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樺見到衛然,奇道:“衛參軍又在何處征戰而回?衣服都破成這樣了!”
衛然不請自坐,緩緩道:“啟稟費將軍,我這身袍服,是因為馳援前線,我們汪堂主特地贈送的。”
費樺有些奇怪,衛然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在他的眼裡,衛然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人,衛然所有的高調都在掌控範圍內,所有的囂張都不會超過底線。
就是這樣一個懂分寸知進退的人,大大咧咧的不請自坐,還叫上江華梁導扶星辰站在身後,一定是他覺得我們軍方虧欠了他什麼。
費樺試探著說:“衛參軍,你對你的袍服很重視,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有所損傷這太正常了,你要是覺得不滿意,我送你一件如何?”
衛然麵無表情的說:“若是這袍服毀於征戰沙場,反倒是它的光榮,我痛惜的是,它竟毀於一場針對自己人的陰謀!”
費樺臉色一變:“怎麼回事!是誰設計害你?”
衛然大聲道:“費將軍,我衛然雖是個修行者,但是我可以摸著良心說,在這軍營裡我是儘職儘責,每
一分心思都在為抗蠻戰事謀劃,可武猛校尉郝孝,卻把心思用在針對自己人上麵!”
“郝孝?”費樺驚道。
“屬下九死一生,能逃得性命實屬僥幸。故懇請費將軍下令,將郝孝斬首示眾!”
江華、梁導、扶星辰齊聲道:“懇請費將軍下令!”
費樺當即召郝孝來與衛然對質。郝孝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奸人所騙,屬於一時不查。而衛然據理力爭,說郝孝是早知道賊人的埋伏,卻依然通知自己去送死!
兩人各執己見,費樺陷入了為難。郝孝的“盾牌”在於說自己大意說自己蠢,傳話時沒有看穿是賊人的計策,而衛然其實也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郝孝早看穿。
對付這種糾紛,費樺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拖。然而緩兵之計不可能騙過衛然這樣精明的人。
衛然道:“郝校尉接管郗偏將的事務以來,把偏將乾得紅紅火火,他甚至能勝任偏將的職位,卻說自己傻,輕易的被騙,這實在不合常理,請費將軍裁決!”
郝孝嚷道:“馬有失蹄,我一時大意怎麼就不合常理了?難道你就永遠那麼謹慎,永遠不會栽跟頭?不
可能吧!”
費樺很頭疼,他的傷還沒好,就被迫要麵對這件破事,實在很糟心。他皺著眉道:“此事需要仔細核查,你們先下去吧,待我查證後再行裁決。”
郝孝大喜,隻要能拖,他就有辦法,事情就有轉機。
一直激昂的衛然則突然安靜下來,隻說了一個字:“好。”然後轉身就走。
費樺忽然有點慌——衛然是個修行者,是個軍製外的人,這樣的人可以輕易的拋棄他在軍中所有的一切鋌而走險。反正他在軍中所擁有的都是臨時的。
幾乎可以肯定,衛然這一走,郝孝絕對無法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如果郝孝一定得死,費樺希望是死於軍法,而不是衛然私下的刺殺。衛然沒有先刺殺,而是先到他這裡來告狀,已經說明了態度。
“衛參軍留步!”
衛然停住腳步,回頭冷冷道:“費將軍叫我回來,是想裁決此事,還是想把我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