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bao dong的消息傳到福州時,蒔七的一顆心驟然沉了下來,還是來了。
秦長殷低眸看著案牘上的地圖,眼底陰鬱漸濃,他竟是才發現,直至昨日前封鎖的最後一個縣鎮,眼下所有被封鎖的地方竟然全部串了起來。
一時間,福建南部被封鎖的州縣紛紛揭竿而起,不少地方官為了自保皆歸順了盛臨川,而昭寧帝此時就在福州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福建。
就在蒔七和秦長殷商量應對之策時,一直化裝成災民才得以保命的袁彬鴻和漆平找上了門。
漆平一進門,渾身顫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有負陛下重托,求陛下降罪。”
蒔七輕歎了口氣,上前將他扶起。
“漆卿和袁卿辛苦了,活著就好。”
倒是袁彬鴻沉著鎮定的給蒔七行禮之後,才冷靜的說道:“啟稟陛下,臣和漆大人化裝成災民這兩個月,也並非全無收獲。”
原來,這兩個月,他和漆平化裝成災民,本想著能躲過盛臨川的搜捕,可是沒想到意外接觸到了一個叫項三的人。
袁彬鴻憑著一張巧嘴,成功取得了項三的信任,那項三正是盛臨川安插在福建災民裡的一顆棋子。
此人在災民中擁有極高的威望,幾乎是一呼百應。
兩個月前,就在蒔七他們正要進入福建的地界時,河道上的堤壩潰決了,那幾日雖然下了一場雨,可並非暴雨,按理講怎麼也不該潰堤才是,那必是人為。
袁彬鴻和漆平都意識到了這點,遂暗地裡開始調查此事。
而此事正和項三有關係。
袁彬鴻和項三混熟之後,用身上僅存不多的銀子請項三喝酒,趁著項三爛醉如泥的時候,他從項三口中套出了話。
項三稱,這事是嘉陽長公主親自吩咐他的,讓他帶著一夥人,半夜的時候將堤壩從外頭挖薄,果然,當第二日下雨的時候,那堤壩便潰決了。
而項三早已帶著弟兄們跑到了高底避災。
“這麼說項大哥是替長公主做事了,這以後發達了,可彆忘了兄弟。”袁彬鴻氣得拿著酒壺的手都在顫抖,卻還是要笑眯眯的道。
“我看你小子是個上路子的,以後就跟著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下半輩子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袁彬鴻連忙奉承道:“成,以後項大哥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小弟,萬死不辭。”
“好小子!”項三像是十分高興,大喝一聲。
“不過那長公主為何要讓堤壩潰決?”
項三臉通紅,渾身酒氣,神秘一笑,對袁彬鴻勾了勾手指,“這叫兵不厭詐。”言罷,他狀若高深莫測的指了指北邊。
袁彬鴻神大驚,正要開口,卻被項三一把捂住了嘴。
“切莫往外說,這事以後要是成了,咱們這從龍之功,還不得封個侯爺伯爺的!”
袁彬鴻連連點頭稱是,心底卻嗤笑一聲,長公主要是真成了,估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殺驢。
更何況他項三這樣的小人物,連驢都稱不上。
蒔七聽完經過,抬眸問道:“那項三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