

一想到這,許令儀脊背上冒出絲絲冷汗。這恐怕已布下陷阱,而她就是餌料……宋辭……他會怎麼辦?

許令儀對後山的地形不甚熟悉,但也由小餘涼帶路去尋過沃阿爹。他們今晚所走的路與去沃阿爹的小木屋方向大致相當。

眼前傳來獵犬吠叫的聲音,那是一處用鐵皮木板搭成的臨時居所,簡陋至極難以用言語形容,許令儀更願意稱之為——窩棚。

窩棚中有土壘砌的灶台,床鋪淩亂不堪,鍋碗瓢盆扔了一地。

許令儀看著這臟亂的生活痕跡,問:“你住在這?”

餘老大答非所問:“許令儀,你知道你像什麼嗎?不僅僅是你,還有你那個有文化有涵養的丈夫,你們每一個人都自以為活得精明,好像什麼都能被你們看透一樣。實際上你們不過是我手掌心裡的螻蟻,我想要捏死你們,易如反掌。”

他踹了一腳地上的盆子,在窩棚角落裡騰出一個小位置,將許令儀生生按了進去。

許令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當年拐賣宋辭的事情法律都已經給予你懲罰了,你還要繼續害人?”

“害人?”男人臉上的肌肉開始扭曲,扭曲到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出他與餘老二並非一人,“我那是在幫人,你們卻都不理解我。”

冰冷的月光半照在他的臉上,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森,“孟家需要一個男孩,我就送給他一個男孩。唐家需要一個女孩,我就送給他一個女孩。我有什麼錯?為什麼宋家人總是追著我不放?他們在一審之後還要再上訴,他們恨不得殺了我。我沒有傷害他們的孩子,他們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

餘老大咳嗽到雙眼猩紅,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大喇喇灑在腿上的傷口處。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扭曲又猙獰,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發了瘋的野獸:“這些年,你知道我過得什麼日子麼?在監獄裡,漫無天日的等待,一日一日的煎熬,才換來了我以為的自由。可出獄之後我能乾什麼?我隻能用一個又一個□□打零工活著。我無處可去,就連我自己的雙胞胎弟弟都不肯收留我,他生下的兩個小崽子也嫌棄我!而宋辭呢?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名利雙收,他已經享儘榮華了,他憑什麼?”

滑稽的歪理像野火一般點燃了許令儀滿腔的怒氣,她反問道:“你自己做的孽,給宋辭帶來那麼大傷害,你還敢問他憑什麼?他沒有報複你,已經是仁慈了,難道你還指望宋辭對你感恩戴德?”

“為什麼不能呢?”餘老大的表情愈發瘋癲,“唐燕,哦對了,就是孟娣,她就很感激我。她感激我讓她離開了虐待她的父母,不然她怎麼心甘情願地配合我,寧可殺了自己,也要置宋辭於死地呢?”

許令儀不明白餘老大到底用了什麼樣的話術讓本為受害者的唐燕願意成為他的倀鬼。她的所有遭遇,所有不幸,都不該將仇恨放諸於宋辭身上。

餘老大拔出一把小水果刀,刀刃直抵在許令儀的咽喉處,戲謔又玩味的表情如同在看待一隻待宰的獵物:“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精英,自以為高尚,自以為聰明,可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裡?那個秦茹,還是個名人嘞,還不是被我鎖在地窖裡十幾年?”

秦茹?那個為拯救宋辭而奔走的女記者?被餘老大鎖在了地窖裡……

72號!72號竟然是秦茹!

如有一腔烈火獵獵灼燒著許令儀的心臟,她憤怒得頸側泛起青筋,儘管雙手被縛,儘管她蜷縮在角落裡,她還是精準地用膝蓋猛擊了餘老大的手腕。

水果刀應聲而落。

他沒有許令儀想象中的那般憤怒,而是拽起許令儀向窩棚後麵走去。

一路走,一路叨叨著:“你放心,我還不會殺你。留著你還有用。”

夜色漆黑,許令儀看不清腳下的路。剛走了沒幾步,她突然被餘老大踹了一腳,整個人重心下落,掉到了一個坑裡。

坑不算太深,許令儀掉下來之後堪堪保持住了平衡。然而洞中連僅有的月光加持都不複存在,四周的黑暗濃鬱得如同上古混沌。

許令儀動了動腳踝,卻感覺腳邊有一點溫熱。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泥土裡傳來,原來坑洞裡正躺著一個人。她趕緊湊過去查看,不覺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與洞外人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奄奄一息的餘老二。

許令儀探了一下餘老二的額頭,燒得很厲害。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斷斷續續地為許令儀講述事情的真相。

原來許令儀麵一直以來麵對的是餘老大和餘老二兄弟倆。

二十年前化名雷永超拐賣宋辭和孟娣的人正是餘老大。出獄之後的餘老大沒有生存能力,找到了弟弟餘老二。

餘老二雖然混不吝也算不得什麼大好人,但也沒乾過什麼殺人犯法的事情。餘老二並不想再與哥哥有什麼瓜葛,奈何餘老大以他兩個女兒性命為要挾。

從此,這個世界上的餘老大和餘老二就成了一個人。

兩個人用同一張身份證,同一張臉。絕大多數時候餘老二都讓步到後山的窩棚裡生活,隻有餘老大需要的時候他才會出山頂替餘老大生活。這種畸形但平靜的生活一直持續著,直到有一天餘老大開始咳血,他得了癌症。

不知是死亡的恐懼還是藥物的作用,亦或是他本性如此,餘老大開始變得愈發瘋癲。他開始對餘老二拳腳相向,開始迫害餘苗和餘涼……偶然的機會讓他再一次聯係到了當年被他誘拐了的唐燕。在他的蠱惑和洗腦之下,人生淒慘不易的唐燕開始仇恨宋辭,於是二人便設計了這樣一出誣陷宋辭的鬨劇。

餘老大化名來到殯儀館工作,以運屍體的名義將唐燕送到了實驗樓中。唐燕潛伏半月之久,拿到了宋辭掉落的碎發和用過的針管,用隨身攜帶的木製品偽造出性/侵痕跡,在網上發表舉報宋辭學術造假的言論,最終注射胰島素自殺。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人會癲狂道以死為局構陷與自己並不相乾的人,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許令儀會以身入局,直闖須彌,最終配合警方尋找到真相。

許令儀始終無法理解這會是怎樣的不順會讓人扭曲至於以死構陷,更無法理解原本要反抗的受害者為什麼最終淪為了行凶者的倀鬼……

人性複雜,人心難測,許令儀不是生長在溫室裡的小百花,但聽聞真相仍舊不寒而栗。

而今事情敗露,餘老大以餘老二的性命為要挾,迫使餘苗帶他來到了許令儀家,綁架了許令儀。

天色漸亮,餘老大從洞口扔進兩塊餅子和一瓶水。許令儀:“餘老二再這麼燒下去就要死了,好歹給點藥!”

餘老大冷笑:“死就死了。誰不會死?你不死?”

許令儀絕不相讓:“人都會死,但總有個先後。我無論如何也得死在你後麵。”

雖然許令儀不知道餘老大囚禁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總的來說一定是為了牽製宋辭。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至於餘老二……人在沒有了人性的時候就會一再突破底線。餘老大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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