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含笑問道:“想到了?”
“以工代賑!”蒔七眉梢上揚,眼底是難掩的興奮,“福建的河道必須從底部深挖,還要讓河水改道而行,這又是一項大工程,朕養不了這麼多災民,不如讓他們自食其力,修建水渠,以此來換取糧食。”
“那婦人和孩童呢?他們可沒有能力參加修渠?”秦長殷提出了關鍵的一環。
蒔七嫣然一笑:“凡十二歲以下的孩童,皆可繼續享受救濟,至於婦人,可參與後勤勞務。”
參加修建水渠的災民自然是要吃飯的,讓婦人們去保障後勤,即可解決婦人們不能修渠的難題,又能節省勞動力,一舉兩得。
“如何證明孩童尚未滿十二歲?”
“在以工代賑的聖旨下達前,讓各州縣連夜統計災民戶籍。”
“倘若有老弱病殘者,當如何應對?”
“老弱病殘,各州縣ti gong救助,但須得由大夫確診。”蒔七盈盈的笑著,眸底溢滿了自信之。
秦長殷微微一笑,他提出來的質疑皆被她一一化解,此法可行。
救災刻不容緩,蒔七一想到以工代賑之法,立刻下令,讓各州縣連夜統計災民戶籍,並稱以後必須憑戶籍才能領取救施,本來一向最難統計的戶籍,在此令一下後,竟然快速的統計好了。
緊接著,蒔七便頒布以工代賑的聖旨。
命壯勞力去河道上修建水渠,婦人們去後勤勞作,孩童們則歸府衙的救助。
一時間,福建人心漸漸穩定了下來,秦長殷帶來的人安插在各個州縣,監察著各州縣的賑災情況,以及是否有異常。
漸漸地,餓殍遍地,屍橫遍野的福建逐漸恢複了生機,一切往欣欣向榮的態勢發展。
而此時,福建的百姓已經不再記得還有個嘉陽長公主了。
蒔七不必日日去勘探災情之後,便夜夜案牘勞形,審批各個州縣送呈上來的折子,連著兩個月下來,她便瘦了一大圈。
秦長殷看了,心疼的不行,可偏偏,這些折子,她不放心假手於人,還是事必躬親。
就在一切儘然有序的進行時,還是出事了。
秦長殷底下的人來報,福建一個叫安栗的小鎮子,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幾個人。
皆是年輕力壯的青年,死前,他們共同的症狀皆是發熱,洪澇沒能壓垮他們,沒想到死裡逃生之後的傷寒竟然要了他們的命。
起初,死了一兩個人的時候,沒人太當回事,可連續死了十來個人,且症狀一致,皆是發熱,這時,便人心惶惶了。
後來,安栗當地的縣令找了個大夫去查看,沒想到診出來的,竟是瘟疫。
那縣令也是個蠢的,竟然沒想著將消息壓下上報,等上頭決定,再做處理。
不過一個時辰,整個安栗便傳遍了,洪澇之後還是有人染上了瘟疫。
消息傳到蒔七耳朵裡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日了。
她手中的筆驟然滑落,怎麼千防萬防,這害死的瘟疫還是來了!
她的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明明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要是有瘟疫,也早該來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