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文津殿出來,心底是滿腔的怒火,可當他心思沉下之時,卻隱約覺得昭寧帝似是有幾分不對。
在龍陽君進來之前,昭寧帝對他的態度還算和善,甚至還破天荒的稱他秦卿,可江子卿一進來,昭寧帝的態度瞬間變了。
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他越想越不對勁,加之昭寧帝最後喊住他的那句話,“不到三更不許睡下”。
白天在文津殿,昭寧帝並未對三位閣老做出任何處罰,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就連朝臣預料會被處死的漆平,到現在也隻是撤職,這很明顯不符合昭寧帝行事的一貫風格。
昭寧帝自登基以來,從不過問政事,朝中大權幾乎全部被龍陽君握在手裡。
不管何事,隻要龍陽君開了口,昭寧帝萬沒有不答應的。
他思索了一整天,心底竟然陡然得出一個荒唐的猜測,昭寧帝是在龍陽君麵前做樣子?
於是,他便安排了小廝在偏門守著,以為昭寧帝會在三更之前派人過來。
可現在三更已過,並沒有任何人來的跡象。
難道他會意錯了?
想到這裡,秦長殷唇角不由溢出一絲嘲諷,搖頭輕歎,昏君還是那個昏君,是他想多了。
他緩緩站起身,解開衣帶,打算今晚便歇在書房了。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門被人推開了,他回眸望去,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低著頭走了進來。
他心底驟然溢出一絲喜意,原來他沒有猜錯,陛下確實派了人過來,那麼這也就意味著昭寧帝確實是在龍陽君麵前裝樣子了?
不管是與不是,昭寧帝在半夜三更派人過來,肯定是礙於白天在文津殿有龍陽君在,有些話不便開口。
蒔七見他衣衫半解,不由輕笑一聲:“秦卿真是舒坦,朕急匆匆的赴約,秦卿竟是打算歇下了。”
她的聲音一出,秦長殷登時愣住了。
陛下?
蒔七懶洋洋的往他的椅子上一坐:“秦卿見了朕,為何不行禮?真是好大的膽子。”
秦長殷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抱拳行禮:“臣秦長殷叩見陛下。”
蒔七挑著眉看他,沒有說話,目光順著他半敞的衣襟看了過去,依稀可見排列緊致的腹肌,寬闊結實的胸膛上布著幾道猙獰的傷疤,而鎖骨處,是她熟悉的紅胎記。
那猙獰的疤痕讓蒔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今夜真是好福利啊,先看了江子卿的腹肌,現在又看了秦長殷的。
不過憑心而論,兩人比起來,她更喜歡秦長殷的腹肌,結實緊致、線條分明,尤其是那幾處傷疤,更添硬氣。
秦長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底忽然一陣悸動,可隻是一瞬間,他眼底溢出幾分薄怒,這個昏君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虧他還以為她轉性了。
他不動聲的低眸拉好衣裳,蒔七沒意思的收回視線,淡淡道:“起身吧。”
“謝陛下。”秦長殷麵無表情的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