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客廳裡隻有兩個人,平虜將軍劉勳和奮威將軍
鄧展,表麵上劉勳的職位好像稍高一點,其實論實權,劉勳是比不上鄧展的。
劉鄧兩位將軍在廳中一邊吃甘蔗,一邊討論劍法和槍法,這當然是衛然收集信息的好時機。聽了半晌,又來了五個人,都是軍方的,大聲和鄧展劉勳打招呼。衛然這才從門後轉出來,連聲向眾人告罪來遲。
好戲開始了。
七人坐定,一個年輕的將軍問道:“鄧將軍,劉將軍,剛才一進門就見你倆談笑,手舞足蹈的,不知討論什麼好玩的事物?”
衛然搜索曹丕的記憶,得出此人名叫夏侯衡,字伯權,是曹魏軍方大佬之一夏侯淵的長子。
他旁邊那個少年是夏侯淵的次子,名叫夏侯霸,是蜀漢後期名將(沒錯是蜀漢,後期司馬氏奪權,夏侯霸被迫投靠和他有殺父之仇的蜀漢,成為薑維的好基…好朋友),官至車騎將軍,也就是張飛去世前的官職,可見劉禪對他的信任。
夏侯霸眼下還隻是個小孩,沒有表字,不過衛然知道,他以後肯定要取字為仲權的。
衛然心中一喜:夏侯衡這個問題問得好,隻要他們
一答劍術槍法,我就正好順勢提出劍法切磋的要求。
劉勳眉飛色舞,剛要說話,麵色黧黑滿臉大胡子的鄧展搶先道:“我們正討論世子的詩句呢!就是那首…《燕歌行》!”
衛然目瞪口呆:這個鄧展,麵相敦厚,內心卻是狡猾狡猾的!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劉勳,他隱約猜出鄧展的用意,可他哪裡知道什麼《燕歌行》,當下支支吾吾,答不上話來。
鄧展一肘子撞在劉勳胳膊上:“老劉,瞧你這記性,剛剛才說了的,怎的就忘了?燕歌行,就是‘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那一首!”
劉勳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哦!對對對,援琴鳴弦發…發…商,短那個啥不能長!哎呀老鄧,不愧是注過《漢書》的人,有文化!不像我老劉,就一糙漢子,怎麼打仗倒是記得,至於怎麼念詩,現在記得一半,一轉眼全忘了,哈哈!”
衛然頗感意外:原來鄧展給《漢書》作過注,看來是個文武雙全的將軍,就像我…就像曹子桓一樣。
(曆史上的鄧展,還真注過《漢書》。)
除了少年夏侯霸反應慢一點,頓時六位將領紛紛盛讚《燕歌行》,可惜除了鄧展之外,其他人都是大老粗,讚來讚去也就那幾個詞。
從後世的眼光看來,魏文帝曹丕的文學水平當然是很高的,不然也不好意思和曹操曹植兩大文豪並列,不過衛然一心想著任務,完全沒心思管什麼詩句,當即笑道:“彆扯那些虛的,我們哥幾個都是上陣殺敵的爺們,學那些文人的酸話兒做甚?”
這話其實有點不對,曹丕上戰場的次數很少,官渡之戰是一次,但那一次也隻是坐鎮中央學指揮,沒有親臨前線,畢竟他不是曹彰。
但衛然把“自己”歸為上陣殺敵的武將一類,無疑讓七位將軍大生好感。至於“世子自承屬於軍方一脈”這樣的話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就不在衛然的考慮之內了,反正完成任務之後,這個夢境就會消散。
也就是說,沒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