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川撕心裂肺的尖聲叫喊:“盛夷安你個賤人!你以為這就完了”
隨著她被人拖走,那聲音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章光譽和盛臨川皆被看了起來,今日在院子裡,但凡不是秦長殷手下之人,其他人一概不留。
現在還不宜將章光譽出事的消息傳出去,福建群官皆以章光譽馬首是瞻,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盛臨川一支。
倘若現在將章光譽出事的消息傳了出去,那些官員萬一來個魚死網破就不好了。
最起碼現在不是時候,畢竟眼下最要緊的事,是賑災,以及防止瘟疫。
接下來的日子裡,蒔七將帶來的賑災糧食全部分發到個州縣,在各個災民聚集地設立施粥點,由官兵維持秩序。
下令各個州縣,嚴格督查傷亡情況,但凡有災民死去,必須在六個時辰內將其埋掉。
她還下旨,免除了福建幾個重災區的徭役,並按人丁統計,每人皆可領到二錢銀子。
在曆朝曆代,但凡出現重大的自然災害,撥糧賑災都是常態,免除徭役也偶有發生,隻是按人丁可領取災後安置費,這還是頭一例。
不出一個月,昭寧帝在福建百姓中的威望瞬間上升了不少。
這些日子裡,她幾乎沒有休息,日日前往堤壩勘探險情,並親自前往災民聚集地安撫百姓。
不少災民見到蒔七,隻當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心善。
“夫人,你能帶我弟弟回去嗎?當牛做馬,什麼都可以,隻要給他一口吃的。”
蒔七穿梭在災民中間,忽然裙擺被一隻臟兮兮的小手拉住了。
她低眸一看,隻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正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小男孩懵懵懂懂,抓著姐姐的手喊餓,一雙大眼睛在臟兮兮的臉上顯得格外明亮。
蒔七心底一陣難受,她示意身側的侍從去粥棚盛一碗粥來。
侍從動作很快,轉眼就捧著一碗熱粥過來了。
秦長殷拉了拉她的衣袖,蒔七見狀,和他走到一旁。
“婦人和孩童,手無縛雞之力,隻怕之前撥下來的安置費不是花光,就是被人搶去了。”
蒔七眉心淺蹙,神凝重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弱肉強食,哪怕朕已經下令讓差役在粥棚附近嚴加看管,可到底治標不治本。”
“陛下可曾想過,撥糧賑災,災民眾多,糧餉有限,隻能管活不管飽,如此下去,遲早出事。”
秦長殷輕歎了口氣,眸光凝著她。
這倒是給了蒔七一個思路,坐吃遲早山空,她一直養活著這些災民,人心不足蛇吞象,萬一這些災民最後養成了理所應當的心態,那豈不是適得其反?
“你說的不錯。”蒔七指尖輕輕撫摸著戒指,若有所思。
除了安置災民乃是一大難題,福建曆久以來,河道早已比屋脊高的多了,這也是造成洪澇的原因。
“修渠改道又是一項大工程”她低聲喃喃道。
驟然,她抬眸看著秦長殷,眼底俱是晶亮的光芒,在這灰撲撲的災區中顯得熠熠生輝。
秦長殷見她這樣瞧著自己,知道她必是想到了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