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好景不長,在魏辛夷盛寵的第五年,冒出來一個叫顏如玉的女子。
若說魏辛夷的長相是清淡如霜,頗有點風雪寒梅的傲骨,那麼顏如玉便是清清湖水中綻放的新蓮,嬌豔卻又不失純潔。
蒔七腦海中過著魏辛夷留下來的記憶。
這個叫顏如玉的女子,就是手段了得的穿越女。
蒔七推測,她未穿越過來之前,大概率是個白蓮花,將天下皆惡我獨善演繹的出神入化。
她先是裝出對後宮的榮華富貴半點也不感興趣,甚至抱病遲遲不侍寢,卻在盛夏,闔宮前往玉華台避暑時候,恰好在湖邊戲水時被文帝撞見了。
顏如玉佯裝驚慌失措,羞羞答答的樣子,惹得文帝一陣憐惜。
她光著腳站在湖邊的卵石上,嫩生生的腳趾忍不住蜷縮在一起,似是腳下的卵石弄疼了她的雙腳。
文帝眸光直直的盯著她赤著的腳,繼而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從此,這個叫顏如玉的女人,以一種特彆的方式走進了文帝的視線中,正式開始了和魏辛夷爭寵的道路。
想到這裡,蒔七忍不住輕笑一聲,果真是白蓮穿越,眾女都得退散。
就像她在顧北調那個位麵曾看到的一句話,刻意的黑絲遠不如不經意間露出的白皙腳踝,一切性感都要顯得毫不費力。
顏如玉初識文帝之際,便是將這一套用的出神入化。
蒔七忍不住歎了口氣,魏辛夷到底還是比不過算計男人為終身職業的白蓮穿越女。
從前隨意出入養心殿,和文帝琴瑟和鳴的佳話,也都成了她魏辛夷後宮乾政的原罪了。
縱然如此,未到最後一根稻草壓下,魏辛夷還是念念不忘著文帝,深夜想起這些事,她總是給文帝找了無數個開脫的借口。
畢竟她信他的一張嘴。
信他真的會和她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可文帝不僅僅是個男人,男人的嘴本來就靠不住,更何況他還是個帝王。
不過既然她這個位麵並沒有失敗,那她倒要陪這個顏如玉好好玩玩了。
想到這裡,蒔七便從宮牆上飄了下來。
冬日的天總是青灰色的陰天,偶爾倒也有好天氣,隻是現在身為厲鬼的蒔七並不喜歡,縱然現在已經多了五十年的道行,不出幺蛾子,基本可以在這深宮橫著走了。
可她到底是個鬼,對豔陽高照的晴天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她在空中飄著飄著,就飄到了顏如玉居住的昭陽宮。
顏如玉現在風頭正盛,楚楚可憐的對文帝抱怨身體總是不適,文帝便憐惜她,不必去坤寧宮給皇後請安。
蒔七飄進了昭陽宮,穿過好幾個忙碌的宮女身體。
一進內室,便瞧見顏如玉正歪在美人榻上,腳邊是燒著銀霜炭的炭爐,整個屋內暖意融融的。
蒔七勾了勾唇角,多了五十年的道行就是不一樣,之前她靠近顏如玉,總是被她身上佩戴的佛珠給擋到五米外,怎麼也近不了身。
現在她就站在顏如玉的麵前,渾身沒有半點不適。
顏如玉突然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薄被,蹙著柳眉道:“怎麼突然一陣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