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反正眼前的這個少年敢接手此事,成則罷了,敗就賠性命。
難怪城中紛紛議論柳子石的關門弟子狂妄自大了。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倘若少年能幫他除掉惡鬼,他必定重金酬謝,若是不能,左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蒔七一到定北侯府的時候,眼底也不自覺的閃過一絲訝異。
府中幾乎每到一處都掛有符咒,微風一吹,黃紙沙沙作響。
“舒公子倘若有什麼需要,但請吩咐。”定北侯客氣的拱了拱手。
“隻有一件,我想在府中隨意看看。”蒔七打量了一下四周,頓了頓又道,“包括內宅。”
定北侯麵色不愉,皺了皺眉,這內宅豈容一個外男隨意窺探的,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蒔七看出了他的猶豫,微微一笑站起身:“既然不方便,那侯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定北侯從未被一個少年這樣下過麵子,氣得手都在抖,蒔七瞥了眼他的樣子,心中嗤笑一聲,難怪定北侯府日漸衰落。
剛走出垂花門,身後就傳來小廝的聲音:“舒公子留步。”
蒔七駐足,隻見身後小跑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滿臉堆笑道:“舒公子,我家老夫人說了,還請您回去驅鬼,內宅也隨您看。”
小廝生怕蒔七不肯,又好聲好氣的說了些好話。
蒔七心裡有些好笑,最後還是同意回去捉鬼。
定北侯府的女眷皆聚在了榮安堂,也就是老夫人的房裡,派了管家和老夫人身邊一個體麵的婆子過來隨時等候吩咐。
轉了整個定北侯府,蒔七也沒找到惡鬼的蹤跡,管家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倒是那婆子不時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直至最後一處院子看完,那婆子終於忍不住譏諷道:“敢問公子看出什麼來沒有?”
蒔七也不理她,隻是轉而對管家道:“還有一個地方沒有看。”
管家一愣,那婆子卻頓時臉色慍怒,厲聲道:“不可能!”
蒔七輕笑一聲:“回去問問你的主子再來回複我。”
其實蒔七隻是轉了院子,並未進女眷的房間,已經算是仁義了,不過定北侯府的人大抵當他是來送死的,就連一個下人都瞧不她。
也是,誰叫她非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早知如此合該變個老頭子的。
老夫人還算明事理,將屋中的女眷儘數遣回後便讓婆子請她過去了。
離榮安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蒔七很明顯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氣,怨念頗深,應該不止四五十年了。
原來藏在這裡了,難怪滿府都找不見它。
就在蒔七抬腳進入榮安堂的一瞬間,濃黑的怨念蕩然無存,整個院子一片靜好。
逃了?
蒔七走進屋內,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太太坐在羅漢床,頭戴暗紅色鑲玉抹額,手中撥動著一串佛珠。
“老夫人,打攪了。”
老太太慈愛一笑:“有勞舒公子了。”
蒔七打量了一圈屋內的陳設,隻見正對著門的幾案供奉著佛龕,前頭擺著各式供品和一本經書,想來這就是玄淨手抄的經書吧,她走到幾案前,抬手翻看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