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快到天津之時,河麵便結了冰。當地官員接駕,連忙提議人工敲碎河麵上的冰,卻被蒔七否決了。
人工敲碎河麵,人力財力不知又要多少。
更何況此處離京城也不遠了,聖駕便由船改馬,走了陸路。
剛剛走到京城城門前,秦長殷便讓隊伍停了下來,蒔七撩起簾子,輕聲問道:“怎麼了?”
“不對勁。”秦長殷眸光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城門。
城門前的人,不像是他的人。
蒔七一聽,也朝城門望去,整個城門前顯得略微詭異,雖然有進出的百姓,可那些人步履匆匆,頭也不曾抬過。
“遣個人去看看。”
秦長殷頷首,遂遣了個人化成百姓的模樣進城看看。
可是他們等了許久,也不見探信的人回來。
“看來江子卿已經掌控了京城。”蒔七神凝重,隻是讓她不明白的是,江子卿控製了京城卻秘而不宣,難道是想等她和秦長殷進了城,便將他們一起拿下?
“他現在必是已經知道了陛下到了城門口。”
走也來不及了,更何況能走哪兒去呢!
就在此時,城門內噠噠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小太監騎著馬直奔他們而來。
“奴才參見陛下。”小太監口中說著參見,卻依然騎在馬上,半點也沒有行禮的意思。
蒔七隔著簾子淡淡道:“是你主子讓你來的?”
那小太監她曾見過的,是江子卿府上貼身伺候的。
“陛下好生聰慧,正是主子讓奴才來請陛下回宮的。”小太監嬉笑了兩聲,形態舉止半點也沒有將蒔七這個昭寧帝放在眼裡,也許在他看來,昭寧帝已經死到臨頭了吧。
“好,長殷,起駕回宮。”
“慢著!”小太監拉長了又尖又細的嗓音,陰陽怪氣的說道,“陛下,咱家主子隻需陛下一人進去,秦將軍就在城門外候著。”
秦長殷眼底薄怒儘顯,“刷”的拔尖直指小太監。
“長殷。”蒔七淡淡出聲阻止了他的動作。
秦長殷眸光如鷹隼般直勾勾的盯著小太監,片刻才緩緩收回長劍,歸劍入鞘。
小太監嚇得直哆嗦,臉煞白,方才那劍鋒泛著森冷的寒光,離他脖子隻有毫厘之差,若非昭寧帝出聲阻止,隻怕他就交代在這裡了。
蒔七指尖輕輕摩挲著戒指,緩緩道:“長殷,你就候在這裡,朕和他進宮。”
“陛下!”秦長殷猛地轉眸看向馬車,他不同意,他不敢將她置於任何危險的處境中。
蒔七神威嚴,厲聲嗬斥道:“秦長殷!朕命你在這裡候著!”
她現在是昭寧帝,他是她的臣子,她說的話就是聖旨。
秦長殷眼底閃過一絲不甘之,沉沉吐出心口的悶氣,半晌才道:“臣遵旨。”
那小太監聞言,得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輕飄飄的道:“那陛下就和奴才走一趟吧。”
秦長殷將自己的騎的馬讓了出來,蒔七深深看了他一眼,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見機行事,我在宮裡等你。”言罷,她飛身跨上馬背,一夾馬肚子和小太監絕塵而去。
秦長殷一瞬不瞬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雙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