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殷眉目含笑,輕輕替她撕去絡腮胡,然後拿出一罐蠟黃蠟黃的東西在她臉上抹著。
“好了,陛下現在再看看。”
蒔七依言照了照鏡子,隻見鏡中人滿臉蠟黃,論誰也不會將她和遠在京城的昭寧帝聯係在一起。
賑災的隊伍一進福建的地界,章光譽便派人前來迎接。
“下官章光譽見過撫遠大將軍。”
秦長殷淡淡點了點頭:“怎麼不見長公主和兩位欽差大人?”
章光譽拱了拱手道:“回稟將軍,長公主這幾日一直在災民區視察災情,至於兩位欽差大人,前些日子災民bao dong,兩位大人至今下落不明,下官已經派人去找了。”
低著頭站在秦長殷身後的蒔七唇角牽出一絲譏諷,難怪秦長殷派出去的人至今未歸,原來袁彬鴻和漆平早已出事了。
“將軍一路舟車勞頓,下官備了酒宴為將軍接風洗塵。”
秦長殷眸光冷然,淡淡睨了他一眼,“接風洗塵倒不必了,而今福建的黎明百姓朝不保夕,章大人卻還有這等閒情逸致布下酒宴,還是先將本將軍帶來的糧食分派給各州各縣,救人要緊。”
章光譽被他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連忙給底下的人打眼。
就在秦長殷執意放糧賑災的時候,盛臨川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原來是秦將軍來了。”盛臨川一身的粗布衣衫,半點也看不出皇家公主的氣度,隻是這樣更讓人深信她與民同在。
秦長殷拱了拱手:“拜見長公主。”
“秦將軍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歇著吧。”盛臨川眸光略含了幾分柔情凝著秦長殷,聲音溫和。
秦長殷淡淡回絕:“長公主,人命關天,多耽擱一刻,不知這城裡的百姓會餓死多少,還是賑災要緊。”
“那也不如你的身子要緊。”盛臨川幾乎是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她神有幾分懊悔,繼而辯解道,“我是說,秦將軍一路奔波,現在去救災,身子可怎麼吃得消,再者,之前賑災撥下的糧款還有餘剩,並不急於這一時。”
蒔七低著頭,眉梢上挑,眼底儘是譏諷,這盛臨川還真是半點也不遮掩心思。
這就開始拉攏上了。
秦長殷不動聲的看了蒔七一眼,見她小指伸出點了兩下,遂點了點頭:“也好。”
到了宴廳,隻見那一桌席麵甚為粗簡。
盛臨川略有些赧然道:“秦將軍,現在整個福建最緊缺的就是糧食,故而也找不出珍饈佳肴,隻得委屈將軍將就一頓了。”
倘若秦長殷未曾被蒔七勾搭上,隻怕就要信了她。
從進福建的地界開始,盛臨川便做了一局,隻等著秦長殷往裡跳。
先是在路上聽聞各路災民稱讚嘉陽長公主的仁善之心,接著便是章光譽迎接時不見嘉陽,雖說盛臨川乃皇室,也用不著來迎接,可是秦長殷畢竟是帶了賑災的糧餉過來,她怎麼也該和他打個照麵。
偏生沒有,盛臨川就是想讓秦長殷看見她的“勤懇”。
直到秦長殷執意先賑災,才將她逼了回來,倘若她真是去與視察災情,又豈是一時半會就能趕回來的。
最後便是這一桌堪稱簡陋的席麵。
蒔七簡直歎為觀止,步步緊逼,秦長殷稍一不防備,便掉進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裡了。17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