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將她的腿放回床上,正要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卻瞥見她那一襲白色衣裙滿是斑斑的血跡。
忽然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血跡是她當貓的時候染上的,而她現在身上的裙子也有一樣的血跡,那麼這裙子就是她的毛毛?
能脫掉嗎?
趙譽臉頰難得的泛起了微紅,他趕緊搖了搖頭。
這邊廂,蒔七沉沉睡去,趙譽也便躺在她身側,目光繾綣的看著她的睡顏。
那邊廂,醫院的監控室已經炸鍋了。
幾個盯著監控的小夥子指著監控上那隻掛在門上的貓哈哈大笑,就在此時,主任走了進來,皺著眉斥責道:“乾什麼呢!”
幾個小夥子立刻作鳥獸狀散了。
主任這時才對身後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道:“元帥您這邊請。”
剛才那幾個小夥子立刻驚訝的互相看了看,然後連忙站起來問好。
雷浦淡淡點了點頭,在監控前坐了下來,主任將監控室其他人都攆了出去,這才開始調監控。
雷浦一直注意著趙譽病房周圍的動靜,就是怕蟲族做手腳。
沒想到剛剛醫院監控室的主任竟然聯係了,說是監控拍到一隻白貓和一隻狸貓,因為瞧著兩隻貓鬼鬼祟祟的,主任當場就懷疑是不是蟲族幻化的,倒也不怪他草木皆兵,而是元帥將這麼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他,他當然要好好乾。
“調出來看看。”雷浦道。
主任連忙將幾組監控都調出來了,從白貓一進醫院開始,順著花壇,溜進住院部,鑽進護士的小推車等等。
雷浦看見貓的一瞬間,眼底就泛起了一絲笑意。
他果然猜的不錯。
雷浦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趙得意就是聰明!
主任愣了愣看著他站起身,雷浦笑了笑道:“你這次做的很好,但是這件事彆注意彆聲張出去。”
“是。”
雷浦開了門,直奔住院部走去,他心裡癢癢的,家裡那隻貓和趙得意一模一樣,要真說不一樣,他總覺得那雙眼睛不太一樣。
還有就是那隻貓就像隻普通的貓。
而趙得意是隻有靈性的貓。
趙譽正倚靠在床上看書,一旁的蒔七睡得香甜。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眼底便泛起無儘的笑意。
隻聽啪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趙譽警惕的抬眸看去,就看見氣衝衝的老爺子走了進來。
“元帥?”趙譽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想到雷浦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貓呢?”
“貓?”趙譽還沒反應過來。
“就是趙得意。”雷浦冷哼道。
趙譽下意識的瞥了一旁的蒔七一眼,心裡飛快的天人交戰了幾秒道:“它不是和尺素回去了?”
“還和我裝……”雷浦登時冷笑一聲,這時,他猛然注意到趙譽身旁躺著的那個女人,剛才因為心急見到趙得意,竟然沒注意到還有女人,“怎麼會有個女人在這裡?”
蒔七被他們吵吵鬨鬨的聲音驚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對上雷浦那雙震驚的眼睛。
雷浦確實是震驚到了,他之前和趙譽早就通過了氣,安格斯帶來的那個尺素很是可疑,趙譽也滿口讚同,怎麼轉眼就把人帶床上去了?
“起來!”雷浦忽然厲聲嗬斥道。
趙譽一怔,下意識的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你說說你!”雷浦氣得簡直渾身都在抖,他抬手指著趙譽,恨鐵不成鋼。
怎麼就能被這個女人迷惑了?說什麼夢境,都是狗屁!指不定就是這來曆不明的女人用來蠱惑他的手段。
他平時看著趙譽也挺聰明的,怎麼就難過美人關呢?
趙譽立刻明白雷浦這是誤會了,他飛快看了一眼那邊剛睡醒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蒔七,心中歎道,指望她解釋是不可能了。
“元帥,你聽我說。”
雷浦現在很生氣,根本不想聽趙譽說話,在他看來,趙譽無非就是想要狡辯。
“你閉嘴!”雷浦氣得沉沉吐出一口氣,感覺有些暈眩,於是又坐回了沙發上。
蒔七看了半天,終於搞清楚了狀況。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雷浦的智商怎麼突然沒了?
關鍵是真不怪人家雷浦誤會啊,畢竟她和那個贗品張一個樣子,誰也想不到她是真實存在的啊,更何況雷浦一開始就覺得慕清許假冒的那個女人是迷惑趙譽的手段,這種想法先入為主了。
“老爺子您來乾嘛來了?”蒔七漫不經心的從床上下來。
雷浦瞧著她一身斑斑的血跡,心道,該不會是故意裝作受傷來讓趙譽心疼的吧。
那這女人手段還算可以,知道揚長避短。
趙譽見雷浦盯著蒔七,眼底滿是不善,立刻道:“元帥,說出來您可能不信,她才是尺素。”
“而且……”趙譽一時間竟然開不了口。
不是雷浦信不信的問題,關鍵是這事誰都不敢信啊!
“我是趙得意。”蒔七直接簡單粗暴的公布了身份。
雷浦滿腔的怒火登時就憋在了心口:“什……什麼?”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才好像聽到這個女人說她是……是誰?趙得意?他沒聽錯吧?
難道她也叫趙得意?可趙譽不是說她是尺素嗎?
雷浦立刻看向趙譽,就看見趙譽無奈的點了點頭。
蒔七沒辦法,隻能將自己的事情挑挑揀揀的和雷浦說了一遍。
雷浦雖然麵無表情的聽著,可全程眼底都是震驚之色。
蒔七有些享受這種讓人驚掉下巴的感覺,她得意的笑道:“老爺子現在明白了吧。”
雷浦愣愣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到之前。
那隻蠢貓,總喜歡從高處跳到他臉上……