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自以為幫你鋪好了路,前朝有常同甫坐鎮,更是有秦長殷擁兵八十萬,而他二人皆是愚忠之人,不愁會叛變,可是她竟然沒將這個告訴你!”
蒔七目光陰冷的看著狀若癲狂的盛臨川。
盛朦沒有告訴過盛夷安影衛的存在,那盛臨川又是如何得知?
盛臨川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來,臉色漲得通紅。
她的父親曾告訴過她,大魏曆代帝王有一支影衛,出生入死,堪比人形兵器,他也是無意間從醉酒的盛朦口中得知。
隻是這支影衛隻忠於他們認可的帝王。
她的野心極大,不止想要這江山,更想要這支神秘的影衛,她不知道這支影衛的首領是誰,隻是大概猜出那首領應該是盛夷安身邊的人,因為她曾好幾次想要直接弄死盛夷安,都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這一定是那影衛阻撓的。
得到這個認知,盛臨川更是興奮了,像是一個看不見的挑戰一樣,倘若她能得到這支影衛的認可,那簡直就是有如神助。
她大抵猜到了唯有對比,才能讓那支影衛看到究竟誰才應該登帝位。
所以她費儘心思的籌謀,隻為了能得到影衛的認可。
可是眼下,盛夷安竟是在毫不知情中,就讓影衛的指揮使交了蛇符。
她一口氣鬱結在心口,半晌也沒有順出來,堵得她麵色通紅,忽然她猛地一咳,一口猩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蒔七輕笑一聲,緩緩道:“赤練影衛指揮使傅慶生聽令,命你在三日內,查清所有與盛臨川江子卿勾結的大臣。”
傅慶生低頭拱手道:“屬下得令。”
除夕夜注定不是個太平夜,當晚,映襯著綻放的煙火與炮竹聲,烏衣巷中傳來陣陣嗚咽和兵器的碰撞聲。
一夜之間,天又變了。
哭喊聲鋪天蓋地,卻儘數被淹沒在炮竹聲中。
曾經被重兵包圍的官宦宅邸忽然就被撤掉了圍著的重兵,而那些前去赴宴的大臣宅邸,儘數都圍了官兵。
大年初三開始,便有身披鎧甲的官兵出入烏衣巷,被查抄的金銀財物一箱箱的運了出來,風雪漸大,掩蓋了地飛濺落下的鮮血,一時間,京城中人人自危,生怕長公主龍陽君謀反案牽扯關係。
有了赤練影衛的助力,蒔七的大清洗格外的迅速。
她讓戶部統計出國庫的欠款名單,並交由傅慶生去收繳欠款。
除了那些被查抄的,其他尚未收到牽連的大臣紛紛如數將欠款交還,一時間,國庫再次充盈。
兵部、刑部和吏部也被大清洗了一番,拔出蘿卜帶出泥,整個朝堂之,有三分居二的官員被抄家流放,或是砍頭株連。
江子卿除夕夜那日便不堪忍受蠱王的啃噬,一頭撞死了,盛臨川一直被關在天牢,所有罪狀一一清點完畢,蒔七才下旨祭天。
春初祭天之時,蒔七便用盛臨川的頭顱做祭禮,告慰福建枉死的無辜百姓。
祭天完畢,盛臨川的頭顱被掛在十米高的竹竿,任由鳥雀啃噬,以警醒文武百官。
朝堂之,官職空缺良多。
恰好也迎來了三年一次的殿試,由於昭寧帝在民間威望漸盛,尤其以福建的學子最為雀躍。
早在昭寧帝的外祖母盛天音開朝之時,以東南一帶的文人學士最不屑女人坐江山,一時間東南一帶的文人學士最為推崇的便是考了學不去做官。
此舉被他們奉為雅。
東南一帶的文人一向讓盛天音和盛朦頭疼,可卻也無可奈何。
蒔七去福建走一遭後,回京大刀闊斧的砍去朝堂三分局二的大臣,一時間官員空缺,沒想到這一年的殿試,以東南地區的文人最多。
在這之後的幾年裡,蒔七下令改革。
在政治,六部以下設立六科,六科給事中官拜正五品和正七品。
六科,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凡製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頒之有失,封還執奏。凡內外所章疏下,分類抄出,參署付部,駁正其違誤。
六科和都察院的職責大抵相同,有六科監察六部,以低官監視高官,在朝堂之達到一個較為he ping的狀態。
同時,蒔七還聽從了常同甫的建議,下令實行考成法。
常同甫認為從先帝開始的朝野泄遝成風,政以賄成,民不聊生,主要原因是吏治不清。他以課吏職即加強官吏考核為手段,斥諸不職,省冗官,淘汰並懲治了一批官員。
在執行,蒔七信賞罰,持法嚴,使賞罰有準,不姑息。
此令一下解決了官僚爭權奪勢、玩忽職守的**之風。
在她執政的這幾年間,百官惕息,一切不敢飾非,朝廷號令,雖萬裡外,朝下而夕奉行,行政效力大大提高。
土地,蒔七下令先行整頓戶籍,從先帝時期因西北戰亂而流離在外的流民,各大州府均要統計人丁。
同時下令全國實行實行三長製。三長製即把百姓按照鄰、裡、黨三級組織起來,五家為鄰,五鄰為裡,五裡為黨,各設一長。
一切先決條件完成後,蒔七這才下旨將無主土地按人口數分給農民耕作,土地為國有製,耕作一定年限後歸其所有。
然地主階級的土地並不屬於均田範圍。
並著土地改革之後,便是大刀闊斧的軍事改革。
昭寧帝短短十年間,整個大魏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再次回到了聖祖在位時的繁榮,甚至更佳。
民間對昭寧帝的評價比聖祖還要高。
傅慶生形色匆匆趕了回來:“主,已經盤查完畢,如何,西南幾個布政使確實有妄加賦稅的行為。”
蒔七微笑著逗弄床榻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淡淡道:“罪證呢?”
“已經搜集到了。”
“放文津殿桌便是。”蒔七抬手幫小娃娃擦掉口水,漫步心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