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咻”的一聲,一支白羽箭劃破彌漫著塵沙的空氣,直直射向還在揚聲大喊的孟同。
那箭勢如破竹,一舉穿入孟同張開的嘴巴,將他的右臉刺穿,白羽阻攔了利箭的去向,停留在他的臉上。
孟同疼得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可那白羽箭從他的口腔直直刺穿右臉,現在白羽箭還掛在他臉上,口銜長箭,半句鼓動人心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災民們怔怔的看著城樓上那個眉目凜然,威視逼人的英氣男子緩緩收起弓弦。
再看方才還義憤填膺的孟同,現在如鬥敗了的公雞一樣,捧著鮮血淋漓的臉頰直叫喚。
一時間,災民們皆心生畏懼,紛紛不由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蒔七低眸看了看守在城門前的將士們,有的已經被bao dong的災民弄得傷痕累累。
她眸光微暗,盛臨川,這些賬,皆記在你身上。
沒了孟同的鼓動,災民們的聲勢漸漸小了下來。
蒔七雙手端於身前,緩緩開口:“諸位鄉民,朕不知大家究竟是為何一定要起義,朕自來了福建,事必躬親,唯恐讓大家受了委屈。”
“放糧施粥,免除徭役,以工代賑,發放安置費,朕愛民如子,看見鄉親們受苦受難,朕也不好受。”
“昏君,你放屁,你要是真愛民如子,為什麼偏要將咱們染上時疫的州縣都給封鎖了?”一個早就被鼓動的男子厲聲打斷了蒔七的話。
“就是,你分明是要置咱們於死地!”
“狗皇帝!”
底下災民的情緒再次被煽動了,紛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高喊。
漆平按耐不住,連忙走上前大喊:“鄉親們,你們聽我說,這都是不得已的,陛下已經下令隨行的禦醫們加緊想出能治療時疫的方子,為了防止更多的人染上時疫,不得已才封鎖了州縣。”
“諸位鄉民,陛下自打來了福建,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陛下日日前往堤壩勘察險情,夜夜案牘勞形批閱各州縣遞上來的折子,就連大家夥的安身之所,陛下也時常前去探訪,難道大家夥兒都不記得了嗎?”漆平神激動,振臂高呼。
一時間,竟然讓底下的災民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就在此時,下頭有的人認出了蒔七。
“原來那位好心的夫人就是陛下,有日我餓得快死了,是陛下親自端了熱粥喂給我吃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猛地一拍腦袋,想起那日,他竟是紅了眼眶。
在他的提醒下,不少災民都想起了那個日日穿梭在災民間,噓寒問暖、關懷體貼的夫人。
原來她竟是陛下!
那夫人心底仁善,她總是溫和的幫助大家,其實那夫人做的事遠比嘉陽長公主更讓人感動,隻是因為嘉陽長公主位高,所以才會在災民間造成轟動。
可那夫人不是,她總是默默的穿梭在災民區,關懷備至,好些人都私心覺得她是那西天菩薩下凡。
否則為何後來有一陣子,夫人沒有出現,他們問了差役,結果差役也不知夫人是誰。
城門前的災民臉上紛紛露出震驚之,那如菩薩般仁善的夫人,竟然是陛下!
是那個所有人皆以為昏聵無道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